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初冬來臨,天氣變得寒涼,許多樹木扛不住冬日的寒風漸漸變為光禿禿的枝乾。唯有桃見依樓前的一株櫻花樹還保持著枝繁葉茂,在蕭瑟的寒冬裡迸發著旺盛的生命力。
桃見依的回家之路很安全,從她離開學校到家中的路線上十分乾淨,是連咒術師來了都會感嘆一句平和的地方。
在這些日子裡夏油傑幾乎都沒有見過幾個能憑得上級的咒靈,最多隻有一兩個不入流的像是蠅頭這樣的咒靈。這裡就像是一個真空區,咒靈少得可憐。
是這裡的人民安居樂業,平淡豁達嗎?當然不是,夏油傑前些天才看就有人因為感情不和在樓下麵吵架,小小的蠅頭就從這負麵情緒中誕生出來。還沒等他順手拔除,就見他們麵前的櫻花樹生出一根枝丫,將蠅頭刺了個對穿。
枝丫亮了一瞬主乾上又長出幾片嫩綠的新葉,而蠅頭的屍體化為灰塵,成為了櫻花樹的補料。這應該和那隻咒靈有關係,她正通過弱肉強食的法則不斷的快速成長,就像大魚吃小魚一般飛速的成長為特級咒靈。
這很少見,咒靈極少數會對同類進行攻擊,吞噬。比起從同類相殘中獲取更加強大的能力,它們更加喜愛咒術師或者人類的血肉,這就像是刻在基因裡的本能,如同山野怪談裡的鬼怪,通過食人肉變得更加強大。
這幾天他和桃見依的關係拉近了不少,他當然不指望自己的實習老師身份能隱瞞多久。但是在第二天就被戳穿也是他沒想到的,好在他還有兩手準備,將之前「忽悠」人的警官證遞給了桃見依。
大概是警察的身份比之老師的身份在大眾印象中更加容易讓人相信,桃見依幾乎都沒有懷疑。除了她一開始拿著他虛構出來的警官證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會,就像是她曾經見過真正的警官證一般。
桃見依有比較嚴重的社恐,對於熟稔的朋友麵前表現得十分開朗熱情,但在陌生人麵前,尤其是男性她都會下意識的避免眼神交流和肢體上的接觸。
不過,在踏出第一步難關後,也會發現她意外的很容易交托信任,隻要將自己身份上對她的壓迫感打破。而這一點,夏油傑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他從五條悟(不要臉)的行為中學到很多。
這天夏油傑如往常一樣等到桃見依回到家之後坐在她家樓下的長椅前,對於她家門前依舊保持著旺盛生命力的櫻花樹試探過不少次。但每次它表現得就像是一株普通樹木一樣,唯一的神奇點就是它並不恐懼火焰。
等到太陽落山,意識到今天也會無功而返。夏油傑剛想要站起身離開,那耳邊忽然傳來的清脆鈴響讓他停下了動作。他望向櫻花樹下,不知何時那裡悄然出現了一位女性,她和灰原雄描述得分毫不差,帶著一張麵具,手上握著一根開得正艷的花枝。
「這位咒術師大人在這裡徘徊多日了,是在等著妾身,還是在等那樓上的小姑娘?」那聲音懶洋洋的,含著些許笑意,可屬於特級咒靈的威壓撲麵而來似乎是在警告他。
夏油傑本來放鬆的身軀驟然緊繃起來,在他曾經所遇到的特級裡麵,這樣強大的咒靈也是少見的。抑或者從她生出意識,能夠與人交流這一點就代表著她的實力足夠強大。他暗暗召喚出來幾隻咒靈將櫻柏包圍在其中,戒備的看向這位突然現身的咒靈。
在連續多日的不見蹤跡中突然現身,夏油傑可不覺得她出現隻是為了簡單問一句話。若是一個人鍥而不舍的守在在家門,再好脾氣的都會出來「交流」一番。
櫻柏的視線一一撇過被夏油傑收為己用的咒靈,神色不定。「瞧瞧,妾身的運氣可真好,這才沒多久連大名鼎鼎的咒靈操使都來了。」細碎的鈴鐺聲在動作間響起,她一步一步靠近,空氣間清雅的香氣也變得更加濃鬱。她離夏油傑隻有一步之遙,白皙的頸間暗色的傷口十分晃眼,「你,也想要……」她可疑的停頓了一下,「吃掉妾身嗎?」
夏油傑一時間瞪大眼睛,可能是花香馥鬱令他有些昏眩,又或許是她靠近的動作太過突然。他幾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往後退了幾步。
這樣的動作並不意味著他害怕櫻柏,這也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主要是這個問題問得太過奇怪。才成年沒多久,並且感情方麵還是一片空白的夏油傑在常年的咒術生涯中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人,哦不對,是咒靈。
「等等,你可能理解錯了。」年紀輕輕的咒靈操使在發現對麵咒靈看他的眼神變為了打趣之後更加頭疼,「不對,你是怎麼知道咒靈操使的使用方法的?」
「嗯……大概是咒靈間的口口相傳?」
更加可疑了好嗎?還有能有什麼咒靈可以在特級咒術師的眼皮子底下知道這種事情啊。
「妾身還以為,咒靈操使先生在這那麼多時日,是為了給自己的收藏庫加一件藏品。」說話間,她脖頸上的符咒收緊,本就青紫的傷口縛在符咒之下,像是要將這纖細的脖頸掐斷。鈴鐺也隨著符咒不斷震顫著。一時之間咒靈的氣息變得紊亂,像是壓抑著風暴的平靜海麵。
那並不是咒靈本來擁有的東西。夏油傑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那纏繞在脖頸上的符咒是人類為她束縛上的。也許是因為她強大的力量,又或許是因為那非人的容貌,無論是什麼原因都無法改變的是他們妄圖控製這個咒靈,收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