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血婚(1 / 2)
時宜氣暖,江都的四月天最招人。
如歸閣重開之日,熱鬧了一整座城,三天三夜,燈火通明。月兔蓮燈掛滿了每一條巷,縵紗粉帛鋪成了每一條街,皆是引人往如歸閣去的。
「這死人殿的生意都有人敢接著做,不要命了。」
「這可是塊風水寶地,原先的老板娘在這裡做成了一筆天大的買賣,一個妓,賣了五萬金!」
「五萬金?」聽此話的人,嚇到了,原以為,最多,不過一萬金。
「當街叫的價,我親耳聽到,那個妓子,叫……叫……阿饒?」
閣頂有月燈,既耀又紅,閣裡的人,個個被照得麵色醉紅,然有的人,是真的醉,隨手扯了還在招呼旁人的妓,上手就扌莫遍了身。
一時,有人拉扯,有人怒吼,喧囂杯碎,鬧個不停。
「把你如歸閣裡最紅的角兒,給老子找過來。」叫囂聲醉醉,可鴇母不敢不依。
做的就是這樣的買賣,富貴閒人,文人雅士自然好,可進來的,若是粗漢,蠻莽,隻要花錢,即便喊的是月亮,也得差人去做好撈的樣子。
「這二位是五虎門的堂主,好生伺候。」鴇母推了二女過去,斜醉著的是五大三粗的兩人。
「要那個,那個……阿饒!」其中一人濃眉密發,當閣醉喊,震了他人的耳。
女子笑笑吟吟,搭指在月匈間,「奴家就是~」話音軟得很,身子也柔,整身索性直接溜進了客官的臂懷。
……
醜時,如歸閣裡醉生生的一片,醒了二三,酒池肉林之樂,總讓人流連。
五虎門的那二位堂主趕著辦事,依依不舍揮別了美人兒。
「還是江都的姑娘身子軟!」五虎門分甲乙丙丁醜五門,各門二堂,濃眉之人為乙門大堂主。
另一人為同門二堂主,他嘬著嘴,仍意猶未盡,「誒!得是叫『阿饒』才行。」說完,二人俱笑得放肆。
妓子誤佛的故事早傳得沸沸揚揚,阿饒的名字自是在各個妓館被奉為頭牌。如今,阿饒出自如歸閣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如今,如歸閣有十個阿饒。
大堂主憋得很,隻身入巷子撒尿,天微微藍,看得人又輕飄飄。他定睛看了好幾眼,巷尾的牆頭,怎麼坐著的,又是姑娘。
他笑,剛剛的阿饒有些厲害,把自己的魂都拴牢了。
「等爺辦完事兒,再來光顧你。」他抖了抖身,朝牆頭遞了一句,這樣的身形,即便是個影子,也值得自己好好與她說。
牆頭的人嫵媚一笑,如雪夜妖狐,幻形窈窕,她本是坐著,後將手肘抵在牆頭,以此拱了臀,「奴家能等,爺等著,就不焦嗎?」說完,拍了拍臀。
大堂主剛剛拴好的褲月要,又要鬆了。
「你過來~現在就要~」指在臀上畫著誘人的圈,看得人手麻麻的,也也癢癢。
男人總覺得,耽擱不了幾時,大堂主以為這場溫柔夢是天注定,得做了才算是順應天地風禾。
他提著褲月要走過去,看不太清人的臉,隻那道飛仙髻讓他以為自己也快升了天,他去拉她的腿,她笑嗬嗬地躲,反讓人心魂更迷。
「阿饒!」大堂主喚了一聲,似是央求她放下腿。
誰知,她更調了皮,「抓著我,才是你的。」說完,站在牆頭上,漾著裙就要跑。
大堂主到底有些功力,乘人說話的功夫,伸手一撈,便扣住了腳,哈!再跑不掉。
那個被喚作「阿饒」的女子驚叫一聲,被拽後,踩了空,隻得滑下了牆,倒人醉懷。
「乖乖的!我便輕些!」大堂主捧住香玉,心花怒放萬叢,一頭密發直撲入女子月匈懷……
二堂主在外等了好久,本想靠牆眯一會兒,便也懶得去催,眯著眯著,隱約聽見有女子嬉笑,總以為是夢,忽,一聲男人的怒吼震了耳。
他跑進去時,大堂主還有氣,然心口被挖的兩個窟窿,實在很深,人晃晃悠悠,指著牆頭隱約的女人背影,顫喉遞話:「阿……阿饒……」話畢,直接斷了氣。
二堂主大駭,也嚇斷了自己的魂,正要以劍相持,然大堂主身上的窟窿裡,隨血湧出一粒琥珀珠子,溜入他的腳底,人在慌亂之下不慎滑倒,以額觸地而亡。
。
忪城有喜,坐鎮城中百年的大武戶,白沐山莊的二公子娶親。莊門口持帖而進的人,麵上皆是抱拳道一聲「恭喜」,背地裡卻閒話幾年前,白裡榮和佟茵茵那樁未成的婚約。
賠了走商的運河線又如何,被一個老大還嫁不出去的的女子拒了婚,說出去,一輩子都不光彩。
「那位佟大小姐如今可嫁人?」
「誰敢娶?厲害著了,聽聞數月前,佟淮天可是親自到長隱山下把他那寶貝女兒揪回去的……」
「長隱?嗬!和尚吃香啊!」
剛入坐,就聽到同宴的人嚼嘴碎,青女不屑,擺了發尾向另側,心下鄙夷:男人的舌根,該斬。
「師姐師姐,你瞧,佟淮天也來了!」旁的小師妹拉拉青女的袖,引她看,氣她怒目回瞪。
然佟淮天的入場確實引了好些人的注目,以他的江湖地位,更不乏眾人頻頻起身相迎。
佟淮天是同代亓名送禮的雪影一起來的,佟淮天一身青盔虎袍,雪影一身虹藍敞衣,領低到了月匈的位置。二人一左一右,一剛一妖,極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