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入V公告(1 / 2)
第十四章
南迦自己回的家。
她打了車,但車沒那麼快到,她也不在顧宅等,自己往出走了一段。等到車來,她才上車。
自有人把這些都稟報給老爺子,老爺子聽了,隻道:「也是個骨子裡就很傲的孩子。」
倪初然唇角抿起細微的弧度,繼續吃著東西,沒有對此做出太多回應。
她拿公筷給老爺子夾了一塊魚排,「爺爺,您嘗嘗這個。」
顧老爺子笑著頷首:「好。」
這是他精挑細選的孫媳婦,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從家世到個人,無疑都很符合他對孫媳的要求。顧家是個老牌世家,決計不能像之前的司家那樣走下坡路,而一個家族若想更好發展,最重要的就是女主人的選擇。顧老爺子相信倪初然可以擔得起這份重任。
至於南迦——
可惜了。
是個挺好的孩子,就是不太適合他們家。
如果她選擇離開,他不介意給她一筆補償,算是……感激她的成全與退讓吧。
南迦不太想回棠園,想了想,她去了那家甜品店。
倒也不是想吃甜品,隻是覺得無處可去,想找個地方坐坐。
她覺得很荒唐,還很可笑。
原來這段時間他的不對勁是來源於此……猜測了這麼久,她總算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了。
她沒猜錯,他們是要分手了。可是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和她說?
他難道不打算跟她說了嗎?那她怎麼辦呀?……她不就成了,他在外麵包養的小三了嗎?
「小三」兩個字直接刺痛了她的心髒。
南迦抿緊了唇,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剛才發生的一切震撼住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直到現在也無法接受。
她和他在一起了那麼久,她才不是小三,外來入侵者分明是倪初然。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顧識洲沒有和倪初然結婚。隻要他們結了,那小三就是她。
在婚姻之外的,就是情人。
南迦從來沒想過這個詞還會和自己扯上關係。
她現在腦子一片漿糊,她想聽顧識洲親口和她說。可是他為什麼沒有和她說呢?他甚至一點要和她說的意思都沒有。
剛才發生的一切顯得那麼可笑,顧老爺子似乎很和善,可和善的背後是倨傲和虛偽。倪初然看似真誠友善,可這背後又藏著多少的輕視,也不得而知。
南迦隻覺得心裡一片發涼。
她不想質問顧識洲,她隻想看看顧識洲什麼時候會跟她主動說明這一切。
分手也好,什麼都好,反正,她等著他說。
到了甜品店,還好店是開著的。
老板今天沒在,南迦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落,隻默默去點了一杯咖啡。
老板不是說好喝麼,那她就試試好了。
午後很安靜,她坐在窗邊,有陽光灑進來,靜謐而又美好。
南迦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她很想哭。
店員認得她,偷偷給江如因發了信息,問江如因來不來。
江如因:[咋了?]
店員:[也沒啥事,就是姐你上次很喜歡的那個小姐姐來了。]
江如因不以為意。她哪有什麼很喜歡的小姐姐,她隻喜歡她女兒,她女兒又不喜歡她。
突然,江如因猛地想起什麼,忙問道:[是那個女孩嗎?]
店員:[是的。]
她撓撓頭,她們這是在說什麼……
江如因什麼都顧不上,手裡拿著個手機就往外走,「司機,司機呢?」
明祈正好經過,他手裡端著咖啡,見江如因好像挺著急,便問:「媽,你要去哪裡嗎?我送你吧。」
江如因愣了下,幾經猶豫,還是點頭:「那,那你送我去店裡。」
不就是去店裡?怎麼這麼著急?
明祈頷首:「好,走吧。」
正好他今天賦閒在家,沒什麼事做。
江如因還沒有把她遇到南迦的事情和別人說,家裡除了明中憲,別人都不知道南迦。
江如因有些緊張,不知該不該和他們說。
明祈是長子,從小被他們寄予厚望,也從小就成熟。他其實是可以信任的,說不定還能給她出出主意。
江如因思索許久,終於是開口:「祈祈呀,媽媽跟你說件事昂。」
車子剛啟動。
明祈目前還很平靜,渾然不知母親要和他說什麼大事:「您說。」
「你知道媽媽要去見誰嗎?」
他笑了下,「我怎麼會知道。」
江如因:「要去見你妹妹的。」
「姣姣不是在家嗎?」
「是親妹妹。」
車子瞬間停下,停得突然,輪胎在地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明祈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江如因不可控製地往前甩去,還好有安全帶護著。她沒想到明祈的反應這麼大。
明祈難以置信地問:「您說什麼?」
-
南迦一個人喝完了一杯美式。
很苦,平時她不常喝,可是今天點單的時候一眼就看上了它。
明明應該很苦的,但是喝起來,她卻沒什麼感覺。可能是,它的苦終究還是沒能比得過她心裡的苦吧。
她沉默地喝完,又點了一杯。
喝得很猛,比喝水都猛。
她喝的時候也沒做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可是旁人看著,就是能從她身上看出無盡的憂傷。因為她渾身都散發著憂傷的氣息,那是一種極盡的、哀默的、帶著焚化一切的憂傷。
店員看得心驚,她看得出來,這位小姐姐的內心正處在極大的痛苦之中。
南迦手機的消息不停地響。
她剛才給何淺淺報平安後,何淺淺提醒她記得晚上去參加學委和曲婧的宴請;顧識洲問她在做什麼;南有強質問她為什麼把馮春琴拉黑……
諸多繁瑣,煩不勝煩。
她不耐於再去應付,再去和這個世界虛與委蛇,索性把手機關機,什麼都不看。她現在就隻想一個人靜靜。
店員給她上了咖啡,忍不住出聲安慰:「其實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要是心裡難過,吃塊甜品,吃個餅乾,說不定能好受些。都會過去的,別太難過了。」
南迦「嗯」了聲,抽不出太多的情緒去道謝,隻沉悶地接受了來自他人的善意。
她在心裡想,這家店生意肯定不會差的,畢竟從老板到員工,都這麼會推銷店裡的東西。她這不就被安利了咖啡麼。
南迦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試圖理清楚她腦海裡紛亂的一切。
靠街的玻璃是透明的。
明祈的車停在外麵,看著坐在那裡的女孩,問江如因:「就是她嗎?」
江如因:「是。八九不離十,就是她。」
她也在看著南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南迦今天的心情是不是很糟糕?
見她剛上的咖啡,兩口就喝完了,又一次抬手,江如因擔心不已:「這是怎麼了,哪能這麼個喝法。跟喝酒似的。」
明祈問:「媽,既然找到她了,為什麼不認?為什麼不把她帶回家呢?」
江如因張了張嘴,又沉默地閉上。她也想啊,但是她有她的無奈之處。
明祈不解其因,又是不解又是生氣。他看著那個女孩,的確,眉眼和他們家人很像。
明祈解開安全帶,想下車進店裡去。
江如因拉住他,怕他亂說話,不得已之下,隻得坦明一切:「南迦她,她是顧識洲的人,她和顧識洲在一起兩年了。」
江如因沒舍得把話說得太明白,明祈卻是聽懂了。
南迦是顧識洲在外麵的女人,因為顧忌著顧識洲,也顧忌著南迦不好公開的身份,所以江如因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情人的身份,總是不好聽的,也是不方便說的。
「怎麼會這樣?!」明祈難以置信。
個中原因,江如因早就打聽得差不多了:「她,她家庭條件不好,就她那養父母,很多年沒有給過她錢了。她還是個學生,還是學美術這個燒錢的專業的,她為錢為難,恰好顧識洲出現,他們就在一起了。」
那天,她和明中憲在南家大發脾氣,質問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孩子,卻被馮春琴一一懟回:「我們家的孩子,我們想怎麼養就這麼養!一個丫頭片子罷了,讓她讀到現在,你們有什麼好怪我們的?」
江如因很生氣,可是她的家教和素養注定了她沒辦法和馮春琴那個潑婦當場對罵,她根本不是馮春琴對罵的對手,她罵不過馮春琴。
明祈從出生起,就沒有為錢苦惱過,從來沒有。以至於他聽到這話的時候,除了難以置信,還是難以置信。
他難以想象世界上會有那麼惡毒狠心的父母。
女兒這麼小年紀就不給學費生活費,他們是指望她靠什麼賺錢?!
明祈滿腔憤怒,恨不得揍他們幾拳以泄憤!
江如因心裡太苦了,她在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怒意並不比明祈少。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她做什麼都挽救不了。
明祈說:「不管怎樣,我們肯定是要認回她的。顧識洲怎麼了?和顧識洲在一起又怎麼了?媽,她先是我們家的女兒,再是顧識洲的……女友。」
明祈幾經踟躕,總算找了一個詞語出來。他們到底是舍不得把世俗裡的、不好聽的詞語往她身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