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陸星無，陸星無？」
有人小心翼翼地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
陸星無一瞬間睜開眼。
沒想到叫醒一個熟睡中的人這麼快，林楓嚇了一跳。對上他的視線，林楓依然有點慫，立馬收回手坐了回去，小聲說，「機場到了。」
陸星無須臾便恢復清醒，輕輕頷首，向他微笑道：「謝謝。」
另外四人收拾著東西，都悄悄用餘光看著他先低頭下了車，才背上包，跟在他後麵。
從首都到嶺南市要坐三小時的飛機，這一路上對於他們來說都有點煎熬。
尤其是林楓，簡直到了坐立難安的地步。
飛機每往前飛一秒，他就覺得那隻未知的僵屍離自己近一分，總感覺周身都有些清涼。
他心亂如麻地打開手機播放提前下載好的視頻，如坐針氈一般學習著道士鎮壓僵屍的技巧，暗搓搓地想著等到了地方要去哪裡買新鮮糯米和桃木劍。
視頻看了一半，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林楓扔下手機，抬起頭悄悄戳了戳坐在自己前麵的溫倩。
「倩姐，你不慌嗎？」他壓低聲音問，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我們……我們一次任務都沒有出過啊！這是什麼，這是一分隊都沒完成的任務，我們這一隊都是些什麼戰鬥力？我，我……」
他環顧了一圈，無不絕望地坐了回去，喪氣地撐著頭道：「我們隊隻有周隊能扛兩下打吧……」
「怕什麼？」旁邊的葛叔活動著頸椎，都沒轉頭看他一眼，「你也知道是一分隊都沒完成的任務，你覺得上麵能對我們有什麼要求？」
林楓愣了愣。
葛叔這才嘆了口氣，責備一般看了他一眼，「你們這種年輕人就是沒什麼社會經驗，這次任務明擺著就是因為在電梯裡出事的是我們隊的人，去查的卻是一分隊，上麵想給我們一個麵子上的補償罷了，你以為真是想讓我們解決問題呢？」
林楓更呆了。
他還在消化葛叔的話，葛叔就轉回頭去，繼續活動著頸椎，一臉洞察一切的淡然。
「況且我們隊現在來了小陸這麼個人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分下來的，但總不能讓人閒著，那樣也讓他臉上不好看，所以他一申請，這個閒置的任務就分下來了。」
「如果沒完成呢，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分隊也失手的任務，也不丟臉。」
「你們懂什麼？」葛叔又睨了他一眼。
溫倩這才放下手裡的資料，抬頭麵無表情接了一句：「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葛叔說得也沒錯。」
林楓這下不說話了。
他好半天才呆呆地靠坐回椅背上。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他們幾個看起來都不怎麼緊張呢。原來他們心裡都有數，都知道局裡一貫的做派，隻有他一個老實人真的以為他們這群毫無經驗的人要去對付僵屍了。
林楓把著扶手，仰頭長長鬆出了一口氣，終於把手機關了。
前排的陸星無閉著眼休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
嶺南市天氣炎熱，一下飛機他們就換上了夏裝。
等他們轉頭一看，隻有陸星無還穿著襯衫長褲，甚至頭上還多了頂鴨舌帽，遮得嚴嚴實實的。
別說路過的人，就連他們也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
周一問熱得渾身冒汗，恨不得隻穿件老頭背心，看見陸星無跟他們好像不是一個季節的人，納悶極了，「小陸，你不熱嗎？」
陸星無側過目光看他一眼，收回目光，信口說：「怕曬黑。」
周一問：「……」
走出機場他又默默把外套穿上。
他也沒有特別黑吧。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嶺南市的遠郊，一個叫水葫蘆村的小地方。
為了掩飾身份進行暗訪，要先坐兩小時火車到縣城，再轉大巴坐三小時到村頭。
林楓下車的時候麵如菜色，扶著電線杆子就開始吐。
周一問拿起水瓶漱了幾下口，這才緩過來，環顧周圍的環境。
葛叔上了年紀，坐了這麼久車月要也不太好，倒是隻有溫倩和陸星無麵不改色，甚至各自確認起了資料。
周一問有點納悶。
新成員看著病弱又清瘦的樣子，怎麼一點都不暈車。
難道改造種還有這種優勢？
他擦了擦嘴，背靠著電線杆，也跟著低頭看起手機裡的背景資料來。
水葫蘆村至今還是當地有名的貧困村，村民們大多以務農為生，大部分勞動力都在嶺南市打工，留下了一村子的老人小孩。
當地似乎還有祭拜鬼神的習俗，村裡有一座大祭台，台邊豎著白幡，台上插著香燭，靈異氣息濃厚。
一分隊之前來時，是接到了村民的報警，由警局傳達過來的任務。
水葫蘆村有座後山，山上荒無人煙，土地貧瘠無法耕種，一直被用作埋骨之地，平時也沒人上山。
上個月月初，有戶村民上山祭掃時，發現一處山洞裡有聲響，怕是野豬，就回去叫了幾個村民一起進去看了看，卻發現裡麵原來是一座墓穴。
墓穴深處放著一口棺材，棺蓋已經被推開，裡麵的屍體不知所蹤。
幾個村民以為是有人倒鬥，還想看看有沒什麼剩下的陪葬品，結果一通翻找，洞口傳來沉甸甸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頭已經缺了半個的屍體站在他們身後。
將手搭在了他們肩上。
等到警察找上門時，幾個逃出來的村民已經精神不太正常了，前言不搭後語，做了很久筆錄才把過程問清楚。
鬼神傳說當然是不可信的。
但是這個世界上，還有異生物。
來做筆錄的警察鄭重地把這件事報向了管理局。
「……這要是簡單的異生物傷人事件，一分隊來不早就解決了。」林楓有點失神，搖了搖頭，逐漸篤定起來，「這估計就是僵屍，是鬼！」
周一問往他後腦勺上輕敲了一下。
「六年軍校白上的？一天天就在鬼鬼鬼的，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從沒有記錄過鬼傷人的案例，異生物傷人卻天天都在發生？」他斥了兩句，「看你的資料。」
林楓捂住後腦勺，還是堅持自己的判斷，「我知道異能源可以變異動物，甚至可以變異一部分植物，也變異過極少數近距離長期接觸異能源的活人，但我可沒聽說過異能源還能復活死人的！」
周一問被他逗笑了，「嘿」了一聲，剛要摟住他的脖子勒過來好好說道一下，就聽見低著頭的陸星無說：「你說得對。」
他們愣了一下。
陸星無抬頭，放下手機，平緩道：「異能源的確不能復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