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身世【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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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席位就在帝後下方不遠處,雲霏霏雖然低著頭,謝肆依然能將她的側顏盡收眼底。

謝肆很少這樣看一個人,哪怕他那雙眼毫無波瀾,依舊寒霜彌漫,仍是引起陸驍的注意。

陸驍慢條斯理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抬眸看向謝肆,謝肆這才若無其事地移開眼。

雖說是夜宴,但此處到底是圍場的營區,景帝簡略地說完幾句激勵士氣的話,便擺擺手,讓眾人隨意。

宴席正式開始,擂台上的比武亦是,很快就有人翻上擂台,原本因為帝後到來而靜悄悄的營地,漸漸熱鬧起來。

世家公子們躍躍欲試,貴女們則趁機物色郎君,亦是交頭接耳的說起話來。

雲霏霏頭一次參加這種盛宴,哪怕全程低著頭,也總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偷瞄。

她很快就看到坐在陸驍左手邊的三皇子起身。

「歲歲。」三皇子笑聲爽朗。

雲霏霏優雅交迭於腹前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下。

雖說男女分席而坐,但圍場的夜宴並不算是正式場合,就連景帝都將榮貴妃叫到身邊坐著,將皇後晾在一旁,更別提底下其他人。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秦王殿下。」何知歲向兩人行了個萬福禮。

與她一同前來的江華縣主同樣行了一禮,三公主則是微微福身向兩位兄長請安。

何知歲一身華貴服飾,鬢雲如錦,青絲如緞,飛仙髻上幾枚飽滿的東珠隨意點綴其間,襯得她本就精致的小臉更顯秀雅。

她笑起來眼睛像彎彎小月一樣,可愛又極富靈氣,舉手投足間帶著一點傲氣卻又不讓人反感,很是討人喜歡,就連雲霏霏都忍不住被她吸引。

何知歲不止長得好看,就連出身都好,是數一數二的名門貴女。

她的父親是當朝丞相,兄長為禮部侍郎,都是太子一派的黨羽,再加上與靜安太後關係匪淺,自幼便常進出皇宮,論身份、論容貌,何知歲都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

雲霏霏下意識看向陸驍。

陸驍漂亮的眉眼依舊冷淡,似是過於專心擂台上的比試,並沒有注意到何知歲等人的到來。

雲霏霏飛快收回目光,鴉羽似的睫毛輕輕抖動著。

「不是說過了,不必多禮。」太子還沒開口,三皇子就已經起身繞過桌案,走到她身邊,伸手要扶她。

何知歲自然不可能讓三皇子扶自己,矜持地後退一步,微微笑道:「秦王殿下身份貴重,萬萬不可。」

「說過喊我阿凜哥哥就行,叫什麼秦王殿下,都把我喊老了。」三皇子也知道自己剛才逾矩了,乖乖站在原地,眼巴巴看著何知歲。

「秦王殿下莫要開玩笑。」何知歲笑容矜持地低下頭去,耳根微紅。

江華縣主看了眼眉來眼去的兩人,微微皺眉,接著看向始終無視自己的太子殿下,不滿地嘟囔:「太子哥哥,我和知歲都來跟你請安了,你居然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這個江華縣主來頭也不小,是太後母家兄長的孫女,跟何知歲一樣從小進出皇宮。

雲霏霏隻是個庶女,雖然進宮前曾遠遠見過何家小小姐與江華縣主,兩人卻不認識她。

嫡女與庶女,本來就不會玩在一塊,更何況她還是不受寵的庶女。

雲霏霏再次清楚地認知到,自己與她們的身份實在相差太遠了。

小腦袋瓜不由垂得更低。

陸驍並不想理她們,語氣冷漠:「擂台比你們好看。」

這句話簡直比敷衍還要傷人。

雲霏霏漂亮的美人眸微微瞪大,完全不敢相信素來清冷有禮,謙謙君子般的太子殿下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江華縣主也沒想到。

她錯愕地看了眼擂台,發現擂台上的比賽剛告一段落,根本還沒人上場,瞬間氣得說不出話來。

三皇子皺眉抗議:「二哥怎能這麼說話,擂台哪有歲歲好看。」

何知歲倒是一點也不生氣,反倒覺得向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多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

何知歲掩嘴輕笑,看了眼站在陸驍身後的粉衣宮女,用眼神無聲詢問三皇子:就是她嗎?

三皇子呆呆望著她。

何知歲困惑地歪了歪腦袋,黛眉輕蹙,三皇子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沖著她露出兩顆小虎牙,微微頷首。

太子殿下清風朗月,不染纖塵,謫仙一般的無欲無求,哪怕何知歲被捧為京城第一美人,從小進出皇宮,與太子之間的交談卻屈指可數。

何知歲實在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美人能叫太子動了凡心,甚至因為她在滿朝文武麵前挨訓。

雲霏霏低著頭,何知歲實在看不清她的容貌,從她的角度看,隻看得到雲霏霏的睫毛很長,小巧圓潤的鼻頭嬌俏可愛。

擂台上有人被打落,周圍頓時響起陣陣驚呼聲及鼓掌聲,歡聲雷動,熱鬧不已。

雲霏霏沒忍住好奇心,微微抬頭瞄了一眼擂台。

何知歲看到雲霏霏那雙澄澈至極的清亮眸子,不由微微一愣。

何知歲身為相府嫡女,時常參加各種宴席,京城的世家貴女她幾乎都見過,卻從來沒看過像雲霏霏這樣的美人。

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般,欲語還休,嬌嬌滴滴,臉兒未施粉黛,卻已明艷不可方物。

何知歲臉微微紅了。

如此美人,的確與謫仙般的太子殿下很是相配。

何知歲看到了想看的人,滿足了好奇心,正想回去,身旁的江華縣主已經氣沖沖地走向雲霏霏:「你就是害太子哥哥早朝時,被皇上訓斥的那個小宮女?」

江華縣主顯然也看到雲霏霏的容貌了。

雲霏霏福了福身,正要開口,陸驍已經站起身來:「孤要更衣,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

陸驍麵色冰冷,快步離開席間。

雲霏霏怔了下,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跟太子離開,還是回江華縣主的話。

魏行朝她使了使眼色,低聲催促:「還不快跟上太子殿下!」

雲霏霏這才踩著小碎步,與魏行一塊追上陸驍。

江華縣主愣在當場,直到太子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不敢置信地扭過頭問何知歲:「太子哥哥這是在幫那小宮女解危嗎?」

何知歲掩嘴微笑,輕輕點頭:「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太子殿下,這麼護著一個人。」

「她果然就是傳聞中的美人!」江華縣主臉色發黑,「太後娘娘怎麼能放任這種狐媚子迷惑太子哥哥?」

何知歲皺了皺眉,她並不喜歡江華的用詞,正想說什麼,便聽到始終坐在一旁看戲的陸知禮慢悠悠地說:「縣主也是個狐媚子,皇祖母不也放任你糾纏二哥。」

「你說誰狐媚子!」江華縣主暴怒如雷,看清楚說話的人是寧王之後,改口道:「我什麼時候糾纏太子哥哥了?」

陸知禮神色冷淡,似笑非笑地看她:「從小到大。」

他手肘抵在桌案上,單手撐著下巴,輕聲嘆謂:「小時候的事便不提,就說去年秋獵,你纏著二哥非得要他教你騎馬,二哥不理你,你便假裝摔倒,要二哥抱你,沒想到二哥還是不理你,直接策馬長揚而去,你便一狀告到皇祖母麵前,要她老家人為你做主。」

附近圍觀的貴女們聽到陸知禮的話,不知是誰忍不住噗嗤一聲,其他人也紛紛掩嘴低笑。

其中一人低聲說道:「寧王殿下所言屬實,去年秋獵我也有參加,江華縣主的確一直在糾纏太子殿下。」

陸知禮聞言,溫柔地笑了起來:「的確,二哥品性高潔,清風朗月,高山仰止,若不是被纏得受不了,哪可能棄女子於不顧。」

陸知禮垂眸,被長睫遮擋住的眸色微冷,聲音卻如春風般和煦溫柔:「本王記得,皇祖母得知此事之後,還將縣主你訓斥一頓,沒想到,縣主非但沒有反省,反而故計重施,故意刁難二哥身邊的宮女,意圖引起他的注意。」

江華縣主沒想到陸知禮從不參加秋獵,居然連這種事也一清二楚,還當眾說破,讓她丟了那麼大的臉。

「你!我哪有故意刁難……」江華縣主惱羞成怒,才剛要開口駁斥,陸知禮便猛地從袖中掏出帕子,掩唇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咳得渾身發抖,蒼白的肌膚更加透明,脆弱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因為咳得太厲害的關係,甚至引起了高皇後的注意,派身邊的秦嬤嬤過來一探究竟。

陸知禮就是個病秧子,還一副隨時會斷氣的樣子,江華縣主就算想跟他吵,也不敢在皇上皇後麵前跟他理論。

江華縣主簡直快要氣死,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卻無處可發,回到席間,甚至連吃美食都覺得索然無味。

雲霏霏並不知陸知禮在她離開後,幫她修理了江華一頓,陸驍說要更衣,回營帳後卻什麼都沒做,而是將她撈進懷裡親了親。

經過兩天在馬車的獨處,雲霏霏本來已經有點習慣陸驍這麼對自己,然而當陸驍的唇落下來時,她卻下意識偏過頭躲開。

陸驍溫熱的唇落在她白皙的耳根處。

雲霏霏包裹在宮裝下的纖長雙腿微微顫了下。

她的抗拒太明顯,陸驍愣了下,箍在她嬌弱細月要的手臂不由收得更緊。

「怎麼了?」

雲霏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覺得心口莫名悶得厲害。

雲霏霏想,應該是太子中途離席,在營帳內和自己做這種事太難為情的關係。

陸驍大手捏了下她的月要,聲音也溫柔幾分:「乖,說話。」

他唇並沒有移開,就這麼抵在她嬌`嫩`的耳根處輕輕摩挲。

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懲罰折磨。

雲霏霏從來都不是陸驍的對手,纖月要被緊緊箍著,動彈不得,她隻能忍著絲絲癢意,小聲說道:「殿下就這麼扔下何姑娘與江華縣主,旁人會說您不懂得憐香惜玉的。」

陸驍眸色一閃,狹長鳳眸愉悅地彎了起來,他低聲道:「孤懂不懂得憐香惜玉,你應該最清楚。」

除了剛到東宮時的忽冷忽熱,自從在侯府落水之後,陸驍的確對她非常溫柔。

雲霏霏臉頰發燙,小聲提醒:「殿下該回席。」

夜宴上到處都是火把,亮如白晝,營帳內的燭火就昏暗得多,太多的黑暗會讓陸驍失控,也因此秋獵時,陸驍並不喜歡待在營帳內,以往不論江華如何難纏,他也不曾中途離席。

他眼底泛著紅,氣息有些不穩,卻仍耐心地低著頭,在她耳根細細輕啄。

「嬌嬌可是吃醋了?」

嬌嬌……

聽到這兩個字,雲霏霏雪腮瞬間羞紅如火。

「殿下,您上次還是沒告訴奴婢,為何您會知道奴婢的小名?」

上次她被陸驍按在榻上一親,腦子就糊成一團,之後也沒機會再問。

雲霏霏一直將陸驍對她的好,全歸於他也跟自己一樣做了難以解釋的夢,可陸驍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

有時雲霏霏也會想,是不是太子殿下也跟其他人一樣,隻是看上了自己的皮相,隻是因為自己長得好看,才會一時興起,隻要等他哪天厭倦了,他又會變回淡漠無情的太子殿下。

陸驍沒有回答她,隻是抬手扳過她的下巴,手指觸碰著她甜軟的唇瓣,嗓音沙啞地重復:「吃醋了?」

雲霏霏搖頭:「奴婢沒有吃醋。」

陸驍眯了眯眼:「沒有?」

他的語氣有些危險,雲霏霏緊張地看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陸驍的神色,嘴唇便被咬住。

雲霏霏感覺到陸驍的不高興,但皇上還未離席,她以為恪守禮節的太子殿下不會太放肆,口勿卻愈發綿延深入。

陸驍懲罰般的撕咬著她的唇瓣,貪婪地奪取她的呼吸,姿態強硬,和人前冷淡自持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嘴唇酥酥麻麻的疼,雲霏霏受不住,怯怯地哼了聲。

黑暗會讓陸驍失控,他知道不能待在營帳太久,不得不強迫自己結束這個口勿。

陸驍低頭,手指輕扌莫了扌莫她泛紅的雙頰,嗓音喑啞勾人:「孤上次並沒有騙你,孤的確夢到了你,夢裡孤便喊你嬌嬌。」

雲霏霏迷蒙的雙眸瞬間瞪大,亮晶晶地看著他,仿佛他是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殿下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這個夢的?」

陸驍根本不是做夢,他是真真實實地重活了一世,隻可惜雲霏霏什麼也不記得。

「前一個掌燈宮女意圖冒犯孤的那一晚。」

陸驍早就鬆開雲霏霏,還將她抱到軟榻上坐好,細心地幫她整理衣襟及碎發,雲霏霏的心卻因為他這句話,難以自抑地顫栗起來。

太子殿下之所以突然出現在小院觀看笞杖,是因為夢到了她,想確認那夢的真假?

就隻是因為一個夢嗎?

雲霏霏眼中的震驚與感動讓陸驍很受用,可惜夜宴尚未結束,他的確不能離席太久。

雲霏霏隨著陸驍回到席位時,何知歲與江華縣主都回去自己位置上了。

三皇子看了雲霏霏一眼,見她下嬌嫩的唇瓣紅艷欲滴,還有些腫,愣了下,隨及曖昧地看了眼太子。

陸知禮已經止住咳嗽,隻是臉色蒼白如紙,他也同樣看到了雲霏霏微腫的嘴唇,不止如此,他看得比三皇子更加仔細,就連雲霏霏頸側一個不明顯的紅痕也看到了。

陸知禮臉色一寸寸冷下去,低低笑出聲來。

他捂住心口,痛得彎下月要去,嚇得他身邊的常福跪地扶他:「殿下,您要是真的不適,莫要勉強。」

陸知禮身子骨太弱,從來沒有這般舟車勞頓過,常福隻以為主子身子受不住,連連勸道。

皇子們席位的距離並不大,常福聲音雖然不大,依舊不可避免地傳到陸驍這邊來。

魏行忍不住偏過頭看了眼陸知禮,就連雲霏霏也悄然側眸。

沒想到陸知禮單薄的背脊都彎成了痛苦的弧度,依然側著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他的眼神可憐又脆弱,像是隻被主人拋棄的小動物。

對上她的目光時,微微一愣,開心地笑了起來,泛著淚花的桃花眼閃爍著比夜空中的星辰更加明亮的光。

雲霏霏腦海中浮現上次在偏殿陸知禮低聲下氣,求自己聽他解釋的模樣。

她飛快地別開目光,突然就有些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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