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丟失的少女(2 / 2)
夏洛克驚訝地發現,這個被他發現又救下的女孩有著非同尋常的天賦,尤其是在音樂、語言和射擊方麵,簡直是個天才。
這個發現讓他有些驚訝。
世上的天才很少,而普通人不知凡幾。兩者的比例小的趨近於0,在茫茫人海中發現一個天才,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
夏洛克親身經歷過被隻會吐泡泡的金魚包圍的痛苦,所以在出現同類,而這個同類經他發現,由他教導時,夏洛克的內心湧起了股不知名何的情緒。
這股強烈的情緒如同大海的波濤,一遍一遍地沖刷著他的心岸。
夏洛克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位玉石的雕刻者,經過相料、問料,他小心翼翼,精雕細琢地將璞玉一點一點地打磨,讓她展露應有的光華和美質。
心力交瘁、一絲不苟,隻怕自己的雕刻方法不對,損毀了這難得一見的玉石。
花費的精力越多、時間越久,成果所帶來的欣喜就越發動人。
夏洛克見證著維塔斯跌跌撞撞地成長,從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到展現自己的天賦,再到在幾門學科上表露出跟夏洛克差不多的成長速度。
作為一名指導者,夏洛克對維塔斯的變化感到由衷的驕傲和喜悅。
但有些時刻,即使聰明如夏洛克,也會對對方表現出來的問題感到很苦惱。
比如現在——
「夏洛克,這是什麼意思?」維塔斯手指指著書上的一行字,好奇地問道。
夏洛克探頭看了看又重新坐回去,黑色的卷發在窗邊陽光的照耀下像是上了一層發油,亮閃閃的,宛如黑曜石。
「假設你沒有失憶的話,維塔斯。這個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一遍了。」夏洛克邊翻著手中的書頁,邊淡淡地說。仔細聽,話語裡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無奈。
維塔斯認真地看著對方的臉,一字一句地說:「夏洛克,照著書上的話原封不動地再讀一遍,這不叫解釋。」
夏洛克不為所動,淡定自若地又將書翻了一頁,頭也不抬地說:「那說明這個簡單到已經不需要我過多解釋了,維塔斯,不理解完全是你個人的問題。」
維塔斯簡直想將手上的書扔到對方那張欠揍的馬臉上,但這些天福爾摩斯夫人教導的淑女禮節,讓她目前將這種想法還沒有上升到行為階段。
她深吸口氣,勉強壓下了自己內心的沖動,咬咬牙,再接再厲,道:「夏洛克,我現在十分懷疑你是否真的有背完牛津詞典,不然一個簡單的『exin』怎麼會難住你呢?」
夏洛克撇撇嘴,暗自下定決心,以後要盡量減少麵前的少女和邁克羅夫特的接觸,聽聽這諷刺的辭令,簡直跟他那位討人厭的兄長學了個十成十。
外邊的陽光暖融融的,將屋內的氣氛加熱升溫,估計直到有人受不了,爆發的同時產生吸熱現象,才能讓這屋內的溫度稍稍冷卻下去,就跟雪化時的景象差不多。
不過還好,屋內的兩人都不是什麼易被點燃的火藥桶,對於情緒的把控尚且得當,尤其是淡金色藍眼珠的少女,更是生來就有的溫和脾氣,對外界淡然處之,心湖難起波瀾。
「ll,事實上這是理解問題,維塔斯或許你並不擅長天體物理。」夏洛克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義正言辭地說道。
維塔斯無言以對,她合上手中的書,輕輕湊近夏洛克。
兩個小腦袋挨在一起,金色的長發勾著黑色的卷發,一明一暗之間引起的強烈對比,猶如古希臘的油畫,色彩明麗突出,人物線條清晰,迥然不同的色調似乎在向我們展示人與人之間的互補和多樣。
夏洛克動了動,眼睛終於從手中的書頁移開。
陽光的輝映下,患有虹膜異色症的夏洛克,眼珠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藍金色色調,仿佛是維塔斯頭發和眼睛顏色的融合體。
「夏洛克,是我不擅長,還是……你?」
維塔斯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的眼睛,不放過裡麵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她今天非要夏洛克承認不可,就是他的問題。
夏洛克也一動不動地停留在那,兩個人像幅靜物畫,此刻真真切切地成了畫中人,雕花的田園式窗框成了天然的畫框。
良久,維塔斯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僵硬得動不了了。
夏洛克才淡淡開口:「好吧,是我不懂天體物理。」
維塔斯一喜,好不容易戰勝一次對方的她興奮地立時就要跳起來,怎奈坐久了,好久沒活動的雙腿一麻,維塔斯眼前一黑,心裡麵大呼倒黴。
完蛋,要出醜了。
她閉上眼,做好了跟地麵來個親密接觸的準備,卻沒想到最先接觸到的卻是個有力的手臂。
夏洛克看著維塔斯穩定好了身形,這才鬆開手,為自己找補:「但那並不代表我認輸,事實上我覺得天體物理毫無用處。我的記憶宮殿用來儲存些『地球圍繞太陽自轉』之類的知識簡直毫無用處。」
維塔斯忍不住糾正:「夏洛克,是『地球圍繞太陽公轉』。」
夏洛克掛不住臉,煩躁地擺擺手,說:「ok,ok!公轉,好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總是做些自己平常不會做的蠢事,說些平常不會說的蠢話。
維塔斯看著夏洛克一臉氣沖沖地扔下書,噔噔噔地跑下樓,趕緊跑到另一間客房的窗邊。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夏洛克正好出了大門,走到了草地上。
維塔斯笑眯眯地倚在窗戶上,對著夏洛克的方向揮揮手,喊道:
「親愛的夏洛克,你又要去觀察冬天鬆鼠的睡眠習性了嗎?」
夏洛克一扭頭,看見那張笑靨如花的臉,他更煩了。
維塔斯單手杵在欄杆上,笑吟吟地想:
維塔斯能有什麼壞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