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有理說不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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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伏誅……」那之後趙政又說了什麼,陽泉君是半個字也聽不進去,腦海裡來來回回都是這兩個字,反應過來兒子已經被人殺害的事實,暈眩排山倒海地襲來直沖頭頂,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華陽太後也是大驚失色,看著唯一的胞弟老來受此沉痛的打擊,憤憤地看著趙政,話卡在喉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抖著手直直指向他的鼻子,被人扶著好半晌才恢復過來,趕緊蹲下去查看他的情況,並且喊道:「侍醫,傳侍醫!」

趙政巍巍然站在近旁,冷眼看著自家祖母上上下下地折騰。不過他也好說話,她要傳侍醫,他便抬手讓人去請,她扶不起人,他也找人替她扶,總之她要什麼趙政就辦什麼。

盡管眼前這個祖母在他即位前百般刁難他們母子,但趙政即位以後仍然寬和待之,不曾因私怨為難她分毫,如此,她身上曾經有過的尊榮也得以延續至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關係雖不怎麼親近,到底一直相安無事。

出了這件事情,趙政連給他姐弟一個求情的機會也沒有,原本趙政不動她無非就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沒有什麼情分可言,而今急怒攻心下,華陽太後更是什麼也顧不得了,徹底同趙政翻了臉。

今日畢竟不同往昔,她尊榮雖在,背後的權勢卻早已消散,想為老來喪子的胞弟,為那可憐的侄兒報仇卻是不能,隻得在帶著胞弟離開前拿趙政撒一通氣,嘲諷地說道:「年紀輕輕這般薄情寡義,難怪那倡女寧願扶她和假閹宦生的兒子嗣位,也不敢要你來做這個秦王。」

她的聲音不大,可是經由稍顯空盪的大殿放大卻是字字清晰,無論是華陽太後帶來的人,還是原本就守在這間外殿的人都聽到了。

端肅莊嚴的朝服襯得周遭氣氛有些肅殺。趙政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此時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話,還能不能保全性命。宮人跪了一地,趕來的侍醫哆哆嗦嗦地站在門口,誰也不敢抬頭。

華陽太後背對著趙政,高傲地抬頭,頭上的金釵在燈火下閃著的華貴的光澤,今日卻無端變得有些刺目。

對於趙政來說,從前好些秦國臣子看呂不韋、昌平君的臉色欺他瞞他,後來六國君臣黎民厭他惡他,他都從未看在眼裡,放在心裡。可獨獨一樣,曾經最親最近的阿母也怨他恨他,避在雍城誓與他老死不相見,卻令他痛心疾首,每每思及輾轉反側。

這件事外人從不敢當著他的麵提起,雖然早落得人盡皆知,他背地裡也飽受天下人的恥笑,這些他同樣也可以不在意。

可就在方才,時隔多年,他的嫡祖母氣急敗壞地將這塊痛了多年的傷疤揭起來,他卻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在意,一句話就能輕易讓他的心不可控製地絞痛起來。

見趙政沒有表示,華陽太後讓人扶著暈厥的胞弟,轉身便走,誰知剛走出半步卻被沉聲喚住,轉身看過去,卻發現他除了眸光晦暗不明,什麼情緒也沒有,抬手穩穩當當地指著自家胞弟平靜地說道:「祖母王太後離開趙政不敢阻攔,但他必須留下。」

華陽太後顯然沒有料到他還有這手:「你……」

趙政不給她辯駁的機會威嚴肅穆地繼續說道:「陽泉君縱容其子阻礙鹽引法施行,雖有父王遺詔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即刻交由宗正議罪。」

此時華陽太後發泄完心中的怨氣,倒比方才平靜不少,抓了了其中的關鍵逼問道:「那李斯枉顧秦法,不等宗正議罪,不讓我侄兒申述,急於將我侄兒殺害於市,又當何罪?」

「祖母王太後怕是不知道,李斯臨行前寡人已將太阿賜給他,允他上斬王公,下斬犯臣,便宜行事。」趙政不假思索地解釋道。

是了,由歐冶子、乾將兩大劍師所鑄太阿原為楚國所有,後落入秦國先君手中,成了秦國鎮國之寶確有這樣的份量。

那之後華陽太後如何走出的曲台宮她自己也沒記住,隻依稀記得趙政召侍醫過去給胞弟診病,再後來就聽說將人移交給宗正發落了。

櫟陽這邊,趙高似笑非笑地看著手裡的請柬,然後捏回手中微微坐起些許對李斯拱手道:「有這個轉折,還要多謝廷尉相助。」

聞言李斯垂眸回禮:「職責所在,不敢居功,倒是在查案時內史也幫了李斯不少。」

這回還多虧了李旬效率高,一天之內把鹽務署的內應揪出來報給李斯,他才能查出前兩任鹽官被暗殺都是由這人給死士提供的消息,這麼順著查過去,幾經周折終於查到了陽泉君之子身上。

從鹽官到有問題的商賈都能那麼快地給查出來,也是多虧了趙高陪著李斯在鹽務署演的那場戲。二人雖沒怎麼說話,合作起來默契倒是不錯。

李斯性子清冷,就連跟慣了趙政的李旬都這氣場凍得有些受不了,再看內史那一臉平和寧淡的樣子和那身絲毫不受影響的定力,不由暗暗欽佩。

「此時離宴會還有多久?」就在李旬神思遊離的時候,趙高突然偏頭看著他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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