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星期三放學,友枝在校外偶遇祁凜時,她正喝著一聽無糖汽水,忽然被嗆了一口,抽出紙巾擦擦唇,四下看看,好在沒人注意。
走過馬路時她忽然聽到一聲口哨聲,不經意抬頭,見那個少年正斜靠在街邊二層樓的欄杆上,身旁還站著兩個她不認識的同伴。
他姿態懶散,手裡隨意晃盪一杆細長的金屬棒球棍,指尖靈活鬆緊,一上,一下,球棍轉著,發出呼呼的聲響,靈活又令人膽戰心驚。
左耳處那道銀色的耳骨鏈隨著動作輕動反光,少年半垂著眼眸看著樓梯下麵,一副淡漠厭世的表情。
他們貌似是和鄰校的幾個學生起了沖突,有穿著外校衣服的男生沖站在高處的少年們大聲叫罵著,言語用的很粗鄙,難聽不堪。
祁凜的手搭著欄杆,隨意點著,臉色未變,甚至勾唇不語,隻靜靜地看著他,臉上是那種平靜又懶散的微笑,看得人直發毛。
最後那男生開始慫了,罵完最後一句,他轉身就想走掉。
誰知他走出去沒幾步,身後一聲口哨響,緊接著什麼亮晶晶的東西擦著那男生的頭皮淩厲飛過,之後猛砸在前麵的石磚地上。
迎麵而來的友枝,就此看清了那是什麼。
——一個金屬的啤酒瓶蓋,還刻著「百威」的字樣,不過鈍鈍的螺旋帽被削去,邊緣看著很鋒利。
那男生看著飛滾在地上的東西愣住,半晌,他緩慢抬手扌莫上了自己側額的頭發,已經掉了幾根。
金屬片隻擦到他的頭發,如果想再往裡削一點,也不是做不到。高台上的那少年明顯是拿捏了力道。
而男生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正抖著手,僵在那不動,儼然是嚇傻了。
過了一會,他狼狽地夾著尾巴逃之夭夭。
準頭不錯。
友枝將一切盡收眼底,在心中這麼評價。
隨後她抬眼。
就見祁凜手裡拿著個弩似的銀色金屬小玩意,一下一下把玩著,濃密的眼睫垂著,模樣瞧著玩世不恭。
被發射出的瓶蓋片在地上砸了那麼兩下,之後一路掉到她的腳邊,被她用鞋底踩住。
——也就真這麼巧,友枝在心裡腹誹,下意識抬眼往上看去。
那少年的視線抬了抬,眼眸將地麵上的友枝攫住,接著傾了傾身子,玩味地朝她挑眉。
旁邊人認出了她,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她仔細看了一眼他戴的那隻耳骨鏈,在心中記下樣式,然後邁開腿想走。
一隻白色紙飛機忽然下落,直直砸到她的鞋尖,掉在旁邊。
友枝於是止住了腳步。
「校園惡霸又在欺負校外同學了——」少年勾著唇,似乎故意誇張地拉長語調,帶點少女的奇怪腔調。
說完,少年自顧自瞅著她,丹鳳眼裡明顯是捉弄頑劣的神色。
友枝迷惑。
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直到周圍人瞅著她低低地笑,友枝眉頭狠狠一跳,這才意識到他原來是在學自己。
好……好他媽欠打。
她默默攥緊了拳頭,忍了忍,邁開腿想離開。
「餵。」少年的嗓音懶懶散散,一雙丹鳳眼眯起來,看她時帶三分明晃晃的戲弄,「叫你等會。」
女孩揚起臉。
「乾什麼?」
「~友、枝。」
祁凜很玩味地叫著這個名字,磁性的聲音,他咬著音尾,語調略略上揚。
「第幾次了?」他這麼問。
「什麼?」
他隨意在肩膀提著書包,慢悠悠從樓梯上走下來,模樣吊兒郎當的,沒有說話,視線隨意勾著少女。
他身後的兩個同伴很快意識了過來,笑得花枝亂顫的,「也是奇了怪了,怎麼每次這個妹妹都能看見我們在「做壞事」。」
另一個說:「不知道,可能這就是緣分吧~」說完,他們同時沖她擠了擠眼。
「……」
緣分個鬼啊。
友枝幾乎想上去揍人。
有人看著她,湊在祁凜耳邊說了什麼玩笑話,他勾著唇的弧度深了點,有些玩味,笑得很壞。
友枝歪頭,有些不解。
但直覺不是什麼好話。
她心裡有點無語。
怎麼能這麼欠,明明之前這位還冷得像個不好惹的bking酷哥,拽的二五八萬誰也不理吊炸天的那種,在這一星期卻對她進行各種不輕不重的捉弄,無法理解。
得,就針對她是吧。
風把額邊的碎發吹亂了,友枝抬手把發絲捋到耳後,抿唇,跺了跺腳,忍不住用三白眼看他,示意他有屁快放,別磨嘰。
少年慢悠悠地開了口:
「不去找你舅舅告狀嗎?」
祁凜的眼神裡不無戲謔,說完,他好整以暇地垂眸看她,一雙丹鳳眼裡帶著捉弄的壞笑,眉眼卻忪展著,隨意得緊。
友枝遲疑一秒:「……告什麼狀?」
隨後她很快反應過來,可能是舅舅已經跟他問了,那天在南馬街的窄巷子裡發生的事。
……所以他這是記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