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首領先生】⑥(1 / 2)
組織裡的臥底太多了。
琴酒最難以忍受的,是警方居然派東京本地出生、東京本地上警校、擁有格外顯眼特征的家夥當臥底。
那個家夥的日常,一半都是各種兼職賺錢亂晃悠,剩下的一半則分為四和一,四分到處高空跑酷幫警方抓罪犯,一分是『波本』。
……實在是太囂張了。
囂張到如果組織和所謂『正義』的一方沒有勾勾搭搭,那警方就是在舉著一個明晃晃的牌子表示輕蔑:[是的,我覺得組織是一群廢物。]
所以,在降穀警官日常追擊通緝犯,並迎麵撞上日向合理之後,琴酒忍無可忍,提出了『收拾收拾家吧,狗捉耗子多管閒事但家裡的老鼠太多了,天天上餐桌廚房囂張蹦躂,你真的忍得下嗎?』。
日向合理無所謂,反正他從來不在家裡吃飯,但考慮到圈地感極強的琴酒,還是舉手同意了『臥底要有臥底的樣子!』計劃。
忽略掉一些『不可以隨心所欲』、『首領的安危』等等瑣碎又無用的細節,言簡意賅地進行表示,這個計劃目的是:
讓臥底老老實實知道『臥底』的含義,深刻品味『罪犯』的意義和滋味,不再那麼明目張膽若無其事,像是度假放鬆時玩個劇本殺一樣輕鬆自在地和警方聯係並接頭。
重點為:深刻品味『罪犯』的滋味。
言簡意賅:扣黑鍋。
安排臥底去公開場合執行任務,再引入警方進行撞破,隻要鬧得夠大,哪怕警方內部明知臥底是臥底,也得捏著鼻子進行通緝。
比如:在公開場合進行和禁忌白色藥物有關的交易。
組織從來沒有進行過和白色藥物有關的交易,這次決定要插手白色藥物領域,許多同步獲得消息的勢力都在默默關注過來。
以組織的勢力,一旦決定正式進行白色藥物交易,絕對會引起相關領域的大震盪,所以,哪怕有些顧慮,東京的臥底們也相當痛快地跳坑。
而一旦在交易時出現意外,在場的人身上染了白色藥物,在警方帶走警犬的情況下……
警方或許會雷聲大雨點小,但不知情的普通民眾不會。
在緊急通緝的情況下,臥底們必須像是真的老鼠一樣落荒而逃,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避開自己保護著的民眾,短時間內都不能再光明正大地追擊通緝犯。
日向合理指定了東京的『公開場合』:堂本音樂廳。
堂本音樂廳,是個有些特殊的地方。
「快到了。」琴酒提醒。
「嗯嗯嗯,」日向合理頭也不回地敷衍,他半趴在車窗上,伸手去扌莫窗外的風,「排隊的人會很多,我們分頭行動,我在座位上等你哦,『姐姐』~」
他縮回車內,提前預判琴酒,「不可以不排隊。」
「等會兒炸彈啟動之後,警方是會排查幸存者姓名和人數的,」他想了想,又改口,「等等,如果被發現根本沒有記錄,而且很凶、一看就是黑色人物的話,『姐姐』也會被立刻通緝吧?」
就算逃票不至於被立刻通緝,臥底和警方們也會在反應過來自己被針對了之後,立刻抓住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通緝琴酒的。
那琴酒就會被警方攆得滿地亂轉,說不定根本沒工夫關注他!
日向合理高興道:「好耶,那『姐姐』和我一起進去!」
琴酒:「……」
他無視日向合理歡快的語氣,側目看過去,「是『預言』?」
偶爾的時候,首領大人會說出一些不可思議到像是『預言』的話……更正一下。
是偶爾會說出一些『一聽就高血壓,精準踩雷,讓人難以忍受,但真的會如實發生』的話。
比如:「我知道『姐姐』很有童心,喜歡坐過山車~但是我不幼稚,就不和『姐姐』一起行動啦。」
再比如:「哇,『姐姐』下手好乾脆利落,好棒耶,看,後麵那群臨時拉練的警方人員全部看過來了,你是根本沒發現嗎?抱歉,沒有指責的意思,隻是想要『姐姐』更小心一些,不然再被偷偷跟蹤的話,我會擔心的呦。」
語氣很活潑,很陰陽怪氣,很令人高血壓,格外生動活潑拉仇恨值。
拉仇恨值到琴酒在遊樂園坐完過山車,並隨手敲了一個偷偷跟蹤他的高中生後,再回憶起這些話,血壓還是飆了一下。
日向合理瞥了他一眼,「你怎麼又生氣了?」
每次明知自己翻舊賬會生氣,還是要翻,唉,沒辦法。
不過沒關係,『忍耐』、『突然生氣』和『憋著』是琴酒的天性,不需要額外在意。
「我沒有上過占星課,不會預言,」他隨口抗議,想了想,探頭趴在車窗上,伸手扌莫風,「不過……」
「『姐姐』再開車不看路的話,真的會被警方通緝哦~」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
琴酒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發現前方的路口處有一個交警。
交警先生正站在路中間,用格外嚴厲的眼神掃視周圍的車輛。
他瞥過來一眼,眼神沒有在探頭揮手扌莫風、明顯違反交通法則的日向合理身上定焦一秒,直接自然而然地滑到開車的琴酒身上。
琴酒麵不改色地和交警擦肩而過,甩過這條街道後,他踩下油門,「即將抵達堂本音樂廳。」
日向合理咬了咬迎麵吹來的風,他縮回車裡,把安室透之前丟進車裡的通訊器找出來,摁響,「餵。」
「『姐姐』讓我轉告你,」他用輕鬆活潑的語氣說前半句話,又壓低聲線,模仿琴酒冷厲的腔調,「『十分鍾內,必須趕到』。」
他又恢復輕鬆,「不然就是……呃,廢物。」
他生動形象地用語氣轉變勾勒出了一位剛加入組織沒多久,和琴酒關係不錯,被關照了,所以不怎麼害怕琴酒,以及[這樣說好像不太禮貌,不過是『姐姐』說的啦,『姐姐』全對!]的新成員。
琴酒瞥了他一眼。
日向合理把通訊器舉過去,再次摁下通話鍵。
「現在是九分鍾,」琴酒冷冷道,「不要遲到,波本。」
「他還蠻有趣的,」日向合理鬆開摁鍵,「是個成熟的大人。」
「可惜,是金發。」
「不然我覺得我也會喜歡他,」他提出論據,「姐姐都願意和他成為朋友,還是小時候的朋友,算是幼馴染了呢。」
「既然姐姐喜歡,那我也會喜歡。」
但是他是金發。
琴酒瞥了日向合理一眼,懶得舉例同樣具備『宮野明美有好感』,而且沒有『金發』負麵buff的諸星大。
他隨口敷衍,重復廢話,「嗯,可惜是個金發。」
又把隨手把手機遞給日向合理,「要和黑麥威士忌聯係嗎?」
聽聽黑麥威士忌的聲音。
如無意外,就是聽臨終遺言了。
雖然這次的計劃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要趁機乾掉一兩個臥底』,隻是不耐煩地把這批囂張的臥底掃出去,重新換一批聽話的臥底進組織當工具人,但有『宮野明美的戀人』這層關係在……
黑麥威士忌比較適合提前寫下遺言。
「不適合,」日向合理接過手機,無縫銜接琴酒沒說出口的友情建議,「我說了,不會乾掉他的,我有那麼不可信嗎?」
琴酒瞥了他一眼,無聲詢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