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破戒、進賊(1 / 2)
一架由台北飛往魔都的客機上,頭等艙的座位並沒有坐滿,還有小半的座位是空著的。
安靜的頭等艙中,右邊靠窗的位置上,坐著兩名女子,坐在靠近過道這邊的女子女子有些微胖,顏值中等,她正在皺眉思索什麼問題。
而坐在裡邊的長腿女子,臉上戴了一副寬大的蛤蟆鏡,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小毯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目測是睡著了。
剛剛從她們身旁經過的空姐,忍不住又悄悄瞥了一眼戴著蛤蟆鏡的長腿女子。
這名空姐總覺得這長腿女子有點眼熟。
哪怕長腿女子臉上戴著蛤蟆鏡,身上蓋著毯子,空姐依然覺得有幾分眼熟。
有點像是《包青天》裡的有些角色,喜歡喊的一句經典台詞——「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當然,現實沒有這麼誇張。
這名剛剛從這裡經過的空姐,也隻是那長腿女子有點眼熟而已。
平穩飛行的飛機,忽然微微搖晃了一下。
窗邊,正在休息的長腿女子身子動了一下,醒了過來。
醒來後,她卻沒怎麼動,隻是微微轉臉,向左右兩邊看了看,沉默著,一言不發。
倒是坐在她身旁的微胖女子察覺到她醒來,連忙轉過臉低聲問:「阿紫,醒了呀?要吃點什麼?或者喝點什麼嗎?」
戴著蛤蟆鏡的宋迎紫微微搖頭。
她還沒有完全從剛剛的夢境中回過神來。
她剛剛確實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裡她滿懷信心地赴陳宇的約,盡管早已知道陳宇很花心,還是個不婚族。
但夢裡的她,仍然自信那是因為陳宇之前沒有遇到她宋迎紫。
她宋迎紫是誰?
娛樂圈近年來公認的第一美女,多少影迷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但……
剛剛那個夢裡,她失敗了。
她成功地上了陳宇的床,也成功地讓陳宇說喜歡她,卻在相處幾天後,被陳宇派人送回去。
哪兒來的,送回了哪裡。
像極了網購的物品不滿意,被退貨了。
所以,夢裡的她顯然是失敗了。
此時此刻,剛剛從夢裡醒來的宋迎紫,一時間難以從那種挫敗感中,自拔。
她還記得剛剛那個夢的結尾——沒有成功拿下陳宇的她,失落之下,退而求其次,答應了蘇省首富閆文燦的求婚。
和閆文燦結婚後,她就退出了娛樂圈,做起了清閒的豪門夫人。
閆文燦?
我竟然會夢到那個死胖子?
宋迎紫眉頭微蹙,這個時空的她,也認識閆文燦。
幾年前,閆文燦也確實追求過她。
她記得那是一次慈善晚宴上,第一次見到她真人的閆文燦,就端著酒杯過來,跟她搭話,並向她示愛。
她如今隻記得那家夥的臉很大,有點胖。
她還記得當自己低聲說:「我男人是陳宇」時,閆文燦突然變得煞白的臉,也記得那天晚上,閆文燦一臉緊張地跟她道歉,求她原諒,求她千萬別告訴陳宇。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宋迎紫滴咕一聲。
同時,對她剛剛夢到閆文燦那個死胖子,心裡很不滿意。
覺得有點惡心。
因為她是陳宇的女人,而閆文燦的身家最多也就夠她男人陳宇的一個零頭而已。
蘇省首富,和世界首富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這個時空的宋迎紫,雖然已經28歲了,卻依然在娛樂圈打拚。
她第一美女的名頭,讓她在娛樂圈如魚得水,混得很輕鬆。
直到她開始想拿獎。
眾所周知,娛樂圈真正有含金量的大獎,對帥哥、美女,是很不友好的。
身為帥哥、美女,想要拿那些大獎,需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才有一線希望。
比如在文藝片中扮醜。
比如在少兒不宜的片中,豁得出去,脫光光。
又或者是在某些禁片中,與同性談戀愛。
等等。
總之,不付出極大的代價,帥哥、美女想拿到真正有含金量的大獎,希望渺茫。
最近這幾年,宋迎紫為了拿獎,為了提升自己賺錢的能力和口碑,進而獲得岑柔和陳宇的肯定,宋迎紫可謂屢敗屢戰。
先後出演了多位大導演的文藝片。
她選擇扮醜。
別的她接受不了,也不敢接受。
大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吧!就在昨晚的金馬獎上,她終於拿到一尊最佳女主角的獎杯。
用通俗的話說——她終於封後了,現在她已經不僅僅是華娛圈的第一美女,還是貨真價實的影後。
終於拿到這個大獎,宋迎紫心裡反而變得比之前更忐忑了。
因為她不確定自己拿到這個獎之後,是否能獲得岑柔和陳宇的肯定,進而準予她暫時退圈,給陳宇生一個孩子?
沒錯!
她最近幾年如此拚搏事業,其實並不是因為她的事業心很強。
事實上,這個時空的她,和上個時空的她一樣,都沒什麼事業心。
她這幾年如此努力,目標一直很明確。
就是像她所在的公司那些姐妹一樣,得到岑柔的認可,獲準生一個她和陳宇的孩子。
那樣的話,她的孩子就能獲得陳宇事業的部分繼承權。
如此,她宋迎紫的餘生就可以休息了。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轉過臉,問身旁的妹妹兼經紀人。
「妹,柔姐給我回信了嗎?」
微胖女子聞言,笑了笑,微微點頭,「嗯,已經回了。」
看見她臉上的笑容,宋迎紫心裡一喜,卻還是急切地追問:「柔姐怎麼說的?她、她答應了嗎?」
微胖女子再次點頭,低聲說:「姐,恭喜你呀,你總算要熬出頭了,你現在年齡還不大,應該還能生孩子,等孩子生出來了,你就苦盡甘來了。」
宋迎紫頓時驚喜地抬手捂嘴,眼睛都溢出喜悅的淚水。
天知道她這個沒什麼事業心的女人,這幾年為了獲得岑柔的認可,她在事業上付出了多少心血。
……
陳宇這次沒有在老家待很久。
待了兩天,就坐專機回到魔都。
他內心裡,不敢與父母、奶奶、女兒等人相處太久。
因為他怕自己與他們相處久了,短時間內,他就狠不下心離開這個時空,等日子長了,可能就永遠也下不了離開這個時空的決心。
最近他也常常做夢。
有時候會夢到師姐湯虹潔是他老婆,夢裡有他們的女兒陳無憂,也有他們的兒子陳無慮。
有時候,會夢到薑繡是他妻子,夢裡,也有他倆的兒子陳斌漸,有時候也會夢到他倆的女兒陳靈兒。
有時候,他還會夢到方永晴,以及他和方永晴的女兒方欣欣。
就連孫曉雙、孫曉月,他最近也夢到過。
甚至,就連蔣雯雯,以及他和蔣雯雯生的三個女兒,他也夢到了。
夢,對其他人來說,基本上沒人會當真,再荒誕離奇的夢,也沒人會多想,最多也就是夢醒後,多回味一下。
但,對知道真相的陳宇來說,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因為他知道夢境裡的生活,都是他曾經的真實經歷。
是另一個時空的真實生活。
所以,最近頻繁做這類夢的他,不僅睡眠質量很差,對他的心境影響也很大。
有些夢,他醒來後,心裡很失落,想回到那個夢所代表的時空;有些夢,醒來後,他縱然不後悔離開那個夢所代表的時空,卻也懷念那個時空中的孩子;還有些夢,讓他夢醒後,好幾分鍾,都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可他心裡記著自己與18歲的自己約定要去做的那件大事。
那件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大事。
理智告訴他,接下來的很多個時空,他都不能逗留太久,包括他目前所在的這個時空。
於是,他不敢再與這個時空的親人,特別是那兩個女兒長久相處。
一旦處久了,處出了感情,自己還能狠得下心,離開這個時空嗎?
就是出於這種考慮,他這次特意回到老家,卻又隻待了兩天,就又回到魔都。
可即便如此,剛剛回到魔都的當天傍晚。
一個人坐在餐廳裡吃飯的他,還是忍不住開了一瓶酒,自斟自飲。
情緒不高。
隨著一杯杯酒下肚,他心裡漸漸變得茫然。
茫然地看著手中的白玉酒杯,怔怔出神,他在想:我的餘生還要經歷多少個時空?這樣經常變幻的生活,何時才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