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No.04稻實(1 / 2)
稻實贏了。
結果並不存在什麼懸念,光是為了拿到澤村榮純下場後的第五局最後一個出局數就付出了2分的代價,隨後第六局失3分,第七局失11分投手完全崩潰,即使換投遏製住了丟分的頹勢,藤森的打線在適應成宮鳴的投球後也接連得分,還是無法抹平兩位數的分差。
這個夏天最終屬於稻實,他們達成了全國製霸的野望,紛紛沖上投手丘慶賀,球員們將此役最大功臣成宮鳴和原田雅功這對投捕拋向空中,大家本來想玩點刺激的比如拋人時順手幫忙脫個褲子之類的,但原田雅功護具都還綁在身上褲子壓根脫不下來,至於成宮鳴……
一起訓練這麼久了誰還不知道成宮鳴的脾氣,由於大家都不想哄暴走的幼稚鬼王牌,他的褲子逃過一劫免遭毒手。
整場決賽隻撈到一次代打和三局守一壘機會的禦幸一也站在一壘壘包,那顆由成宮鳴傳過來奠定了勝局的一壘封殺球還在他的手套裡,稻實的隊員接二連三路過他沖上投手丘,將王牌和正捕團團圍住舉起拋到空中。
明明是勝利方的其中一員,禦幸一也卻沒感到半點喜悅之情,反而被無盡的空虛感包裹到快要窒息。
打進甲子園,達成全國製霸,這些目標都完成了,可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幾個月前國友監督看似隨意的詢問突然浮現在禦幸一也的腦海——你究竟有沒有把自己當成稻實的一員?
禦幸一也猛地扭頭看向藤森所在的三壘側,十幾名球員跪在場邊,在媒體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環繞的鏡頭懟臉之下,一邊抬肩用球服抹淚,一邊徒手挖著甲子園特有的黑土。而澤村榮純和克裡斯並未混在其中,後者攬著嚎啕大哭的前者似乎在安慰,自己卻也無法阻止眼淚不住的落下。
那樣的悲傷自己似乎也曾經歷過,在很久以前,青道春甲夏甲接連輸給巨摩大藤卷的時候。
稻實歡欣雀躍,藤森悲憤不甘,整座甲子園變為歡樂的海洋,眾人皆是情真意切。可是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禦幸一也隻覺得他們吵鬧。
太陽好曬,尖叫聲好吵,身上的護具好沉,還有棒球。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套裡的可能會被成宮鳴拿回家供著的這顆棒球,熟悉的手感,內心卻泛不起任何悸動,甚至感覺挺無聊的。
「一也!你傻站在那裡做什麼呢,過來列隊唱校歌了!」樂得合不攏嘴的成宮鳴笑容燦爛,得虧他興奮成這樣還沒忘了小夥伴。
但禦幸一也覺得他笑得像個大呲花,從裡到外透露著傻憨憨的氣息。
成宮鳴如果能讀心一定會原地跳起暴打禦幸一也的狗頭,可惜他不會讀心,所以他特意把禦幸一也拉著站在旁邊蹭鏡頭,還不忘提醒他:「全國直播呢,別板著臉再高興點,我們贏了,我們是立本第一投捕哦!」
我們……嗎?
可稻實的勝利、成宮鳴與原田雅功的搭檔,和我禦幸一也有什麼關係呢?
——
當熟悉的眩暈襲來,禦幸一也竟有種詭異的放鬆感。
終於來了,終於可以走了。
然而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卻不是一直期待的甲子園那家溫泉酒店的木製天花板,而是老熟人老搭檔川上憲史寫滿著急、擔憂、自責的蒼白的臉。
「禦幸同學?禦幸同學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川上憲史的眼中迸發出驚喜,他本是半蹲在長凳邊,為了觀察湊的有點近,所以在禦幸一也坐起身時往後仰了仰身體,一時沒把握好力度險些摔倒,還好白州健二郎就站在身後,把他一把給撈了起來。川上憲史抬下巴朝上看,明明正對著一對鼻孔卻精準的認出了對方:「啊,是白州你啊,謝啦!」
「沒什麼,隊友之間互相幫助,應該的。」白州健二郎把川上憲史扶穩便鬆開手,一雙豆豆眼看向禦幸一也:「禦幸同學,片岡監督讓我告訴你,即使練習也需要佩戴好護具,對身體負責就是對自己負責。」
禦幸一也還沒搞清楚狀況,頂在腦門上的冰袋隨著他剛才的坐起滑落到大腿上,現在隻覺得前額又涼又痛還有點惡心:「我這是怎麼了?」
兩人對視一眼,白州健二郎眼睛太小看不出情緒變化,但語氣能體現出他的驚訝:「你該不會是砸壞腦袋失憶了吧?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嗯……我是叫禦幸一也沒錯吧?」禦幸一也都已經聽到兩人喊他禦幸君了,卻還是用了反問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