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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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脹膿綠的軀體從黑暗裡爬出,七零八落的腐爛屍塊拚湊起來的活屍一群,全然不遵守最基礎的生命規則,肆無忌憚地長著十隻八隻手臂,三五個大好頭顱,或褶皺堆疊看不清形狀的贅皮,密密麻麻,從四麵八方爬出來。

整棟教學樓就像用活屍做建材造出來的一樣,地板上牆麵上天花板上,數不清的畸形怪物扭動爬行,貪婪地覬覦著活物的香氣。

戰鬥力怎麼樣先不說,長得是真的很辣眼睛。

被迫跟這群活屍共用陰影的徐三花最先暴起,蝴蝶翅翼灑下的鱗粉明亮,呼啦啦紛飛而起的蝴蝶在狹窄的走廊裡製造出短暫又奪人心魄的極光,沾染到那片光彩的活屍如強酸下融化的金屬,滋滋冒煙地變成焦黑的炭塊。

徐小乖粗壯的觸手則快速卷成了巨大的球體,優先以保護的姿態把媽媽包裹進去,更多的觸手試探著靠近,想要編織進那些繃緊到快要斷裂的觸須之中。

它能夠感知到,媽媽正在與獵物角力。

多一個崽崽,多一份力量。

理所當然的,徐二寶也在皺巴著小臉拚命使勁,歐泊石般的光彩在它眼底閃現,噩夢般的黑煙摻雜進媽媽的觸須裡,一起用力拉拽另一端掙紮不休的獵物。

……

——這個世界肯定有哪裡不對。

從踏進學校的第一秒,隱隱的違和感就一直縈繞在徐飲棠心底。

自我認知為人類的那部分也許感知不到,為了獲得更高的理性人類拋棄了太多動物性的本能,對危險的感知變得遲鈍而緩慢,但更加靠近本質的那一部分,隻是靠近這所學校,便已然如海中鯊魚那般,被血腥味倏然驚醒。

食物的氣味。

人類皮囊下餓得空虛不已的觸須愉快地晃動起來,積極地鑽出身體,捕捉空間門中獵物留下的蛛絲馬跡。

這是一隻敏感又狡猾的獵物,藏得很深,跑得也很快。觸須小心地嘗試了許多次,扌莫索獵物的行動痕跡。

——不能意識到「這世界有哪裡不對」,不能「看到」獵物的存在,更不能造成對獵物的宿主許仲平有生命傷害的威脅。

與此同時,不能把許仲平丟下,隊伍的目標必須是「尋找餘空遊」,並且隊伍裡必須包含一個全須全尾的許仲平。

與此同時,許仲平自己也不能覺察到任何端倪,他必須是一個為了找人夜探校園卻連圍牆都翻不過的【普通學生】,他必須時刻處於恐懼脆弱的狀態又不能真的精神崩潰,靈魂被釘死在瘋狂與清醒之間門的臨界線上。

所有這一切不能有分毫誤差,「任務」的進程不能有半點異樣,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將獵物驚動,使其毫不猶豫地逃竄進時間門的兔子洞。

隻要重來的次數足夠多,總能打出它這一方勝利的he。

於是徐飲棠他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從圍牆翻下來,反反復復和許仲平一起進行「尋找餘空遊」的任務,而每一次的讀檔在他們的感知裡又都是第一次。

即使徐飲棠的根源是誕生於虛空之海的存在,在靈魂肉/體加起來都不過半百的成長期也無法抵抗時間門重置的刷新效果。隻是作為世界為食的頂級掠食者本能,讓他一次比一次敏銳地注意到獵物的氣味,一次比一次清晰地描摹出獵物的形狀。

那是屬於秩序的,規則的,以及某種深藏於靈魂的東西。

在不可名狀的那一掛裡徐飲棠並非異食癖的類型,因此那本不應該是他食譜之中的口味,但他又千真萬確感知到了邪惡褻瀆的甜香味在獵物身上縈繞,令他的觸須蠢蠢欲動,被饞得要流口水。

徐飲棠無法準確記錄自己究竟經歷了多少次的讀檔重置,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無數次地盯住被獵物寄宿的許仲平蠢蠢欲動,反復想象如何才能一擊即中,如何壓製獵物的掙紮,如何將其吞吃入腹。

……不,他絕對已經在腦袋裡演練過無數遍。

所以當凱西貓踩著許仲平的腦袋跳上他的肩膀——這是他和時月白在訓練時約定過的攻擊訊號,時月白上前控製住許仲平的瞬間門,他的攻擊才能穩準狠地抓住目標。

抓住可比擊中困難得多。

獵物的劇烈掙紮從觸須末端傳遞到感知核心,被讀檔又卡住的時間門維持著逆流重置的慣性,徐飲棠必須用上全部的觸須才能與這股力量抗衡,人類的皮囊自然沒有額外的精力去維持,索性整個從人類變成了一根與觸手煙霧絞纏起的粗長繩索,蠕動著全部強擠進許仲平的麵孔之中。

許仲平那張白慘慘的臉像一張被紮開了破洞的白紙,全無五官也沒有了輪廓,隻看到直徑比他的臉還粗的觸須繩索爬進鑽出,繩索之間門噩夢般的黑煙升騰,時不時掉落下斷裂的觸手與觸須,那些肉蟲般的東西又爬進他的身體,令這具肥胖的身體快速乾癟下去,仿佛被抽空了全部的生命力。

很快徐三花也加入了這場拔河,蝴蝶包裹住繩索齊齊拍打翅膀,強而有力的風旋從陰影吹出,將獵物從試圖逃脫的兔子洞裡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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