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心間燈 第42章 記得還錢（1 / 2）
終於一個老嫗的出現阻止了他們的做法，她第一次看到江塵居然在老嫗懷裡哭了，雖然她看得很難受，但是她覺得要哭出來才好，因為他覺得江塵如果一直那樣下去，他會變得很壞很壞，那麼自己就再不可能遇到那麼好的江塵了。
但是終於在那個冬天，老嫗還是在床上走了，已經五歲的小男孩哭得很傷心，但他沒有告訴村裡的人，而是因為害怕老嫗死去，江月就會被他們扔去葬墟，所以他隱瞞了。
但是除此之外他看著米缸裡，一天少過一天的米，他哪能不著急。更何況還是一個冬天，所以江塵看著小小的江月總是露出天人交戰的表情。
如果是夏天他自信能夠養活小女孩和自己，但那是一個冬天，他去了山裡，可惜沒找到那些夏天很容易找到的果子。去了河邊，可惜結冰了，他搬開很多石頭都沒能找到小魚小蝦。
所以那天他回來後手凍得通紅，眼睛腫腫的，臉因為留下的眼淚，被風一吹就開裂了。
他看著還在睡覺的小江月，半天才說出句，我想把你送人了，不是我不要你。是我怕熬不過冬天你就……後麵兩個字沒說完，他就已經淚流滿麵了。
他在想送走了白雲汐，自己要乾嘛！是餓死在家裡，他想了下，覺得要是這樣，被不遠的鄰居發現會很丟人，平時就有幾個女人湊在一起猜他是哪裡來的小雜種。
要是發現他死在屋裡，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樣的難聽話語。
於是他又想到跑去深山裡，說不定會被狼吃了，這樣就屍骨無存，沒人知道自己死了。
似乎做了決定他捏緊了拳頭。
於是那個冬天有這麼個小男孩，抱著一個厚布裹著的小女孩。走去了小鎮離他家較遠的地方，看見一個好一點的人家，他就把江月放下。
然後遠遠的躲在拐角看著，但是久久沒人出門。於是他就趕緊跑過去將小江月抱起來。發現小江月醒了，因為胡亂動，兩隻手露出來。
他就趕緊把小江月的手放進自己的月匈口裡。
之後他又去了很多地方，本來很聰明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沒想起敲一下門再躲起來？可能是冬天沒人出門，於是那時四歲的孩子，總是一次次把小江月放下，又抱起。
到最後終於門有了動靜，小男孩竟然快步跑去，將江小江月抱起就跑。弄得那個剛想出門的小姑娘嚇了一跳。又趕緊把門關上跑回去了。
那天硬是天黑了才回到家，小男孩心裡想著反正家裡還有米，應該還夠兩天吃。過兩天再送走你吧！小男孩忘了算自己的那份。
一回到家，他把小江月放在床上，就趕緊升火取暖，並煮粥。不多久他就端來了一小碗粥，慢慢的餵小江月。
第二天小男孩早早的起來，他就又出去地裡看看能不能挖出一個紅薯之內的。可是並沒有，他回來看著床上的小江月，看著看著居然又哭了，心裡想著自己怎麼這麼沒用就知道哭。明明答應過要照顧好小江月的呢！其實他一直想著該怎麼辦，都已經忘了自己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這時一直在睡覺的小江月，居然醒了。江塵看了趕忙別過頭去把眼淚擦乾，可是衣袖本身就是濕的，反而弄得整個臉都濕了，於是他乾脆就不管了。 隻是看著江月流著眼淚，心裡想著隻有把小江月送人了，總不能不舍得就餓死她吧！自己是不想活了，但他憑什麼給小江月做這種可怕的選擇。
這時江月居然站在床上，剛好跟江塵等高，她把自己的棉衣拉開，輕輕拉過江塵的手放到自己的月匈口，然後把衣服捂起來。
兩隻眼睛盯著江塵，居然喊了一聲阿土。
江塵突然呆住了，其實自從他把小姑娘撿回來，小姑娘從來沒發出過一點聲音，哪怕哭都沒有過。
下一刻他放聲大哭，一句阿土，隻有阿婆和阿娘才會叫的名字。
但現在又有人叫了，江塵這一刻突然決定自己不能把能把小江月送人。
於是他再也不去想別人怎麼說自己，他決定自己要挨家挨戶的去敲門要吃的。
那個冬天裡的十天注定是這個孩子最難熬的一個冬天，神奇的就是這個身體本身就孱弱的少年熬了過來。期間他幾乎見人就磕頭，有兩天實在沒要到，少年居然劃開自己的手。餵血給小雲汐吃，而他自己餓了，就把雪塞在自己嘴裡。
就是那天！這個一直堅持著的少年，在再次外出回來時他終於倒在了雪地裡。
哪能一直在周圍要得到，於是他去了較遠的地方，他磕碰的額頭有血凝結，膝蓋因為一直跪在雪地裡已經麻木。回來的路上沒走幾步他已經感覺不到了自己的身體，那時他揣著個包子。也許吃了他還能爬回去。但他哪敢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