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偏在今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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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煜本是遵師命,特地來護送李承業往長隱,然見昔日師弟一路皇家派頭十足,護衛也夠,便早早在半道上脫了皇家仗隊先往長隱去了。但他在長隱下等了李承業數日,仍聽說求佛仗隊一直紮營竹郊。

眼看初七快到了,白煜往竹郊一問。

人在外帳中等,什麼派頭?連見一麵都要恭候這樣久,白煜有些不高興,隨侍的人看出客人臉色,忙奉上清茶解怒中氣。

人在氣頭上,多容易壞事,白煜一邊這樣想,一邊飲了數口清茶,欲消了自己的鬱悶之氣。

反而,讓茶醉暈了。

這是李承業算計好的,算是念及同門之情,保了氣宗弟子的性命。他想,待他滅了整個武林,若是其師守珩願意歸順朝廷,他也可以獨留氣宗一脈長存。

待將白煜安排妥當後,來人報西華雲頂也已歸置完畢,眼下隻剩,隻剩尋個替死鬼。

這些日子,袁柳雲多是在自己帳裡聽消息,空帳的日夜,如她在辰王府一般,靠著數日子消遣。

茗官來的時候,她正與侍女在帳裡閒聊,聊竹郊的春芽,聊昨冬的寂寒。

「稟世子妃,明日初七,世子爺讓您好生準備,往長隱去……」

袁柳雲點頭,想也該是日子了,然見茗官仍未退下,又繼問何事。

茗官吞吐,仿佛噎了半個核桃:「世子爺說,說他舊疾難耐,行不得山路,然替聖上請佛燈最要緊,不能耽擱,便,便勞世子妃,代行前往。」

初七,穹頂雲層很厚,獨西華之頂被劃開了雲角,漏進一束光。

這樣的日子,長隱竹舍仍同往常一樣清幽,苦上正為其師理著佛裟,那是昨夜了祖拿來的,霽青色裟底上,布著金銀交錯的袈線,大慧禪師尚簡,用的是最樸素的尋常絲料,以此重敲宓宗歷任掌尊不能忘了宓宗創派的初心。

念佛感世,博施濟眾。

不與民同衣,如何感世,不觀疾苦,如何濟眾。

宓宗僧徒日日懷著這八個字,行武坐禪。在今天這樣的日子,凡是能往西華雲頂站一站的,皆佛緣深厚,不是凡人能比。

「可有你師叔的消息?」淨空在佛尊小像前閉目默了默,問。

苦上搖頭,可發現淨空是閉著眼的,忙道了句「無」。

自前幾日夜裡,吾悔莫名消失,就再沒人見過他。淨空有些擔心,最擔心交給吾悔的那個人,今日初七,是眾派誅殺她的日子,看來,這場奉佛之燈的儀式,注定無能心無雜塵。

「嗡嗡嗡……」佛經繞耳,直沖天靈。

那是宓宗禪僧就位佛窟請經的信號,如此,武僧也應已在西華雲頂下的斑竹林地列好僧儀。一切就緒,隻待淨空往雲頂之巔奉燈。

苦上癡著兩眼,不敢想任何,生怕讓淨空看出他見過誰,又告訴過吾悔什麼。如今,他再不敢把什麼姑娘藏進師父的竹舍了。

原是他想錯了,越是位高,越是惹眼,全天下的人,都看著他師父的。

「十年奉一燈,乃宓宗承諾天下的大事,不容有半分差池,今日機靈些,別混想那些有的沒的。」淨空叮囑,聲色嚴厲,佛裟蓋住他半身,剛好困住了他日益滋長的蒹葭之思。

「師父,您說宓宗十年奉一燈,那,為阿饒姑娘奉的那一盞……」苦上不敢說,畢竟那是不敬之詞,可他更後悔往西京送了佛燈。

「是不是會要了師父的命。」若真是,那自己便真成了吾悔口中的「幫凶」。

淨空轉身看他,小小的腦袋,寫了大大的「悔」,真該是吾悔的徒弟才對。

「為師若是死了,你便跟著吾悔師叔,做他的徒弟去。」淨空一麵說一麵往外行,可後頭的人未跟上來。

苦上低著頭,兩手在衲衣間捏出褶,「師父無情!」他大喊,再抬頭,連眼眶也是紅的,「師父的情都給那個女子了,與苦上竟沒留半分師徒情義。」

他赫然有些嫉妒,師父,連命都給她了。

淨空停了步子,抖盡佛裟上的塵念,向後厲言:「為師還沒死,滾過來。」

苦上揉乾淨眼,利索地跑過來,心裡仍不是滋味。

淨空問他:「今天什麼日子?」

苦上依製答:「宓宗十年奉一燈,是大慧禪師承諾天下蒼生安定的大事,是萬靈安寧的定魂珠,即便是再厲的小鬼,也不會在今天這個日子破墳作妖……」

竹舍的那一圈竹,皆朝一個方向擺著葉,淨空聽到入神處,也點頭。

今天是宓宗和天下的大事,即便萬人揚言要誅殺她,也不能在今日移了佛心。

忽然間傳來的誦經聲,讓整個長隱,乃至西華半山皆籠罩在高山流水之音中。

眾派結成一股傍天的勢力,伴著靡音往西華之巔同行。昨夜,每門每派,無論大小,皆收到「阿饒」的傳書,聲稱今日會在西華之巔,要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靡音越近,越似大戰在即的鼓點戰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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