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空頭（2 / 2）
王露語氣中對嘉宋十分推崇。
「公司會配合炒作，把你身上的黑料洗清。桑桑，我偷偷告訴你，《暗殺》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投資，而且我還聽說，男主是香島著名的武大巨星！第一輪投資額已經有五個億了，聽說還在繼續招商。想想這是多大的製作！」
王露神神秘秘，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
曲桑桑配合地上當，仿佛提起興趣，激動地說：「真的啊？你快點把女主名額給我搶下來！」
「真的，不過趙丘導演很中意蘇晚，他覺得你的名聲有礙，擔不起這麼大的項目。」王露繼續鼓動，她深諳曲桑桑的性格。
果然。
曲桑桑「哼」了一聲：「趙導年紀大，眼光也不好了，我可是最年輕的金桂芝獲得者，蘇晚哪裡比我厲害！。」
王露說：「這也沒辦法，他是咱們宋總請出山的總導演，他的話還是有力度的。所以桑桑，這次綜藝對你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
曲桑桑不想那麼快答應她：「再說吧，我可以參加，孩子怎麼辦，李家肯定不會讓孩子出頭露麵的。」
「這的確是個問題。」王露沉吟道，「要不，你跟李家爭取一下。你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他們沒有權利把控孩子不讓你見麵。」
說完，王露顧手顧腳，又害怕曲桑桑鬧起來惹怒李家，到時魚死網破提前和曲桑桑割裂，亦或是限製曲桑桑的行動。
他們的計劃其實並不高明，劇情中能夠成功，依賴於「曲桑桑」的蠢和對戰勝蘇晚的偏執，以及李家從不過問曲桑桑的事情。
「算了算了。」還沒等曲桑桑回應，王露先否決了自己的提議，「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找一個孩子。對了，你小時候呆的那個孤兒院孩子應該不少吧？可以從裡麵找一個機靈一點的。」說著，她的語氣激動起來。
王露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連良心都不要了，曲桑桑眼睛裡閃過一絲冷意，語氣遲疑道：「王姐，能行嗎？」
「能，怎麼不能！」王露打包票，「你才是綜藝的主角。小孩子隻是配角，不用給他太多的鏡頭。」
「再看吧。我不想作假。」曲桑桑沒有心思再跟王露攀扯，「我再考慮考慮。」
曲桑桑話裡話外，好像已經對參加節目這個事情失了興趣。
王露急忙道：「對了，我打聽到，薛導也邀請蘇晚參加了。」
「哦？」
「你不想光明正大地跟蘇晚競爭嗎？」用蘇晚激起曲桑桑的鬥誌，這一招王露屢試不爽。
曲桑桑果然鬆口：「行吧，我跟李家商量一下。到時候給你電話。對了，別忘了告黑！最後說一遍，明天12點之前我要看見熱搜！否則《暗殺》女主不要了，我也要離開嘉宋！」
說完，啪的一聲，曲桑桑直接掛斷電話。
手機傳來」嘟嘟嘟「的盲音，王露看著中斷的通話，心裡彌漫的火氣越來越大。
曲桑桑怎麼敢的！
花了她十幾分鍾的時間，沒得到曲桑桑的承諾不說，還得按照曲桑桑的要求告黑。
真會給她找麻煩！
察覺自己工作無端加重，王露把手機撂在桌子上，又暴躁地拿起，怒氣沖沖打通小美的電話：「小美，你死哪去了，曲桑桑剛給了我一份黑粉名單，你現在篩查一下，然後把名單報給法務部！」
小美：「王姐，篩查什麼啊？」
「篩查哪些能告，哪些不能告，你這個豬腦子，這麼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我跟你說嗎！」
小美看著掛斷的電話，紅著眼睛，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吸了吸鼻子，認命地坐在電腦旁按照王璐的命令篩查數據。
這項工作繁瑣又極耗耐心，她一直忙到下班也沒做完，不過，也讓她發現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
這邊，曲桑桑把手機掛斷，李奶奶坐在一旁，臉上帶著驚奇興奮的神色：「桑桑，你剛才是在演戲嗎？」
「是。」曲桑桑苦笑一下，「奶奶，沒有嚇到你吧。」
「沒有，奶奶還是第一次看見人在我麵前演戲呢，好玩。」李奶奶笑著道，一頭銀發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不過，桑桑啊，我聽給你打電話的，不是你的經紀人嗎？你們關係不好？」
許清的目光同樣凝視在曲桑桑臉上，她很清楚地知道，曲桑桑剛才在和她的經紀人做戲，當然，那個經紀人的道德底線也沒高到哪去。
曲桑桑坦然地點點頭：「是的，奶奶，我和她的關係不好。」
李奶奶連忙把許清招呼過來：「小清，過來坐這邊聽。」
李奶奶這一幅聽八卦的模樣，逗笑了曲桑桑。
等祖孫三代坐好了，曲桑桑清了清嗓子：「咳，要說起我和王露的恩怨，還要從蘇晚說起。「
「蘇晚？」許清凝眉，她不太關注娛樂圈，隻道，「是魏家那個小兒媳婦？」
「不對！」李奶奶打岔道，「是桑桑圈裡的人，演建成公主的丫頭，那個姑娘就叫蘇晚。」
建成公主就是曲桑桑參演的第一部電視劇裡的角色，也是蘇晚的出道作品，沒想到李奶奶竟然知道。
曲桑桑心裡閃過一絲暖意：「對，奶奶你和媽說的都對。我和蘇晚一前一後嫁入豪門，在娛樂圈裡的資源也有重疊，網友經常拿我們對比，不過觀眾們都覺得我哪哪都不如蘇晚。」
「胡說！」李奶奶打斷了曲桑桑的話，「在奶奶心裡，你是最好的！」
曲桑桑笑臉盈盈，抱著李奶奶的胳膊：「奶奶，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日子過得是自己的，我才不想跟蘇晚比呢。」
可是，以前是劇情不放過「曲桑桑」。
現在……
想起昨天那個清晰的夢，曲桑桑擔心，蘇晚也不會放過現在的她。
當然，這一切都需要驗證。
「對，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李奶奶拍拍她的手，手心裡乾燥溫暖。
曲桑桑笑了笑，繼續把王露和蘇晚的關係，以及宋崎和蘇晚的關係說出來，包括王露怎麼用曲桑桑的名頭明褒暗踩，提高蘇晚的知名度。
李奶奶聽完義憤填膺，氣得深呼一口氣：「他們就是這樣坑你的啊，這不是拿著你的名聲在給蘇晚鋪路嗎？」
看吧，老太太都懂。
曲桑桑使勁點點頭，心裡可委屈了。
其實娛樂圈真真假假，各方拉踩，究竟誰是受益方真不好說。
曲桑桑能這麼肯定，是因為她知道劇情。
劇情中蘇晚清清白白，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王露為了回報蘇晚救了她弟弟的恩情，利用曲桑桑的名聲炒作起第一波名氣。
小說裡寫的清清楚楚，蘇晚在娛樂圈一路騰飛，每一步都離不開曲桑桑。
「這個消息，我還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曲桑桑說著輕出一口氣，「而且還有一個更過分的。奶奶，媽媽，我說了你們別生氣。」
「你說！」李奶奶目光如炬，同仇敵愾，又含著絲絲心疼，「奶奶聽著呢。」
「蘇晚年前得了金桂芝獎，現在咖位變高，已經不需要我襯托。宋崎和王露想讓我物盡其用。」
曲桑桑又把宋崎和王露針對她的陰謀說出來。語氣抑揚頓挫，像說故事一樣，仿佛裡麵的受害者不是她。
宋崎打算利用曲桑桑參演的一個爛項目洗錢，順便讓曲桑桑徹底翻不了身。
「洗錢？」許清眼睛裡閃過一絲厭惡，「這是犯法的事情，他們也敢做？」
曲桑桑說：「因為利益太大了，媽媽。」
李奶奶隻聽懂有人想害曲桑桑，帶著怒氣問：「他們不是為了害你嗎？怎麼還跟洗錢扯上關係？」
曲桑桑耐心解釋道：「奶奶，他們想讓我身敗名裂，方法多了去了，嘉宋手裡營銷號那麼多，隨便編一點我的桃色新聞，我在娛樂圈直接就名聲掃地了。」
歷史上，被用這種法子弄過的明星又不是一例兩例。
曲桑桑繼續說道：「宋崎和王露對蘇晚的確有情誼，不過讓他們繞那麼大的路子，哄著我讓我參演電影，不過是因為利益。」
「做電影，就跟做一塊蛋糕一樣。」
「宋崎說，我要做一塊蛋糕，我需要投資，這時候沒幾個人理他。可是宋崎又說，我要邀請最有名的蛋糕師曲桑桑來做這塊蛋糕，曲桑桑得過獎，粉絲又多，到時候賣出去一定能掙大錢！」
「這樣就有人投資了。」李奶奶懂了，接過話茬道。
曲桑桑點點頭：「對，就是這樣，打著空頭支票，有人投資了。可是我還沒答應他，這時宋崎就跟我說，曲桑桑，我有一大筆投資，打算做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蛋糕，這個蛋糕一定能得獎，想做這個蛋糕的人有很多，你要把握住機會！」
李奶奶這下徹底聽懂了，拍腿說道：「兩頭騙啊他這是！」
「就是兩頭騙，這樣，他就既有錢拍電影，又能利用我背鍋。」曲桑桑給李奶奶講解裡麵潛藏的秘密，「這個蛋糕是真是假，做出來是好是壞，宋崎一概不管。」
「他不是想洗錢嗎？為什麼不把電影拍好？」
「奶奶，在這整個過程中，宋崎已經完成了洗錢啊。第一，他利用我拉投資，10萬元的道具費，他能給你報100萬，拍戲過程中能做假賬的地方比比皆是，這是侵占別人的合法資產。」
「第二，他利用拉來的投資，營銷煽惑觀眾，鋪天蓋地的營銷中，總會有人買票去看，這些都是他淨賺的。而且票房可以作假，一個觀眾買票，給兩張票頭。宋崎手裡不乾淨的錢，通過這種手段能直接洗白，變成乾淨的票房。」
李奶奶聽了目瞪口呆，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世界：「還能這樣。」
曲桑桑露出一絲笑：「還不止呢奶奶，電影需要特效啊，配音啊，宋崎可以把這些皮包公司設在海外，幾千萬的特效費轉手出國，利用看似合法的交易手段，逃脫稅務部門的監管，把自己的資金轉移到其他地方。」
「一步步的，哪個地方都能洗錢，至於電影好壞，就沒人管了。」曲桑桑說道，「等最後，觀眾發現自己看了一部爛片，隻會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我身上。受宋崎欺騙的投資商虧本，也會將過錯算在我身上。」
劇情中就是這樣，宋崎甚至做得更狠，直接將「曲桑桑」弄到監獄裡。
曲桑桑講解的清晰易懂，就算是沒受過多少文化教育的李奶奶聽了也能聽懂。
她聽完，氣得深吸兩口氣，「這這，他這麼猖狂，就沒人管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