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2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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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劍把燕王蕭霽心口捅穿了還能全身而退的人。

他和當時的一眾護衛全都被彼時已然重傷的燕王喝退,退離得極遠。

兩人說了些什麼無人能聽到,謝榮之至今隻記得蕭霽一邊喝退他們一邊大口噴湧著鮮血的場麵,和沈煙半背半拖著柳景成的屍身一步步挪著遠去的身影。

燕王徹底昏死過去前放的話,誰也不能動她,誰也不能追,就連消息也徹底鎖死。

那一劍讓最有可能登上大寶之位的蕭霽躺了一年,若非他心髒天生比旁人偏了些許,哪裡還有如今還活著的攝政王。

那一劍也讓燕王徹底沒了奪位的心氣,閉府不出整整五年,府中妻妾皆散。

五個皇子鬥得你死我亡,隻燕王這個半道心灰意冷不再去爭的活到了最後。

可曾經拚盡一切,就連正妃側妃之位也當作籌碼被送出去也想要奪的皇位,真正唾手可得時,他隻是看了一眼,轉身又回了他的燕王府。

先太子的長子登了大位,而後又是一輪清洗,這帝位誰也沒坐穩,至少,謝榮之入朝為官後,如今那一位小皇帝,已經是第四位。

是的,成年的都沒了,麵對著尋上王府的宗親,蕭霽仍是一臉的淡漠,那個人人爭之若命的寶座,蕭霽曾經也拚盡全力想要爭得的寶座,在彼時的蕭霽眼中什麼也不是,甚至於,排斥。

帝位幾番更迭,蕭家皇族如今也隻剩蕭霽這一位攝政王和未足十三的小皇帝了。

小皇帝六歲登基,當年太皇太後抱著六歲的孫兒,五度上門求懇,才算求得蕭霽做了這個攝政王,庇護小皇帝幾年。

謝老夫人活到這把年歲,生離死別也見過太多,捂著心口略緩了緩,敏銳性還是尋了回來:「這與你說的闖了禍有什麼關係?」

這話問出,幾乎是死死盯著謝榮之。

謝榮之在老妻的目光下莫名心虛,可又沒奈何。

「我把這事如實跟攝政王稟報了,剛走出崇明殿就聽殿裡亂了,何公公喊著讓傳太醫。」

謝老夫人目眥欲裂:「你把煙兒的消息告訴給蕭霽?」

相扶持著走了一輩子的夫妻,謝老夫人這一瞬卻想要撕了謝榮之。

謝榮之整個人都委頓了下來:「我以為他知道沈煙情況。」

「況且,戶部這麼多年輕官員,賑災欽差這種事,你以為怎麼會讓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人去走,何向生還特意點了我,讓我往袁州也走走。偏就是這麼巧,我這一走還就碰上了沈煙的孫女,在以為他知道沈煙近況的情況下,我敢不報嗎?」

當年蕭霽受傷藏身當時還隻是個小官員的謝榮之府上,自此和沈煙有了牽扯,蕭霽離開,沈煙也就被他帶走了。

謝榮之至今不知道沈煙和蕭霽是怎麼走到刀劍相向那一步的。

隻知道沈煙失蹤的那幾年,蕭霽幾乎瘋了一般,後邊隱約知道了一些事情,猜到了沈煙在燕王府怕是過得極不好。

謝老夫人淚水不住的落。

當年若不是謝榮之把人招回了家裡來,好好在府裡呆著的沈煙又怎麼會招惹上蕭霽,後來若不是為了她,為了她們謝家,又怎會一再被蕭霽拿捏,最後落得那般境地。

謝榮之嘆氣:「三十多年了,他從沒去找過沈煙,我是真的以為他早就放下了。」

畢竟以蕭霽的地位和手段,真要找沈煙又怎麼可能找不出來。

何向生能明確說出袁州,又怎麼會是不知沈煙近況的,所以謝榮之當真就隻以為是因為洪都府旱災一事,勾起了蕭霽的念想,讓他走這一趟,隻是讓他尋一尋故人,看一看故人近況。

可想到蕭霽當時那反應,哪裡像是知道沈煙消息的。

現在還不知道宮裡是個什麼情況,蕭霽若有個好歹,這大慶朝怕就真的亂了。

在朝為官,想的第一樁還是朝中之事。

謝老夫人卻是另一重憂慮:「你說煙兒這孫女,與她長得極像?」

謝榮之搖頭:「不是極像,是一個模子印下來的。」

謝老夫人眼裡有幾分憂色,謝榮之見了,倒是搖搖頭,道:「這一點你不需擔心,蕭霽當年對沈煙恐怕是不好,但他的人品還不至於對沈煙的孫女怎麼樣。」

這也是他敢說出柳漁情況的原因,真若會害了柳家人,謝榮之絕對不會提起柳家半句。

謝老夫人整個人鬆了下來,也是,三十多年了,燕王府別說女主人,就連個姬妾也沒有。

~

慈寧宮。

太皇太後和太後此時都在,聽著太皇太後安插在宮裡的眼線傳回來的消息,兩人沉吟了許久,太皇太後擺手讓人出去。

皇帝年幼,太後其實也不過三十左右,太皇太後年近六旬,但保養得好,瞧上去也還精神。

宮人都退了出去,太後皺著眉道:「不就是洪都府旱情嗎?這次錢糧送過去的不少,是什麼事讓皇叔弄成這樣。」

吐血,隻聽著就覺膽戰心驚,說到底皇帝還太小,她們祖孫三代人的榮華實則全係於攝政王一身。

「洪都府?」太皇太後搖了搖頭。

每日裡朝中多少政事,若是一個洪都府就能讓攝政王弄成這樣,大慶朝早多少年就改朝換代了。

她在殿內踱著步。

「洪都府,謝榮之……謝榮之……」太皇太後猛然一驚,頓住了腳步。

「來人!」

外邊有心腹宮人進來,太皇太後附在她耳邊低聲交待了幾句,那宮人領命退去。

太皇太後聲音低,就連同在殿內的太後也沒能聽清,一時有些疑惑:「母後,您這是?」

太皇太後瞧她一眼,道:「確認一件事情。」

也不多說,打發了太後回去,歇下不提。

翌日上午,頭一天晚上領了命出去的心腹宮女進得殿內,摒退了左右,把打聽來的消息低聲與太皇太後說了。

太皇太後麵色微變,讓人去請太後過來。

~

「您說皇叔可能有血脈流落在民間?」

太後一雙眼驚得比平日裡大了一圈,她們能在這個位置上,那是因為皇室已經沒有別的血脈了,可攝政王要是還有血脈,那就是兩回事了。

太後團團轉了起來,一時沒了主意,去看太皇太後:「母後,咱們怎麼辦?」

太皇太後倒是比太後稍穩一些,搖頭道:「隻是可能。」

至於怎麼辦,狠一點的,自然是永絕後患。

可太皇太後也清楚,這麼乾的風險半點不比等著被奪位的風險低,蕭霽根本不是她們能惹的。

沉吟良久,索性一咬牙:「哀家去一趟去崇明殿!」

~

「皇家血脈?我的?」

蕭霽看一眼太皇太後,轉瞬明白了什麼。

太皇太後也有些尷尬,她私下裡查蕭霽的事這就算是漏了出來,隻是想到當年隱隱聽說的一些事,又覺得那猜測未必是真,與其莽撞行事惹怒了蕭霽,倒不如直接用陽謀,明白來問。

太皇太後點頭,道:「也是擔心六弟的情況,才多打聽了幾句,當年隱約聽說六弟王府中似乎有個極受寵的姬妾,隻是後來好似離開了王府,不知是否確有其事,若當真是皇家血脈,很該接回來,告祭太廟,入皇家玉牒才是。」

蕭霽自嘲一笑:「皇嫂多慮了,你說的那一個並非我的姬妾,是我早年身邊一個婢女,不過嫁了西北一位將軍。」

太皇太後麵有疑色,「那六弟昨日怎麼……」

蕭霽挑眉:「是我曾想納入府中的一個婢女,隻是她不肯為妾,離了王府嫁了人,昨日驟聽她二十年前已經故去,這才一時受了些影響罷了。」

太皇太後眸光閃了閃,燕王當年去西北監軍,幾乎失了性命,此後閉門不出,譴散姬妾,就連正妃和側妃這樣入了皇家玉牒的都能讓他弄成和離,送回了娘家,誰又沒猜測過是什麼情況呢。

竟當真是因當初那個寵妾。

婢女,燕王妃當年可不拿那一位當婢女,眼珠都恨紅了。

她仍是猶疑,蕭霽卻大笑了起來,越笑越苦,越笑越是思念故人。

笑得太皇太後都怵了起來,蕭霽終於說了話:「皇嫂放心,且不說我根本沒什麼血脈流露在外,隻說這皇位後位妃位,她也從來沒有稀罕過,誠兒也快十三了,隻要你們做好了準備,要親政隨時都可以。」

用沈煙的話說,他髒得讓她惡心。

「六弟多心了,哀家絕不是這個意思。」太皇太後麵色微變之餘,心裡又鬆了大半。「六弟好好休息吧,哀家就先回去了。」

蕭霽未作聲,太皇太後也識趣,自己轉身出殿。

行到殿門口,忽聽蕭霽道:「皇嫂知道我這些年為何從來不曾去江南嗎?」

太皇太後停下腳步,搖了搖頭。

蕭霽一笑,道:「當年往西北監軍,是收到了下屬找到她蹤跡的消息,彼時她已經嫁給西北邊關一個小將幾年,連孩子都有兩個了,底下人為了討好我,在戰時設了陷,她的丈夫死在了那場自己人設的陷阱裡。」

蕭霽指了指自己左月匈的位置:「這兒,她取她丈夫的配劍,就照著這兒刺了一劍,穿透過肩背,我這條命能留下,是老天給的運氣。」

太皇太後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當年燕王差點死了,都說是在軍中受的傷,哪裡會想到會是他早年身邊一個寵婢下的手。

真正的狠人。

「我從不去江南……」蕭霽頓了頓,略過了這話,道:「罷了,不必多說,與皇嫂說這些,就是告訴皇嫂,袁州柳家就是當年她和西北那位小將的後人,不是什麼皇家血脈,皇嫂不必把心思落到那些孩子身上。」

這就是,哪怕不是自己的血脈,也因那女子顧念幾分。

太皇太後聽明白了,也徹底放了心。

「哀家知道了,六弟放心。」

~

太皇太後走後,蕭霽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許久,久到何向生都以為他睡過去了,蕭霽開了口。

「向生。」

何向生忙躬身應了一句:「王爺。」

蕭霽仍閉著眼,低聲問道:「謝榮之那日是不是說,柳家那孩子與煙兒生得一模一樣?」

何向生看了蕭霽一眼,點頭稱是。

又是半晌的靜默,而後才又響起蕭霽的聲音:「讓謝榮之來見我吧。」

「欸,好,奴才這就讓人去通傳。」

說著輕手輕腳退了下去,轉過身,離了蕭霽視線,這才用掌根按了按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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