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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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無聲無息地籠罩著這片大地,橘紅色的燭火照亮著宮殿,呂歌還沒有休息,她本來也不該休息的,在如此時候她應該還在處理滅了韓國之後事情,可現在她卻不是為了處理這些事情才沒有休息。

「長安君所中之毒名為七日謎,於四十九種毒草之中任選七種用特殊的手法製成,種類各有不同,中者昏迷七日,若七日之內未曾找到解藥,便會……」醫官低著頭,剩下的話卻不敢再說。

呂歌不用他說完就能明白,揮揮手叫人下去,然後繼續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成蛟,她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的,他還那麼年輕,縱使是知道對方再過幾年或許就會變一個樣子,或許就會讓她討厭,可是……她最大的悲哀就是依舊無法拋棄人的感情。

她曾經對嬴政說過:「太喜歡計算利益的人,總會總容易忘記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人的感情有時候無法衡量,更可怕的是禽獸亦有情,神鬼非無愛。」

她伸手輕輕的扌莫了扌莫成蛟的頭,看著他不同於多年前,更加成熟更加俊俏的臉,想到了在鹹陽的嬴政,想到了很多過去,突然就笑了,心裡也有了決定。

起身走出了房間,揮退了趙高和身邊的侍從,甚至連一個護衛都沒有給自己留下,就這樣一個人慢慢的走到了自己並不熟悉的韓王宮的花園之中,在月色之下,靜坐涼亭片刻。

良久,一個少年踏著月色而來。

潔白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那張還顯的有幾分稚嫩的俊秀的臉龐此刻帶著一種朦朧的寒涼與冷然,呂歌見了,微微一愣,然後笑了:「不曾想,原是蓋聶……先生。」

她不叫他少俠了。

蓋聶也看著坐在庭中的白裙佳人,最簡單最潔白的長裙,上麵沒有任何花紋,更沒有今日白天所見到的那艷紅的血,她比白天顯得更安靜,更溫柔,更神秘…她是個好人,她是個有力量的好人,這是蓋聶無比確信的事情。

同時他又可以感覺出她心情不好,甚至對他有些生氣,她雖然是對他笑著,可是心卻比那時候拉的更遠。

她站起身來,朝他伸出的手,蓋聶不知是被突如其來的動作還是對方的眼神給迷惑,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迅速反應過來,從懷中拿出一青色小玉瓶,放到那隻纖細潔白的手上,這隻手白天還用玉簪刺穿了一個人的咽喉,「這一瓶應當就是能解長安君身上七日謎的解藥。」

呂歌收下了解藥,然後問:「蓋聶先生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蓋聶搖了搖頭:「在下無所求。」

呂歌又笑了,聲音變得溫柔起來:「世人皆有所求,逃不過情利二字,蓋聶先生不為利來,便是為情來。」

「……隻有一事。」蓋聶沉默片刻,便還是把話說出了口。「在下希望應侯不要追究罪魁禍首。」

呂歌隻是略微一想就想到了蓋聶為之求情的人會是誰,就是之前見過的蓋聶的那個同門師弟,有著白發的少年。她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請求:「若中毒的是我,我會答應蓋聶先生,但不是我,我沒辦法替苦主做決定。」

蓋聶似乎還想說什麼,呂歌卻伸出一手指抵在他的薄唇前。

一剎那,連吹來的清風都停滯了片刻,蓋聶不動了,更是不敢開口說什麼,生怕不小心對纖纖玉指有了冒犯。

「我知道,服了解藥之後就會好,我知道隻要答應了蓋聶先生的要求,我不僅能收獲蓋聶先生的好感,更是說不定能夠鬼穀的幫助,百利而無一害,隻是讓成蛟吃了點苦頭……但是不行,中毒的不是我,昏迷不醒的不是我,是成蛟,我不會替他所決定。」她緩緩的訴說著,語調柔和,眼中帶著光。

蓋聶怔住了,一雙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看著呂歌不做反應,這倒顯出了一分呆萌。

「蓋聶先生?」呂歌說完,卻沒有聽到對麵人的回復,她有些疑惑,然後才反應過來,她一直忘記把手指放下來了,這讓蓋聶也一直不敢開口。

腦子裡忍不住開啟了小差,心想著這麼害羞嗎?如果是阿政的話,在把手指抵上去的那一刻,說不定會直接含進去或者咬一下,反正不會這樣……還真是個好孩子呢。

呂歌臉上的笑多了幾分打趣,故意在把手指收回來的時候,用指腹輕輕磨蹭了一下對方的薄唇,她的動作很輕又很慢,明目張膽的故意,蓋聶沒有反抗,任憑這個動作結束,任憑著奇怪的曖昧氛圍突然彌漫。

「蓋聶先生的唇有些薄有些微涼,梓涵聽說這代表一個人非常的冷漠和薄情。」她笑著說著,眉眼彎彎,麵若桃李,又用那根纖纖玉指輕輕擦過自己的紅唇,蓋聶剎那間好似被她身上的蘭香包圍,整個人突然不知所措。

她自顧自的給出評價:「梓涵好像就是個既熱情又多情的人……可見這是不準的。」

她這意思不知是說蓋聶並非薄情之人,還是說自己並非多情之人。

她又湊過來,兩張臉挨到極近,她吐氣如蘭,:「蓋聶先生,時候不早了,你我也該安寢了……你耳朵紅了,害羞了嗎?我從未見過男子害羞……」

這可真是不好,別人家的孩子再怎麼好也不能一直逗,都把他弄得害羞了,萬一把他搞的下次見到她直接跑了就不好了。

還是聊些正經事吧,不要開玩笑了。

這麼想著,呂歌又拉開了距離,縱使笑容不變,可卻稍顯冷淡。

蓋聶垂下眸子,臉上不見失落或者輕鬆,抿了抿唇,「……應侯心有高義,在下自然明白,不做勉強。」

「蓋聶先生的話,可以叫我梓涵。」呂歌半點都沒聽見這些誇獎,準確捕捉到了唯一重點。「你不能因為害羞就叫我的官職,這太奇怪了。」

蓋聶這下子是真不知道怎麼叫了,默了半晌,才施了一禮道:「梓涵姑娘……天色已晚,藥已送到,在下告辭。」

說話的語速是前所未有的快,轉身和逃離的動作也很快,好像身後有猛虎在追一樣,呂歌有些好笑,好像真把別人家的孩子給害羞到跑了,不過隻是叫個名字而已,真的有必要這麼害羞嗎?

作為一個到現在為止還能和嬴政躺在同一張床上毫無反應的無性戀,完全理解不到一個手指玩笑和自己的反應態度給人家男孩子造成的錯覺,不過她也隻是想了想就不在意了,反倒覺得白得了解藥還不用付出任何東西有些劃算,她原先已經做好了被勒索的打算,沒想到來的竟然不是罪魁禍首。

依照奇怪論的物質守恆定律來說,一對師兄弟裡麵總有一個是給別人挖坑的,另一個就是被用來填坑的。

就比如在第二天,在呂歌陪著剛剛醒過來的成蛟,決定暫時把消息封鎖的時候,趙高過來稟告,昔日的韓國九公子韓非在巷道之中被人襲擊陷入昏迷,此刻被他的同門師弟李斯帶過來了。

「陰險的韓國人……」成蛟半躺著,雖說已經解了毒,但臉色依舊蒼白,對於害自己丟了大臉的韓王室更是全無好感,此刻聲音雖有些虛弱,但也聽得出來帶幾分咬牙切齒。

他這半生都沒吃過什麼苦,完全可以說是在蜜罐子裡長大的,所以他比世上大多數人都敢愛敢恨,也更天真任性,他遷怒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和愚蠢的韓王害得他這樣的,雖然現在沒有抓到罪魁禍首,但韓國又會有幾個好東西。

「韓國人怎麼了?」坐在床邊的呂歌聲音微冷,手上特別燉來補身體的湯藥也被放置在一旁,「不妨把話說清楚,梓涵不擅長猜測人的心思。」

剛被餵了兩口還在受寵若驚的成蛟忍不住縮了一下身子,臉上擠出一個略帶討好地笑了,「我的頭還疼,剛才說的話我自己都忘了。」說完就殷勤地拿起了剛被放下的湯藥,連勺子都不用了,直接就像一口灌。

看他那猴急的樣子,呂歌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再也沒有韓國了,現在的那些百姓,他們隻是你大哥的子民……他們有時候隻是想要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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