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嘴唇上有著陸驍殘留的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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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陸驍得知高皇後送來許多補品,還特意叫秦嬤嬤過來探望雲霏霏,下朝回東宮換了套乾淨衣裳,便帶著李貴來到鳳儀宮。

高皇後看著剛行完禮入座的太子,語帶揶揄道:「驍兒果然疼愛那個小宮女,以前你可不會一下朝就急著過來探望本宮,總要本宮三催四請才來。」

陸驍自小就被靜安太後抱到膝下扶養,因為靜安太後掌控欲極強的關係,陸驍與高皇後並不親近,但這不妨礙高皇後疼愛這個大兒子。

高皇後當然不是真的抱怨,隻是想暗示兒子,等那小宮女病好了,記得將人帶過來給她瞧瞧。

「是兒臣忙於朝政,疏忽了母後。」陸驍神色冷漠。

他聽出高皇後言外之意,沉吟片刻道:「母後,她膽子很小,下次兒子來探望您時,您莫嚇到她。」

高皇後完全沒想到太子竟如此在意那小宮女,不禁愣了下,眼眶酸澀。

陸驍被靜安太後教導得一板一眼,年紀輕輕便完全沒有小孩兒的樣,從小就冰冷冷的,連笑都不會。高皇後為此憂心不已,就擔心太子到死連如何愛一個人都不會,幸好,幸好老天是仁慈的。

高皇後微微垂首,拿起帕子掩住自己的失態,好笑道:「瞧你寶貝的,母後到時定要好好瞧瞧,究竟是什麼樣的美人兒,能叫我的驍兒寶貝到這等地步。」

陸驍聽出高皇後話中的喜悅,知道她是真心接受雲霏霏,唇角不自覺翹了翹:「天仙般的美人兒。」

太子矜貴冷漠,除了他的師父謝肆以外,就算是在高皇後麵前,也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模樣,何時這般打趣過?

高皇後又驚又喜,正打算再繼續調侃幾句,秦嬤嬤便進來稟報:「稟皇後娘娘,太後娘娘派了人過來傳話,讓殿下現下便到壽康宮一趟。」

高皇後臉上笑意淡了下去,憂心地看向陸驍:「太後娘娘如此著急地傳喚你過去,怕是也知道那小宮女的事了,可要母後陪著你到壽康宮一趟?」

靜安太後不像高皇後,高皇後並不在乎太子喜歡的是小宮女還是名門貴女,可靜安太後就不一樣了。

先帝年輕時的寵妃蘭貴妃,便是一名爬床宮女。

蘭貴妃寵冠六宮、手段了得,靜安太後在她身上吃過不少虧,從此以後太後便不喜宮女過於美艷,更惡厭任何有爬床意圖的宮女。

陸驍看著高皇後,平靜淡漠的眼泛起波瀾。

高皇後對他的關心並不假,然而前世他遭陸知禮誣陷時,高皇後卻沒有站在他這邊。

她選擇了陸知禮。

陸驍昳麗的眉眼微斂,矜持頷首:「那麼就麻煩母後陪兒子走一趟了。」

這頭陸驍剛到壽康宮,另一頭的東宮也迎來了靜安太後的賞賜。

魏行看到過來送賞賜的,是靜安太後身邊的大宮女雪雁,就知道這個賞賜沒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雪雁與魏行寒暄不到兩句,便如昨日秦嬤嬤那樣,提出要見雲霏霏的要求。

「那小宮女如今就安置在太子殿下的寢宮,雪雁姑姑怕是不方便進去。」魏行笑笑,用同樣的話拒絕雪雁。

雪雁卻不吃他那一套,下巴微揚,語氣嬌縱:「我是奉太後娘娘旨意前來探望這位雲畫姑娘的,還請魏公公不要為難我。」

魏行心底嗤笑一聲。有的人想當主子想瘋了,太後這幾年不過稍為疼她一些,她便敢給太子身邊的大太監臉色看。

幸好太子有先見之明,將他留在東宮,要是換成李貴來,雲霏霏不得被雪雁欺負死才怪。

「雪雁姑姑說得這是什麼話,你是太後娘娘眼前的紅人,咱家怎麼敢為難你,隻是太子殿下有令,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進到寢宮。」

雪雁聽出魏行的諷刺,臉色微變,聲音一下冷了下去:「那就叫她出來!」

魏行剛張嘴,雪雁又道:「她要是還在睡,就叫寧姑姑進去叫醒她。魏公公也知道,太後娘娘最厭惡那種恃寵而驕,又搞不清楚自己身分的人,你若真為了那小宮女好,便趕緊叫她出來。」

「行吧,」魏行眸中閃過一絲冷色,笑眯眯地說:「你且在大廳候著,咱家這就去帶她出來。」

魏行來到寢宮時,雲霏霏已經換了身衣裳,準備回到自己屋子。

雲霏霏的病雖然還沒痊愈,但她到底隻是個掌燈宮女,不應該白日還待在太子寢宮。

魏行看到她如此有自知之明,絲毫沒有恃寵而驕,對比狐假虎威的雪雁,簡直乖得不象話,怪不得討太子喜歡。

「太後娘娘派了她身邊的雪雁姑娘過來,說要瞧一瞧你。」

魏行壓低聲音:「你待會兒自己注意點,那雪雁若說了什麼過分要求,你見機行事,能應付的就應付,應付不過來,你就裝暈!」

「裝、裝暈?」雲霏霏懷疑自己聽錯了。

魏行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和藹地點了點頭:「對,閉上眼,往地上倒去就行,剩下的交給咱家就行。」

雲霏霏還沒耍過這等無賴,見魏行這般理直氣壯,霎時忍俊不禁。

雪雁聽寧姑姑說過雲霏霏長得很美,起初不以為然,直到雲霏霏裊裊娉娉的來到自己的麵前,才知道寧姑姑並未誇大。

雲霏霏皮相極佳,小臉猶帶病容,卻也足夠驚艷,纖月要細弱如扶風弱柳,給人一種很嬌弱的美感,似畫裡走出的人一般。

雪雁臉色有一瞬扭曲。

這樣的禍水,采選時早該被刷下才對,究竟是如何入宮的?這樣的美人,別說太子,皇上看了都會心動。

「雲畫見過雪雁姑姑,不知姑姑有何吩咐?」雲霏霏恭敬行禮。

雪雁突然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太後娘娘命我前來端詳你的容貌。」

雲霏霏尚未反應過來,下巴就被雪雁捏在手裡。

雪雁的確是奉太後之命前來刁難這個小宮女,但她突然改變心意了。

雲霏霏這樣的美人刁難也沒用,隻會讓太子更心疼她,還不如……

雪雁似在盤算什麼,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雲霏霏被她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睫毛不安地顫抖了下。

「咳咳咳咳……雪雁姑姑這是在做什麼呢?」陸知禮的病似乎更重了,不過從東宮門口走到大廳,俊美的臉龐便布滿冷汗。

魏行嚇了一跳,快步來到大廳門口扶人:「寧王殿下,您、您來了怎麼沒讓人進來傳話?」

雲霏霏聽到陸知禮的聲音,心髒緊縮了一下,下意識揮開雪雁的手,後退一步。

「進宮時教導你的姑姑是何人,我代太後娘娘端詳你的容貌,你居然敢對我動手?你……」

雪雁柳眉倒豎,還待發作,便被陸知禮虛弱卻不容忽視的嗓音打斷:「雪雁姑姑這幾年深得皇祖母疼愛,如今連本王也不放在眼底了。」

陸知禮雖然是個王爺,但是個命不長的病秧子,早就被景帝放棄,整個皇城,除了皇後與太子以外,確實沒幾人將他放在眼底。

雪雁也不怎麼怕他,不慌不忙地福身行禮:「奴婢不敢,奴婢給寧王殿下請,殿下萬福金安。」

雲霏霏也跟著行禮問安。

陸知禮並沒有馬上讓兩人起身,直到魏行扶著他來到雲霏霏身旁,才勉強忍住咳嗽,沖著她氣喘籲籲道:「你,過來扶著本王到偏殿休息。」

雲霏霏隻是個小宮女,陸知禮是皇子,哪怕她並不想與陸知禮過多牽扯,也隻能聽令上前。

她剛小心翼翼地扶住陸知禮,陸知禮便劇烈地咳嗽起來,幾乎半個人都壓在她身上。

魏行看得心驚膽跳,險些沖上去分開兩人:「寧王殿下,這小宮女前日才生了一場大病,沒什麼力氣,還是讓奴婢與李貴扶您過去偏殿吧。」

陸知禮和陸驍一樣,身上都有著一股藥香味,隻是陸知禮身上的藥味明顯濃厚許多,並且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

雲霏霏麵色微變。

她之前以為陸知禮是在裝病,可如今看他咳得眼泛淚花,滿身狼狽的樣子又不像做假。

陸知禮假扮成李之時,幫了她許多忙,李之對她有恩,可他以後很可能會害陸驍,雲霏霏心裡十分糾結。

陸知禮拿著帕子捂嘴不停地咳著,掩嘴的帕子上幾許刺目的紅。

雲霏霏見他咳出血來,急忙勸道:「寧王殿下,奴婢確實笨手笨腳,還是讓魏公公他們扶您過去偏殿吧。」

陸知禮側眸睨她一眼,笑容虛弱又溫柔,聲音帶著若有似無的撩撥:「不,本王就要你來伺候。」

魏行聽見這話,後背都冒出冷汗,趕緊給跟在一旁的小太監使眼色,讓他速去壽康宮通知太子殿下。

雲霏霏早就習慣李之這種曖`昧調笑的說話方式,倒是沒想那麼多,隻是終於明白李之那肆意妄為的性子,是如何在深宮存活下來。

四皇子深得皇後及太子寵愛,景帝也因為他自幼病弱,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連太後娘娘都拿這個病秧子沒轍,難怪扮成小太監在宮裡玩耍也沒人管。

雲霏霏沒辦法,隻能服從陸知禮的命令,艱難的扶著他前往偏殿。

陸知禮沒有讓雪雁起身,雪雁始終維持著微微屈膝的福身姿態,雙腿早就開始發麻,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雪雁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寵婢,何時受過這種屈辱,她不停地朝魏行使眼色,想叫魏行幫她開口求情,魏行卻像看不懂一樣,理都不理。

可魏行是個人精,哪可能看不懂,魏行就是故意的!

雪雁氣得不行,暗暗在心中記下一筆,見陸知禮走遠,準備起身。

陸知禮背上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本王讓你起了?」

都說四皇子見誰都和氣寬容,沒什麼架子,怎麼今日像變了個人似的,明知自己是太後娘娘的人,還敢為難她?

要不是這裡是東宮,雪雁早扭頭就走,哪裡還要看陸知禮這個不受寵的皇子臉色。

雪雁難堪又難受,擺在身側的雙手都要掐出血來,卻不敢將氣發在寧王身上,憤恨地看了雲霏霏一眼。

雲霏霏垂眸避開她的目光。

她感覺得出來,這位雪雁姑姑一開始便對自己抱有敵意,就不知道這敵意從何而來。

陸知禮走到偏殿,已是一身冷汗,這情況很常見,東宮也因此備有他的衣物,魏行抱來乾淨衣物,準備幫他更衣,陸知禮卻揮手讓他退下。

「由她來伺候本王更衣即可。」

雲霏霏心髒猛地縮緊了下。

魏行麵露難色:「寧王殿下,這、這恐怕不妥,這小宮女是太子身邊的人,還是讓奴婢來伺候您吧。」

雲霏霏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魏行不可能讓她伺候四皇子。

「本王知道她是太子的掌燈宮女,可以往東宮的奴婢都隨本王使喚,怎麼讓她來伺候就不行了?」

以前太子也讓掌燈宮女,甚至是貼身宮女伺候過陸知禮更衣,也難怪陸知禮覺得奇怪。

更何況雲霏霏確實不是太子的侍妾,陸知禮的要求放在任何人眼裡,都不算過分,甚至合情合理。

魏行貓著月要幫寧王倒了杯茶水,連連賠笑:「這小宮女真的不行,太子殿下要是知道,可是會怪罪奴婢的。」

「您要是覺得奴婢笨手笨腳,伺候得沒宮女們好,奴婢這就去叫寧姑姑過來伺候您,您看可好?」

陸知禮捂著心口,低低`喘`了幾下,自嘲地笑了聲:「魏公公怕太子怪罪,就不怕本王怪罪?」

「……就連你也看不起本王。」

魏行忙不迭地躬身:「寧王殿下這話可就折煞奴婢了,奴婢絕無這種想法。」

陸知禮臉上布滿細密汗額,額前幾縷碎發都被汗水打濕,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唇瓣血色盡失,他卻始終保持著優雅體麵,俊美的臉龐不見半分狼狽,隻帶著疲倦脆弱之色,輕易就讓人生出一股保護欲。

雲霏霏看著都覺得不忍,聽見陸知禮飽含苦澀和不甘的嗓音,心底甚至湧起一股愧疚。

她卻轉身走到火盆旁,拿起打火石,不再看陸知禮。

陸驍向來疼四皇子,從來不管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陸知禮愛讓誰伺候,便讓誰伺候,雲霏霏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預感──

要是自己替四皇子更衣,陸驍會很不高興,至於為什麼會不高興,她也說不清楚。

「罷了。」陸知禮看了眼雲霏霏纖細柔弱的背影,從懷裡掏出瓷瓶,倒出兩粒藥丸送到了嘴裡,配著茶水,將喉嚨裡苦澀的血腥味與藥丸一同咽下。

陸知禮輕輕地籲了一口氣,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劇烈的咳嗽卻慢慢地止住了。

他看了眼魏行,語氣溫柔又無奈:「魏公公從小就伺候在二哥身邊,本王不會為難你,不過本王有幾句話要問她,你且退下。」

「這……」

旁人隻以為太子淡漠無情,魏行卻見識過太子為了雲霏霏發瘋的模樣,就算太子與四皇子再如何手足情深,他也不敢讓太子的人與四皇子獨處。

「怎麼?」陸知禮拿起帕子掩在嘴前,低咳幾聲,似笑非笑地睨了魏行一眼,「魏公公怕本王對她做什麼不成?」

他聲音如和風細雨般的溫柔,語調曖昧,表情卻瞬間冷了下來,眉眼倨傲。

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森冷殺意,更是瞬間讓魏行如至冰窖,雙腿一軟。

雲霏霏正背對著兩人,忙著點火盆裡的炭,根本不知發生什麼事,直到聽見魏行撲通跪地的聲音,才猛地回過頭。

她困惑地看了眼魏行,接著望向陸知禮。

陸知禮依然是平日的溫和模樣,笑中有暖,眸色清潤,察覺到她的目光時,甚至偏過頭來沖她眨了眨眼,笑得溫柔又曖昧。

雲霏霏飛快轉過身,繼續點炭火,心說,四皇子果然就是李之,那不著調的模樣,可沒人學得來。

「魏公公不必如此多禮,本王說了不會為難你。」陸知禮看回魏行,笑容溫柔地起身扶他。

「奴婢、奴婢這就退下,在外頭候著。」魏行哪敢讓四皇子扶,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退出房外。

雲霏霏點好火盆,也想退下,卻被陸知禮叫住。

「過來。」

雲霏霏突然很想念陸驍。

她不敢違抗陸知禮,慢慢吞吞地來到他麵前。

「不知寧王殿下有何吩咐?」雲霏霏行了一禮,聲音疏冷恭敬。

陸知禮很不喜歡她對自己一板一眼的樣子,開門見山道:「姐姐這是真沒認出我,還是因為氣我欺瞞,故意裝傻?」

「奴婢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李之對雲霏霏有恩,雲霏霏很感激,但她不想跟陸知禮有所牽扯。

「姐姐果然生氣了。」陸知禮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笑容苦澀。

雲霏霏始終安守本分的垂著頭,目光緊盯自己足尖。

「姐姐,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你能不能先別生氣,聽我解釋好不好?」陸知禮說話語氣帶著點撒嬌,極致喑啞的嗓音,像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雲霏霏早就知道李之很會撒嬌哄人,但她沒想到李之換回了皇子身分,依舊不擺架子,像以前那樣對她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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