第 59 章(1 / 2)
殷九野坐在漁樵館裡擺著棋子玩,一粒白一粒黑,擺了個「阮」字。
忽聽得外間有人喚他:「陰公子。」
他拂了棋盤上的「阮」字,起身迎道:「大公子。」
「我瞧著這館中如此安靜,還以為你不在。」溫北川笑著坐下。
「在的,不知大公子有何事?」殷九野給他斟了杯茶。
溫北川看了他一會兒,說:「今日回春閣的事,我聽說了。」
「嗯,不過是些雕蟲小技,溫姑娘很是機智。」殷九野順著他的話說。
「陰公子,你來我溫家門下,有三年了吧?」溫北川突然說道。
「差不多,大公子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隻是覺得奇怪,投身我門下者,多為官職,想在朝中有個好前程,唯陰公子你,不為官不為名,實在令人費解。」溫北川笑道。
「不過是找棵大樹好吃閒飯罷了,我早與大公子你說過的。」殷九野靠進椅子裡,笑容不改。
「是,你的確早與我說過,你說你心無大誌,但求安穩。」溫北川笑看著他,「但陰公子你才華過人,若隻是屈居一個仕院夫子,不是可惜了麼?」
「大公子今日話裡有話,不妨直言吧。」
溫北川看了他一會兒,低頭添了些茶水,這才說道:「溫家並不如表麵上看到的那般安穩無憂,陰公子這般智慧之人,想來看得出。」
「還行,大公子你想說什麼?」
「人各有誌,我並不想逼你如何,隻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何事?」
「若是有朝一日,溫府出事,我希望陰公子你能保得我小妹安然無恙。」
「大公子何出此言?」
「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答應的承諾,也許到時候,你需要違抗的是聖旨,要犯的是忤逆之罪,但我小妹信你,我便也信你。」
殷九野靜默了片刻,稍稍坐正了些身子,問溫北川:「大公子你心中有大憂之事。」
「回春閣之事,並非盛月姬的主意,而是太霄子,太霄子此人素來少理俗事,突然有此一舉,必是有所原由,我不能將這原由告訴你,我隻能說,太霄子會是一個勁敵。我小妹雖機智聰慧,但在此事上,我不放心。」
殷九野卻道:「那大公子何不提醒溫姑娘?」
「她這般年紀,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偶爾嬌縱也是可愛的小性子,我不想將她卷入黑暗中,很多事我都覺得無能為力,告訴她之後,也不過讓她平添煩惱。」
「那大公子為何認為,我能保得溫姑娘無恙?」
「你有一身好武功,與太霄子打過一架後,還能接他一掌,這便夠了。」
殷九野聽著笑了下,他撿了棋子落在棋盤上:「大公子今日若是得閒,不如來下一局棋吧,也許能幫你靜靜心。」
「說到這個,我小妹棋藝如何?」
「她有多會罵人,她的棋藝就有多爛。」
「看來學得不怎麼樣啊,不會下棋挺好的,擅棋者,多是深謀遠慮之人。」
溫北川落了一粒棋子,深看了殷九野一眼。
殷九野神色不動,隻當聽不懂他的話,陪他對弈。
……
宮中,皇後瞧著新購的胭脂,這胭脂出自京中最紅火的回春閣。
她挑一個顏色不錯的唇脂瞧了瞧,問:「盛月姬去回春閣鬧事?」
「不錯,鬧得挺大的,當時於姑娘也在場。」
「她是多吃了幾顆豬腦,補了腦子嗎?」皇後試著唇脂顏色笑道。
女官:「……」
「鬧吧,但別讓回春閣關了門,本宮瞧著這胭脂顏色挺好看的。」
女官:「……是,娘娘。」
「改日把那個女掌櫃,叫什麼來著?」
「落落,秦落落,如今她深得京中貴婦們的喜愛,都誇她手藝精湛,又憐她身世淒苦,多有幫襯。」
「嗯,把她叫進宮來,這宮裡的丫頭給本宮描的妝本宮都看膩了,讓她來給本宮試試新花樣。」
「是。」
「你說,這個好看還是那個好看?」
「都好看,娘娘國色天香,用什麼都是美的。」
「這麼會拍馬屁,本宮把你送去馬廄餵馬吧?」
「……」
溫阮跟殷九野坐在河邊釣魚。
二狗子在旁邊的草叢裡打滾,滾得一身的草籽。
「我大哥跟你說那些話,應該就是不想我知道他的擔憂,你乾嘛還要告訴我?」溫阮奇怪地看著殷九野。
「誰讓我對姑娘忠心呢。」殷九野將魚杆支在地上,自己靠著樹閉眼納涼。
「你對我大哥不忠心?」
「沒對姑娘忠心。」
「因為我大哥給你的工錢少些?」
殷九野睜眼看了看溫阮,想打她。
溫阮抿了下笑,「其實在這裡猜,能猜出什麼來呢,不如去刺探軍情。」
殷九野:「你想逛花樓?愛好挺獨特啊。」
溫阮:「……」其實我是想說,我可以把二狗子放進去。
但殷九野對這個提議似乎很感興趣,他盯著溫阮看:「你想去聽白樓嗎?」
溫阮:「……」不是特別想,但我該怎麼陰晦地說出,我的貓它其實聽得懂人話呢?
殷九野:「走啊,咱逛去。」
溫阮:「……」你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她眯了眯眼睛:「阿九,你是不是早就想去聽白樓了?」
「絕大多數男人都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