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林文和年輕時曾經在池宴爺爺手下當過兵,幼時池朝聞貪玩掉進池塘,還是路過的林文和救了他。
後來林文和退伍,回到閩州這座小城市遇到了林稚晚的媽媽,從第一家仿造外國運動品牌的小工廠開始做起,一路做成了國內第一的運動品牌。
早在很多年前,就贊助過cba、中超聯賽,甚至是多屆奧運會中國代表團的唯一贊助商。
同一時期,池朝聞沒有選擇繼承衣缽,開始在京城做房產生意,趕上了房地產紅利期,也愈發壯大。
新盛和和風兩個企業,一南一北,各自輝煌。
20世紀90年代末期,由於政策方針變化,兩家企業都受到臨江市國資委的邀請,將總部搬遷到臨江市。
池宴爺爺對林文和有知遇之恩,林文和對池朝聞有救命之義,池林兩家私交本就千絲萬縷,也陸陸續續有一些合作。
因此,兩年前,林稚晚和林文和出車禍後,林文和當場去世,林稚晚昏迷不醒,林欽趁著她尚未恢復意識,用了些手段,繼承了林文和的全部股份和遺產。
所有人都在看著熱鬧的時候,也隻有池家伸出了援手。
亦或許是受父輩所托,池宴從林欽和葉清和的手裡救下林稚晚,將她轉移到美國接受治療。
待到林稚晚有意識後,池宴問她:「想不想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林文和早年失婚,原配妻子、林欽的母親覺得當兵吃苦錢少沒前途,而後來林文和的所有發展都是退伍之後。
所以,很大程度上來講,除了法律上的那份,林文和的資產跟林欽並無關係。
新盛是父母一起打拚出來的心血,林稚晚想要。
「我會幫你,」池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漠的像是從未曾相識過,「不過,我們需要互相幫助。」
如今,和風集團開拓文化版圖的規劃,早在五年前就有了雛形。
而新盛作為老牌的運動服裝公司,產業鏈已經相當成熟,如果將其納入和風版圖,不僅在文化板塊,包括和風購物的線上部分,在成人服紡以及o轉自營進度上都會有質的提升。
不過,有如此顯著效果的前提是,和風對新盛享有絕對的話語權。
而話語權多看在股權。
池宴想要林稚晚的股份。
前些年因為新盛地產資金鏈出現了一些問題,林欽向和風銀行一筆借款遲遲無法補齊,池宴就借機以550億債權轉了新盛體育1326%的股份。
新盛並未上市,股權不必對外公開。
因為,林欽也是等到林文和去世之後才發現,林文和隻以1%的股份出任ceo。
新盛體育的股份,35%在林稚晚媽媽的手裡。
或許是預知到林文和前妻這個不確定因素,媽媽早就立過遺囑公證,將全部遺產平分給女兒林稚晚和母親趙淑妹。
而媽媽是獨女,趙淑妹隻有林稚晚這一個遺產繼承人。
也就是說,隻要林稚晚朝外婆開口,她將擁有新盛體育35%的股份。
池宴想要她的股份,作為交易,他將贈予林稚晚和風集團8%的股份以及在新盛體育一定的話語權,不乾涉她在新盛旗下建立任何個人工作室,以及生活裡無限製刷他信用卡的福利。
按照如今和風的市值,林稚晚穩賺不賠。
最開始也隻是利益往來而已,怕「商業計劃」泄密,池宴才替林稚晚隱瞞了行蹤,兩人也默契地隱瞞了關係。
誰也不清楚,為什麼後來這段關係會發展到床上,愈發說不清道不明。
——林稚晚,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她確實沒有資格。
因為以今天的和風,完全沒有必要隻認準新盛,好多公司眼巴巴地等著被他收購。
而林稚晚想拿回屬於父母的心血,隻能靠著和風這棵大樹,靠著池宴。
林稚晚幾乎要站不住,任夏夜的冷風將她吹得完全清醒,在心裡把盤根錯節的利益全部理清,才敢朝池宴說話:「我舒服很多了,我們回去吧。」
聲音極為平靜,卻令池宴感到一陣陣煩躁。
他眼皮半睜不睜地看著她。
這會兒,她眼眶有些濕潤,像是清澈的瞳湖暈起的一片霧。
被他看著,還急促地眨了眨。
「走吧。」她低下頭,催促道,並直接繞開他,往車子方向走。
池宴站在冷風裡,盯著她的身影。
他有時候完全不能理解她身上的別扭和矯情勁兒。
跟那群花錢雇來的男人眉開眼笑,還非得回憶一下青梅竹馬的老搭檔順便緬懷下互相成就的青春。
到了他這兒,不是橫眉冷對就是變著花地嗆他,然後沒頭沒腦的一句「我們結束吧」。
為什麼?
就因為那個小模特多看了自己兩眼?全世界看他的女人海了去了,他還得出門往臉上裹塊布?
不過他倒也沒自戀到認為林稚晚會為他爭風吃醋的程度,再復盤這個晚上,就愈發覺得她莫名其妙。
最開始他還反思剛剛那句話是不是說重了,現在隻覺得剛才自己是個傻逼。
他冷嗤一聲,大步走過去,上車,啟動。
深夜遠離市區的街道愈發寬闊,池宴開車飛快,巨大的慣性不得不令林稚晚係好安全帶,扶著把手。
風吹起池宴的頭發,露出乾淨的額頭,劍刻似的眉毛,薄唇緊抿著,有幾分冷感在。
他一路上沒說話,也沒泄露一點脾氣,隻是超了十次車,別了三次準備超車的人,按了五次喇叭,最後在紅燈麵前猛踩剎車,罵了聲:「草。」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怪這個紅燈。
一路飛馳,車子在吾悅江瀾1007門外猛然剎車。
「下車。」池宴聲音毫無情緒,冷漠到透露著陌生。
林稚晚也沒看他一眼,安靜地解開安全帶,推門而下。
池宴直接猛踩油門,又大幅度地甩了下方向盤,直接做了一個漂移,車輪和地麵的劇烈摩擦聲在夜裡尤為刺耳。
林稚晚被嚇了一跳,小步急促地往後退,縮了縮肩膀。
夜色都懸浮在他的眼皮上,他懶散地睜開眼,往後瞟了下,目光並未掀起一絲波動。
車子再次開走。
空氣裡隻剩下機車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世界重回安靜。
林稚晚在原地站了會兒,輸入密碼,進門。
*
那天往後,池宴再也不曾踏足過吾悅江瀾。
林稚晚也搬回華庭的大平層。
兩人之間的關係,從來算不上熟稔,如今,最多稱得上一句雪上加霜,到底是各歸人潮,不再聯係。
陸方霓找了個風水大師算了下,拍攝的那條視頻挑了個良辰吉日發出去。
有營銷手段加持,再加上林稚晚路人緣本就不錯,視頻直沖熱搜,微博漲粉近百萬,最重要的是,提醒國內時尚界jovianli來了。
很快,林稚晚就受收到了臨江時裝周的入場券,將以設計師的身份參加活動並推出自己的作品。
林稚晚這兩年雖然在時尚圈神隱,沒有任何作品產出,但還是堅持靈感輸出,畫了好多設計圖,就是沒有開版做出來而已。
畢竟,脫離了老東家成熟的供應鏈,林稚晚要自己找合適的布料供應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跟池宴冷戰一下,別的收獲倒也沒有,不過倒是讓林稚晚明白了,指望著靠池宴「收復」新盛,還不如先把自己的品牌搞出來。
吾悅江瀾沒有做服裝設計所必須的,所以林稚晚乾脆搬回華庭,每天打雞血似的在工作間裡埋頭苦乾。
不斷地嘗試聯係國內外的供應商,測試不同布料的特性和韌度,幾乎每天都在晝夜顛倒。
直到八月初,曲思遠這位無憂無慮隻知道玩的大少爺突然給大家拉了一個群。
【後天天氣好,我們出海唄】
婁黛也不工作,有大把時間,立馬回答:【好的好的!】
陸方霓:【我可以】
江珩緊隨其後:【我沒問題】
陸陸續續還有幾個人回答了。
到最後隻有林稚晚和池宴沒吭聲,曲思遠艾特他們兩個:【@池宴@林稚晚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啊】
林稚晚工作到很晚才看手機,那會兒池宴還沒有回復。
她盯著屏幕上並排的兩個名字,思索了會兒,回了一個「ok」的手勢。
又過了一會兒,池宴也回了個「ok」的手勢。
陸方霓立馬在【女大學生深夜裸/聊】群裡起哄:【哇~你和池宴怎麼如此合拍整齊】
婁黛:【就連/ok的手勢和弧度都完全一致】
【哇一整個愛住了】
【家人們,就是說,嗑到真的了】
「……」
林稚晚無語:【全世界不都是這個/ok?】
被人質疑,婁黛立馬找出了一堆不同的/ok手勢。
「……」林稚晚:【他學人精,復製我的】
婁黛和陸方霓:【哇哦~】
林稚晚:「?」
那天,池宴單獨送林稚晚回吾悅江瀾之後,這倆人就自動腦補了林稚晚和池宴的c,並且嗑得不亦樂乎。
接下來,兩人在群裡腦補了一部「池魚歸舊林」c婚後小甜文,順便討論穿什麼樣式的比基尼,直到到淩晨三點。
林稚晚本就睡眠不好,最近作息全亂了,入睡更困難,手機在枕邊一直響,不得不說是對心靈造成的巨大傷害。
她乾脆把群解散了。
*
到了約定的日子,一行人相約在臨江港出發。
三個人離這兒都挺遠,陸方霓先開車去接林稚晚,然後兩人一起去接婁黛,最後一起開到臨江港。
幾個男生到的早些,爭先恐後地往遊艇上搬東西。
跟著來的有幾個女生,依舊是模特網紅小明星之流,一個小網紅叫安米,穿著露半球的比基尼,一邊曲思遠身邊靠一邊抱怨:「那幾個女的怎麼還不到啊,曬死人了。」
曲思遠拎著一箱子紅酒往旁邊一挪,又看了她兩眼,認真說:「你多穿點兒,就曬不到了。」
「哪有人出來玩穿多的?」
「那你多穿不就行了?」
倆人小學雞掐架,池宴在旁邊撿個笑,用下巴指了指前麵:「這不就有了?」
曲思遠順著方向看過去,除了正在裝卸貨的大車和吊車,就隻有一個車子在停,旁邊有個捂得嚴絲合縫的小人在指揮。
陸方霓的車技實在是不敢恭維,側方位停車嘗試了幾次都都不成功,還得人指揮。
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個小人比比劃劃,肢體動作十分誇張。
「那是晚晚啊?」曲思遠「草」了聲,「你這眼神還挺好使,裹成這樣了也看得出來。」
林稚晚來了,曲思遠哪有心思搬酒箱子,直接給酒箱擱到安米懷裡,一路朝人小跑過去。
安米:「……」
哪有人讓姑娘做重活的啊,安米看了看不遠處那個小人,又不情不願地看著池宴,妄圖得到一點憐憫。
池宴更不會憐香惜玉了,直接撈起一箱啤酒,跟她說:「上去吧。」
安米:「……」
他沒等人,說完轉頭就上了甲板,安米委屈吧啦地跟著。
「那姑娘是曲少爺的女朋友啊?」安米問。
池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