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投票(2 / 2)
原本不打算投票的人、原本隻想看熱鬧的人、原本想要投票殺掉新總督的人被他動員了,他們進入論壇,對這場處刑投出了否決票。
阿偉身邊的王哥拿出手機,悄聲道:
「咱們投【是】。」
嗯?
阿偉沒有詢問,而是拿出手機,裝模做樣的又投了一遍。
這場集會很快結束了,人們拿到了三餐之外額外發放的麵包,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往回走的時候,王哥告訴阿偉:
「從今天之後,威廉姆斯家的老大負責給咱們街區發放食物,他成了新總督的代理人了,所以才站在新總督那邊!」
王哥言辭懇切:
「我之所以讓你投【是】,是因為威廉姆斯家內部相當混亂,他們肯定會很貪,上麵發放的食物一定會被他們截留一部分的。
一旦他們敢這麼搞,很快就要出事的!」
阿偉低聲道:
「哥,你不是跟他們家三小姐好著呢麼?要是分,你也能分到的啊!這都是看得見的好處!」
王哥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使勁一拍阿偉的肩膀:
「兄弟糊塗啊!我再怎麼說也是個外人,他們家那三小姐水性楊花,除了我之外不知道還有多少個相好呢!即便分到我頭上,又能有幾塊麵包?」
阿偉瞠目結舌,沒話講了。
王哥攬著阿偉的肩膀,聲音壓得更低了:
「新總督透支機械蜂巢的物力,食物會被消耗的很快,這是取死之道,咱們亞裔的老祖宗教咱們源遠流長,要有『源』才能有『流』,哥哥跟你講,其實在新總督上任之前,z集團馬上就要在機械風潮a區和b區搞試驗田了,哥哥我都給你要來在試驗田工作的名額了!
要是能進試驗田工作,最起碼自家的吃食能保障——廚子不偷,五穀不收啊!
該死不死這狗曰的新總督上任三把火,試驗田項目一下子歇了個屁的!」
阿偉明明記得王哥前兩日一天到晚都在說【聖光兄弟會】的好,誰知道他今天就這麼變了卦呢?
「這次咱們就投他死!偉啊,我跟你講,之前敲定要參加z集團試驗田的那些人,都盼著新總督死呢!他們肯定都投贊成票!」
王哥說這些話的時候咬牙切齒:
「投他丫的!」
他攬緊了阿偉的肩膀:
「偉,我把你當親兄弟,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可得看好咱們家的家門。」
王哥又要出去了……他又要出去……吃肉了。
阿偉下意識的產生了害怕,並快速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包在我身上!」
王哥家裡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重要到必須用這麼多秘密換來他的信任,讓他來守門……具體是什麼東西,阿偉就不知道了。
他目送王哥離開,之後並未回家,而是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他站在樓道的陰影中,聽著對方的聲音傳來:
「我們現在需要你在論壇上投反對票。」
阿偉直截了當:
「沒問題,吃的呢?」
對方的聲音裡立刻出現不耐:
「我們下線太多,物資都是統一發放的,到每個人手裡難免會耗些時間。」
阿偉遲疑了一下,鑒於對方前些次的信用,他說道:
「我發截圖給你?」
對方似乎鬆了口氣:
「好的……注意別被人看到……現在的局勢很緊張。」
阿偉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咱們老百姓可不知道什麼局勢,給口奶就是娘。」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暗淡了一下,這種情緒來的太過微弱,以至於他自己都將其忽略了。
「明白的,物資我會盡快送到。」
那人說完,掛斷了電話。
這人所在的組織是阿偉這些天來在網上聯係到的,他們雖然沒有說明白自己是什麼,但他們所做的事情已經證明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雇傭了很多人,在網上不斷造z集團的謠,搞出來很多看起來很唬人的黑料,並教會了人們用陰謀論的視角來理解世界。
他們的手段很高明,編造出的段子看起來非常真實,且無法驗證,他們的抹黑z集團的帖子或許會被很快刪掉,但又會有很多新的i地址冒出來,在論壇上說一些類似的東西。
他們必定是新總督的喉舌,阿偉心想。
他們是有績效標準的,按照點擊量和回復數量來定義一條帖子的收益,最少一塊糖果,最多能達到一隻大雞腿,他們就是依靠著這樣的手段在幾天內招攬到了大量下線,把整個機械風潮論壇搞得烏煙瘴氣。
阿偉也是他們其中一員。
時到如今,阿偉已經不在乎什麼正義不正義,正確不正確,他隻想吃飽飯,隻想讓自己的家人吃飽飯,吃飽飯比一切都重要,飢餓的感覺他再也不想體驗了。
他收起思緒,正要走上樓梯回家去,手機鈴聲卻忽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者竟然是z集團的前同事。
他猶豫了片刻,電話依然響著,他有些煩躁,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偉哥。」
對方是先前跟他混的銷售小弟,也算是他的親徒弟,竟然在z集團的爆炸事件中活了下來,也真是命大。
「你投票了嗎?」
對方上來一句話把他問的更煩躁了。
「沒呢。」阿偉敷衍的回答道。
「偉哥,這次真是董事長搞得投票,你可要幫幫忙啊!咱們被維克多·柯裡昂那孫子搞慘了,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一多半都沒救回來!」
阿偉握著手機的手一陣顫抖,差點沒抓穩手機。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但在聽到這個結果之後,阿偉還是克製不住的難過起來。
他們都是曾經跟著他每日每日工作的同事,是早上六點跟著他跑到第二天淩晨,一口一個「哥」叫著他的兄弟們。
他們就那麼沒了。
「我知道了,兄弟,我會投票的。」
阿偉掛掉電話,內心爆發的失落感讓他渾身像是沒了力氣,頹廢的靠著牆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