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由此生執(1 / 2)
尤其是被拖離現場的顧恭如,被不知從何處傷口流下的鮮血染紅視野,可他不願將眼睛閉上,非要將一切記住,刻在骨髓。
直到他倒下,落落也沒朝這邊多停留片刻。
顧恭如差點被割掉的耳朵中是尖銳的轟鳴,沒辦法聽到身邊人的說話聲,看到那些人張張合合的嘴,感到純粹而無盡的嘲諷。
輸得徹底。
哪怕殷辭月無法使用靈力,甚至在此之前深受毒傷,可是他在體術上仍然無法將其製服,憑什麼?真是可笑。
顧恭如咳出一口血,將月匈口的竹青衣物染紅,通過修煉去追趕上殷辭月是完全不可能的,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可是不甘心!不甘心!
身體各處傳來的刺痛讓他的神智越發清明,連陷入昏睡都是一種奢望,不會也不能就此放棄。
範玉黎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傻了,被她師父拉著跌跌撞撞離開,站到受傷的顧恭如麵前遍體生寒,因為看出了雙眼中無法遮掩的怨懟,「這不、不行,到此為止不好嗎?師兄你需要好好休息……」
安溪門掌門甩袖離開,帶走所有安溪門的弟子,臉色黑得如同鍋底,連表麵的平和也無法維持,他將剛討要來的玄階丹藥塞到自家愛徒口中,繃不住嚴肅的神情,最終化作無奈長嘆:「這便是定數嗎?」
他的弟子及不上林清軒的弟子,而他的安溪門也永遠及不上臨穀峪。
顧恭如止不住地咳嗽,體內滿是撕裂感的疼痛,將舌頭勉強接回去後,他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不!我才不相信什麼定數。」
天道不公,那他便棄了這大道!
至於留在原地繼續參加門派大比的諸多門派,則是心照不宣地將事情帶過,強者為尊的道理無人不知,別說那安溪門弟子沒死,就是真的被一劍刺死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宴落帆和麵前站著的殷辭月相對而立,長久無言,似乎都在等待對方開口。
「你、你真的生出了心魔?」
他對於這一事實仍是無法接受,可殷辭月的乖巧點頭將幻想打破。
宴朝瑜作為毫無疑問的正人君子,在意識到這位絕世天才是為自己的堂弟才產生心魔後,下一刻生出說不盡的愧疚,以前所有的隔閡誤會全都刨除不計,他在輕嘆後開口:「落落,你打算怎麼做?」
將遠離計劃貫徹下去,不行嗎?宴落帆並沒改變想法,他對於這個修真界的心魔並不了解,在指了指自己後:「我?」
宴朝瑜的點頭十分沉重,將全部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我早該想到的,辭月他接連遭受變故,我還催著你理清二人感情,迫使你遠離……」
宴落帆搖搖頭:「哥哥沒逼過我,隻是這心魔到底算什麼?」
「是修煉時所產生的執念。」宴朝瑜這話似乎是在預告結局,「稍有不慎便會越陷越深,最後被心魔所吞噬,失去原有的理智靠欲望驅使行動。」
宴落帆更加茫然了,他將目光落到從方才沒說一句話的殷辭月身上,「什麼時候出現的?」
殷辭月眨眨眼:「忘記了。」
宴落帆得到了這樣的回答,不知道怎樣才能將話題繼續,隻好再次看向一旁的大堂兄:「哥哥,我應……」
話還沒說完,他扭過去的頭又被外力給轉了過去,感受到臉頰上若冷玉的冰涼,後退一步然後看向罪魁禍首,「乾什麼?」
殷辭月將手收回,眉眼中透出冷淡,可說出的話卻充斥著不正常的占有欲:「阿宴,看我。」
宴朝瑜有些愕然,不過這也印證了他的猜想,落落便是殷辭月的「執」,全部的言語化為無可奈何:「隨他吧。」
宴落帆也是看過不少修真小說的,他不自覺再度偏過頭:「隨他?不應該和心魔做鬥爭嗎?」
然後下一刻,他的頭又被強行轉了回去,對上一張明顯氣鼓鼓的俊臉,一時無言,殷辭月倒是比之前情緒外露許多,隻是話依舊如此少。
宴朝瑜解釋道:「在產生心魔前期可以通過滿足執念的法子來抑製,後期欲望無法實現時才需要對抗。」
「什麼情況的欲望無法實現?」
宴朝瑜定下心神,想了個實際存在的前例:「有位前輩也是愛而不得生出執念,不斷放大的欲望沒能得到滿足,他在失去理智後……吃掉了那個被他珍視的人,說二人永不分離。」
好好講話,為什麼突然講鬼故事?宴落帆大白天打了個寒戰,實現在殷辭月身上不敢再轉移:「我知道了。」
可接下來要做什麼?
一直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他試探性詢問:「你還有理智吧?」
殷辭月麵對詢問,在輕抿薄唇後回了一聲「有」。
宴落帆立刻鬆了一口氣,再次後退一步將二人距離拉開,可還沒等他組織好言語,殷辭月緊跟著上前一步,讓二人距離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