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2)
皇後站在高台上遠遠地看著溫阮出宮的身影,兀自笑了下,但又很快斂住笑色,繃起了臉。
「本宮宮裡是不是還有幾匹透雲紗?」
「是,娘娘,今年南邊兒江城進來的貢品,數量不多,就那幾匹全在您……」
「本宮不喜歡,拿去給她。」
「……是,娘娘。」
「打一出生就沒了娘,連身衣裳都不知道穿好的,素得跟死了親爹似的,不知情地還以為他靖遠侯進棺材了呢。」
女官:……娘娘,我不瞎,姑娘今日那身淺青的衣裙用的料子和手工,沒個兩三百兩銀子下不來。
溫阮比溫北川先出宮一步,讓落落先回回春閣了。
溫北川一見著她就趕忙迎上去:「小妹你怎麼在這兒?」
「等你呀。」
溫北川聽著心頭一暖,笑道:「無事了。」
「大哥,其實,我剛從宮裡出來。」
「……」溫北川看了溫阮一會兒,料到她是去找皇後了。
他嘆聲氣,又笑道:「以後不要這麼冒險,不要輕易進宮。」
「我知道了,我擔心你才進宮的。」
「我知道,那你也應該聽說了宮裡發生的事。」溫北川與她並肩慢行。
「嗯。」溫阮點點頭,「那林大,真是三皇子的人?」
「不,他是我的人。」溫北川笑道。
「……」
溫阮抿了抿唇,很快就理清了這裡頭的彎彎繞繞。
三皇子他們作了這個局給大哥下套,大哥反手利用了這個局,將罪名扣在了三皇子身上了。
林大先前那番「有負大公子」的話,是順著三皇子他們的安排在演,假意投誠三皇子背叛大哥,那些「是為了二公子的婚事」的話,也是故意露出來的破綻,讓陛下心裡生疑。
但最重要的是,是最後林大要與大哥的「魚死網破」,大哥說出他曾經是馮家的人。
於是這場局,就變成了,馮家早年就安排了人手深埋在溫家,等著類似今日這種情況的時候,啟用這粒棋。
再加之大哥似是無意間說起的「林大在軍中升職很快,已是牙將之職」,就更容易讓陛下懷疑,這也是三皇子與淑貴嬪故意的。
在軍中安插人手,並讓他們的人手升遷得如此之快,手握兵力,便是犯了陛下的大忌。
溫阮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在於……
她問大哥:「那林大升遷得快,到底是馮家的手筆,還是大哥……」
「是我。」溫北川並不瞞她,淺聲笑說:「甚至,林大根本就不是馮家的人,也從來沒有打碎過馮家哪位小姐的花瓶,都是我捏造的。」
「大哥不怕他們去查證嗎?」溫阮心裡一驚,大哥這手,有點黑啊!
「那麼多年前的事了,他們如何查,再說,查了又能怎麼樣,陛下認定了就行。」
「那陛下為何會認定?他不是對我們家……」
「這個呀,我也奇怪。」
溫北川笑了笑,今日三皇子不該如此失態,那是個穩重的皇子,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才讓三皇子如此敏感。
但他的失態意味著皇帝對他有疑,而且三皇子知道皇帝對他有疑,所以今日禦書房裡但凡出一點點紕漏,三皇子就很難再自證清白。
毫無原因的,溫阮就想到了阿九。
然後她搖搖頭,阿九不過是一個下人,拳腳不錯,心計也有些,但是手應該……伸不到朝堂上吧?
她想著這些,跟大哥在分岔路分開,說是要去漁樵館找阿九問問課業上的事。
到了漁樵館,阿九正在小睡,溫阮輕手輕腳地過去,湊近了看他臉上的麵具。
殷九野忽然睜眼,笑問:「好看嗎?」
「……麵具不錯。」溫阮說。
「別的呢?」
「過得去。」
殷九野瞥了她一眼,翻了個身坐起來,「怎麼樣,宮裡頭沒事吧?」
「沒事,我大哥大獲全勝,三皇子還被禁足了,但我不知道他是做錯了什麼事才被禁足的。」
殷九野給她遞了杯茶,想了想,歪頭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溫阮忽然就想起了之前跟他一起去聽白樓刺探軍情,結果關在小櫃子裡被迫聽活春i宮的事。
她眨了眨眼,覺得這個主意,不太好。
「咱們家姑娘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難道區區一個三皇子,你就怕了?」殷九野故意激她。
溫阮:「對啊,我怕了,怎麼樣?」
殷九野:「……」
這激將法怎麼不靈呢?
溫阮抿笑:「去就去嘛,你知道三皇子府在哪兒嗎?」
「知道,走。」
「但話說在前頭啊,要是再遇到上次那樣的事,我們扭頭就走。」
「什麼樣的事?」
「阿九,我發現你學壞了。」
「姑娘哪裡話,我都是跟姑娘學的。」
「……」
「誒,姑娘,我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能我解個惑嗎?」
「什麼呀?」
「當初你來漁樵館的時候,那個春i藥,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事情,殷九野一直想不通啊!
溫阮,她也沒法兒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