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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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阮拿出帕子包住瓷片,又拿了個茶盞,將瓷片一點點砸碎。

動作不急不慢,「咚咚」地悶響聲,一下一下地敲在盛月姬的心上。

時間在這極富節奏的輕響聲中,似乎被無限拉長,折磨著盛月姬的神經。

她不知道溫阮要做什麼,隻是哀求般地看著太霄子。

太霄子看了一眼站在溫阮旁邊的殷九野,到底沒有任何動作。

溫阮的表情寧靜到幾乎有一種神聖感,好似她手下將要砸開的一朵石蓮佛座,於是她的每一下動作都透著虔誠,如沉默的匠人於漫長的寂靜歲月裡雕琢藏品。

殷九野看著這樣的溫阮,忽然明白了她這虔誠般神聖感從何而來。

她心中帶上了使命,又或是說,夙命。

從今以後,無論盛月姬背後之人是誰,與三皇子有何關係,是否會牽涉到朝堂之爭,又會否卷入奪嫡權鬥,溫阮都將與盛月姬不死不休。

其實她從呂世子死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苗頭了,隻是她那時仍在忍,因為她擔心會影響到溫家,會怕溫北川有所不願,也對這個如隔雲霧難見真章的時局抱著觀望。

現在,她將走進迷霧中。

不知道溫阮砸了多少下,她才放下茶盞,揭開帕子,看著碎成半個指甲蓋大小的碎瓷片,裝進茶盞裡,又倒了些茶。

「一直以來,都沒能請盛姑娘好好喝一盞茶,今日請了吧。」溫阮一邊倒著茶水一邊說。

盛月姬的瞳孔瞬間放大,臉色變成慘白失血,恐懼感讓她的聲音都似被撕碎了般:「不,不要!不要!!!」

溫阮端起放了碎瓷的茶水,走到盛月姬跟前,扣著她的下巴抬讓她張開嘴,將整杯茶給她灌了下去!

她抬著盛月姬的下頜,逼迫她吞咽下去。

尖利的碎瓷劃破盛月姬的咽喉,她唇角溢出絲絲血跡,眼角也落下一道道淚線。

她麵對溫阮從來凶狠的眼神中,也透出了哀求和卑微。

這把嗓子,是盛月姬最大的倚仗,沒了這個,她就真的一無所有。

可溫阮的神情沒有半絲波動,茶水灌完後,她依舊抬著盛月姬的下巴,不讓她吐出來一星半點。

直到盛月姬張大了嘴,溫阮看見了她滿嘴的血腥,才鬆開手。

殷九野也解了盛月姬的穴道。

盛月姬捂著頸脖癱軟在地,發出難聽而瘮人的聲音:「我的嗓子,溫阮!你毀了我的嗓子!」

她一張嘴就是血,血灑在溫阮的裙擺上,溫阮低身拍拍裙擺上的血跡,輕聲說:「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了。」

盛月姬抬手要抓住溫阮的裙角,溫阮一腳將她踢開,盛月姬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流著淚紅著眼,半張臉都是血地望著溫阮。

溫阮微抬著頭,睥睨地看著盛月姬,一字一句對她說道——

「盛月姬,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你放心,我會讓你活著,然後,一點一點地將你埋進淤泥裡,讓你清晰地感受什麼是窒息,什麼是絕望,那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到最後你會求我,求我殺了你。」

溫阮最後看了一眼太霄子,太霄子心中很是震驚,他素知溫阮有仇必報絕不拖拉,但他沒想到溫阮的報復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失去了嗓子的盛月姬,徹底成了廢人,再無用處。

溫阮與殷九野離去,她走在照樣熱鬧熙攘的人流裡,有人在低聲議論今日蕭長天的抱琴**,也有人在為了兩文錢討價還價,眾生百態,不過如此。

大抵再過些時日,就不會再有人記得蕭長天這個人了,這京中天天都是有趣的事,好玩的人,多的是談資。

他隻是一個琴師,好聽點,就是天下第一琴師,難聽點,不過一個樂伎罷了。

他對溫阮也沒有重要到不可割舍的地步,大家不過萍水相逢,頂破天去算個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但溫阮,仍然覺得很難過。

殷九野看了看時辰,快晌午了,他在心底盤算了一下宮中的事情,對溫阮說:「我送你回府休息吧。」

溫阮點頭,「也好,蕭長天下葬之事,我可以拜托你嗎?」

「放心,我會安排妥當。」

「還有畫嵬……」

「我會在京中找個地方盤下來,讓畫嵬他們常居城中,如此,有事也有個照應。」

「有心了,多謝你。」

「應該的。」

隻是溫阮剛走到府門口,就見到了宮中的人,他們是來請二哥的。

溫阮看著溫西陵出府,跟上去追了幾步:「二哥?」

「小妹放心,二哥進宮喝個茶,很快回來。」溫西陵彈了溫阮的額心一下。

「出什麼事了?」

「沒事的。」溫西陵笑了笑,又看向殷九野:「陰九,照顧好我小妹。」

「二公子放心。」殷九野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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