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教訓【三合一】(1 / 2)
賀烺訝異地挑了下眉。
陸驍才和小師妹認識多久,就說要娶她為正妻?
「殿下可知自己在說什麼?」謝肆麵色並沒有因為陸驍的承諾而好轉,目光反而愈發冰冷,「你的正妻,便是大魏太子妃,未來的國母,嬌嬌怕是無福消受。」
弄丟謝晚之後,謝肆早已看淡名利,太子妃聽起來尊榮無限,可背後心酸何人知?
除非雲霏霏也對陸驍有意,否則謝肆絕對不會讓女兒踏進這個火坑。
謝肆聲音冰冷淡漠:「若殿下隻是怕我或義父怪罪於你,你大可不必擔心,如此胡亂許諾,接回他們母子三人之後,我會為嬌嬌尋一門好親事,絕不怪你。」
陸驍直視謝肆,清冷的眼眸中帶著不可動搖的堅定與鄭重。
「孤知道,無論現在孤說什麼,不論是你們,或是嬌嬌,都不會相信。」他的聲音同樣鄭重。
「且看以後吧。」
陸驍不到五歲就跟著謝肆習武,謝肆當然也知道他一向說一不二,說到做到,可這皇宮是個人吃人的地方。
謝肆想起雲霏霏一身粉衣宮服,乖巧地低著頭的模樣,眸色微暗。
他話鋒一轉:「殿下若是不介意,我想與她單獨說說話。」
陸驍道:「孤介意。」
賀烺贊賞地看了太子一眼。
他們倆果然是師兄弟,從小到大都勇於挑戰師父權威。
謝肆眯了眯眼。
「師父莫要誤會,」陸驍早他一步開口解釋,「嬌嬌出生低微,一向謹小慎微,膽子也小,您若貿然與她親近,她會嚇到。」
「還是讓孤陪著她吧,有孤在,她便不會那麼怕。」
謝肆沉默良久,點頭道:「好。」
陸驍轉頭看向賀烺:「你……」
賀烺懶洋洋地抱著胳膊,一邊倒退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我知道,我這就走,順道叫小師妹進來。」
他一身正紅底繡金官服,勁瘦的月要身佩戴著黑色的寬月要帶,肩膀寬闊,雙腿勻稱又修長。
從營帳退出時,紮在後腦勺那利落的高馬尾跟著輕輕甩動,肆意不羈又充滿了少年氣。
雲霏霏就守在營帳外,看到賀烺出來,就要行禮。
「不必多禮。」賀烺飛快擺手製止。
發現自己聲音似乎太凶,賀烺皺了皺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下來:「太子殿下讓你進去。」
這可是小師妹,凶不得。
雲霏霏感受到賀烺釋出的善意,受寵若驚地點頭,微微一笑:「多謝賀指揮使。」
直到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雲霏霏嬌弱的身影消失在營帳內,賀烺才堪堪回過神來,眸光復雜。
小師妹長得那麼好看,笑起來又燦如春花,難怪太子那家夥會被她一眼就迷住。
就是個妖精。
賀烺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轉身就走,他走路的姿態有種難以言說的瀟灑不羈。
營帳內,雲霏霏來到陸驍麵前,正要福身行禮,又被陸驍打斷。
陸驍淡聲道:「嬌嬌來。」
雲霏霏緊張地看了陸驍一眼。
謝統領還在這,殿下怎麼就當著他的麵,喊她小名。
謝肆聲音還是那樣的僵硬冷酷:「坐吧,我有些事要問你。」
雲霏霏可不敢跟他們平起平坐,戰戰兢兢地行了一禮:「不知謝大統領有什麼事要問奴婢。」
謝肆狠狠皺了下眉,他目光不凶,甚至稱得上柔和,莫名帶著威嚴。
雲霏霏背脊下意識僵直,心中惴惴不安。
這模樣簡直與剛才的雲裴如出一轍。
陸驍的確沒有騙人,雲霏霏膽子很小,與自幼千嬌百寵長大,自信又意氣風發的謝晚完全不同。
謝肆看著她,心裡特別心疼,越心疼,他的眉頭便皺得越深,雲霏霏也越發不安。
陸驍看不下去,直接將人拽到自己懷中,讓雲霏霏坐他腿上。
雲霏霏嚇得差點魂兒都飛了:「殿下!」
坐在兩人對麵的謝肆臉色簡直要冷出冰渣子,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警告意:「殿下。」
陸驍麵不改色,開門見山地說:「這位謝統領是孤的師父,他說你長得很像他的一位故人,跟那位故人,是否存在著什麼關係。」
雲霏霏迷茫地看著陸驍,又看了看謝肆。
她長長的眼睫垂了下來,在麵上投下陰影:「奴婢進宮前一直待在侯府,鮮少出門,怎麼可能跟謝統領的故人有關係。」
謝肆目不轉睛地看她:「你可聽過十五年前的靖王之亂?」
雲霏霏嘴唇微微哆嗦,麵色蒼白。
謝肆身居高位過久,周身充斥著鐵血寒氣,無形中透著一股壓迫感,別說雲霏霏,就連禦林軍都很怕他。
雲霏霏被他嚇到,那再正常不過。
陸驍蹙眉,寬大炙熱的掌心輕拍了拍她的背脊。
他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溫柔,眉眼間透著足已讓人沉醉的繾綣。
謝肆看了眼人前冷酷無情,如今卻眉眼溫柔的陸驍,微微抿了下唇,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那麼冷酷和僵硬。
「我這個故人,便是在十五年前戰亂時走失,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她。」
雲霏霏點點頭,小聲地說:「十五年前奴婢尚未出生,不太可能與您那位故人有關係。」
謝肆看著她與謝晚同樣精致漂亮的眉眼,目光不自覺溫柔下來。
「你和我的那位故人,長得很像,或許,你便是我那位故人的孩子。」
雲霏霏纖長的眼睫輕輕顫了下,下意識抓住陸驍圈在她月要上的手。
經過短暫的相處,謝肆已經知道雲霏霏有多膽小,他並不想嚇到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謝肆起身,朝陸驍拱了拱手:「多謝殿下,今日是臣冒昧了。」
雲霏霏愣愣地看著謝肆高大的背影。
她莫名覺得謝統領的那位故人,肯定是個很重要的人,否則他不會露出那麼溫柔的眼神。
陸驍很不喜歡雲霏霏看別人,就算謝肆是她的生父也不行。
「明日狩獵結束,孤教你騎馬可好?」陸驍大手捏上她的下巴,強勢卻又不失溫柔地將她的臉扳向自己。
雲霏霏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就被轉移了。
「要是被別人看到……」
陸驍打斷她的話:「不用管其他人,你隻說你想不想學便行。」
雲霏霏做了大半年的夢,夢裡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再陪著陸驍與不會騎馬。
夢裡的她似乎很自責自己不會騎馬,才會連累陸驍逃亡。
不管夢會不會成真,都得防患未然,雲霏霏用力頭點:「奴婢想學!」
陸驍狹長鳳眸愉悅地眯起,一副滿足的模樣。
經過剛才的失控,陸驍已經不太相信自己的自製力,沐浴時,並沒有讓雲霏霏伺候。
雲霏霏也趁機回到自己的營帳沐浴,浴桶並不大,但能夠泡澡雲霏霏已經很滿足。
最後一件小衣解開後,雲霏霏臉微微紅了。
她四肢纖細,曲線玲瓏,肌膚比尋常女子還要嬌嫩,晶瑩剔透猶勝美玉,稍微一用力就會留下痕跡。
原本白瓷一樣細膩的肌膚,此時多了些青青紫紫,柔軟的凝脂酥玉上還有著不明顯的指痕,隱隱作痛。
雲霏霏將自己整個人都泡進水中,凝脂般白皙的肌膚漸漸染上一層漂亮的淺粉色。
陸驍在人前總是一副冷漠無情,無欲無求的模樣,與她獨處時,卻又像變了個人。
極致的溫柔與極致的強勢,渾然成天地揉和在一塊,讓你根本拒絕不了,甚至欲罷不能。
這樣的太子殿下雖然有點可怕,雲霏霏內心卻不討厭,甚至可恥的從心底生出愉悅。
就是陸驍的力勁實在太大了,哪怕他已經極力克製,對雲霏霏嬌弱的肌膚來說,還是太過粗`暴。
她突然學陸驍捏了捏自己。
不知道是水太熱的關係,還是別的,雲霏霏的臉頰一下就紅通通的,耳根也紅欲滴血。
她捧起一把水潑在臉上,用力拍了拍臉頰,自言自語:「叫你好奇,叫你好奇!」
幸好陸驍不在,否則要被她惱羞成怒的模樣可愛死了,再將人按在浴桶裡好好欺負一番。
謝氏是個癡兒,沈氏對雲霏霏又是兩麵三刀,雲霏霏明麵上的禮儀規矩學得很好,挑不出錯誤,很多小女兒的私密之事卻都沒人教。
當初來了癸水,她還以為自己生了什麼大病,躲在屋裡偷偷掉眼淚,後來還是何嬤嬤發現,才告訴她那是怎麼回事,雲霏霏會好奇這種事情也很正常。
沐浴過後,雲霏霏原本雪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白裡透紅,巴掌大的精致小臉,泛著淡淡的緋紅,如出水芙蓉一般,明艷奪目又不失清純可人。
她飛快擦乾濕漉漉的漂亮長發,利落盤好,換上合身的淺粉色宮女服。白色的衣帶一束,小月要纖細漂亮得令人挪不開眼,簡直渾身上下都美得恰到好處。
雲霏霏雖然是東宮的一等宮女,但來到圍場,營帳也沒辦法挨著太子的,隻能乖乖待在宮女太監們的休息地。
她隨身的小銅鏡用了很多年,早就照得不清楚,根本不曉得自己此時有多誘人,剛掀開簾子走出營帳,便吸引來不少目光。
宮女太監都有,畢竟靜安太後不喜宮女過於美艷,像雲霏霏這麼好看的宮女並不常見。
雲霏霏早就習慣旁人的注視,並沒有多在意,她還得伺候太子就寢,頭發半乾,換好衣裳,便提著八角琉璃宮燈,趕往太子營帳。
夜宴尚未結束,一路上人並不多,營地裡到處都立著火把,每一區的營帳中央也都有篝火,將夜空照得相當明亮。
雲霏霏心中卻莫名不安,總覺得有人在後頭跟著自己。
她不安地回過頭,四處張望了下,確認周圍的沒有任何可疑人影,才又繼續往前走。
貴人們的營區和下人們是分開的,雲霏霏還要走一段路才能回到皇子們的營帳前。
偷偷扌莫扌莫跟在雲霏霏身後的沈言之,見她離開宮女營區,進到略顯漆黑的小道,終於現身,快步跟上。
聽到後麵傳來腳步聲,雲霏霏不敢回頭,也不管宮燈會不會熄滅,加快腳步往前跑。
沈言之腳程很快,按理說輕易就能追上他,卻剛剛才邁開腿全力沖刺,膝蓋便砸來一顆小石子。
沈言之本來就隻會些拳腳功夫,真遇上會武功的人就是個弱雞,砸石子的人力道大、手勁狠,他猝不及防狠狠撲倒在地。
膝蓋骨像被砸碎一樣,因為是石子路的關係,沈言之來不及反應,斯文俊秀的麵容也被尖銳的石子磨得慘不忍睹,猙獰可怕又鮮血淋漓,全然沒有平日裡的溫文儒雅。
「誰?出來!」沈言之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石子是有人故意砸的,他抱著膝蓋在地上打滾的同時,陰沉地抬頭掃視四周。
小道上雖然都有火把,但也不是一整路,而是每隔一段距離才有,沈言之摔倒的地方剛好沒有,漆黑一片。
沈言之連人影都沒看到,頸側一痛,昏了過去。
寧王營帳內。
營帳燃著火盆,十分溫暖,陸知禮仍舊披著羽緞的披風,拿著帕子掩嘴低咳,披風領口鑲了一圈柔軟的狐毛,襯得他唇紅齒白。
隻可惜唇上的那抹紅,是腥紅的鮮血。
陸知禮臉色蒼白得厲害,卻依舊強撐著身子,麵無表情地聽著暗衛的回報。
沈言之醫術的確很高,但沈言之隻是個幌子,真正替陸知禮調養身子的太醫另有其人。
前些日子陸知禮的藥被人動了手腳之後,他的身子便每況愈下,哪怕那位太醫再厲害,也總是時好時壞。
他其實不該來秋獵的,但是他實在無法放棄雲霏霏。
陸知禮一開始接近雲霏霏,不過是想引誘個小宮女當自己的棋子,等他將人安排進東宮之後,想做什麼事都很方便。
隻要一想到從小可憐自己,總是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自己,奪走了父皇母後所有目光及疼愛的兄長,一朝跌落雲端,陸知禮便覺得難以抑製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