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林稚晚:「……」
「轟」地一聲,腦子爆炸一般。
完了完了,還是要被發現了,證據確鑿,找不到半點借口的那種。
這段關係裡,池宴的遮掩一直都很勉強,甚至從來不懼怕暴露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他不在乎,就將壓力轉移到她的身上。
前陣子兩人還在朋友麵前拿了「剛吵完架需要和和事佬從中調節」的壞關係朋友劇本,這會兒又當眾擁抱,林稚晚腦子一片懵,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由於未來的不確定性而產生的恐慌感席卷全身。
在眾人目光洗禮下,林稚晚嘴唇開始微微發抖,眼裡也添了些水汽。
池宴對那些目光視而不見,卻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不在乎兩人之間的關係會被誰知道,甚至還覺得公之於眾是個不錯的選擇,隻好婚姻的製約可以讓外界那些有的沒的的男男女女,少往兩人身邊靠一靠。
可林稚晚一副驚慌失措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讓他沒辦法那麼堅守自己的想法。
他從小在軍人祖父身邊長大,是部隊大院裡的小霸王,將池家人的冒險精神和桀驁不馴勁兒學了十乘十的同時,也有著不同常人的鎮定自若。
縱使在已經被發現的情況下,他還是保持沉著冷靜,思考出答案,並且有心思揶揄林稚晚:「怕麼?」
林稚晚:「……」
他沒有鬆開她,反而又捏著她後頸,動作溫柔了些,蠱惑似的問詢:「想瞞過去麼?」
林稚晚眼裡光芒閃動,生出希望。
然而,池宴壞笑了下,戲謔道:「求我。」
這會兒的林稚晚是被他牽著的羔羊,不敢有自己的想法,不假思索:「求你。」
「求人哪是你這麼求的?」池宴覺得她乖巧起來太無趣,不慌不亂地接著打趣:「叫聲哥哥聽聽。」
林稚晚:「……」
越過他的肩膀,她能看到婁黛震驚的臉,曲思遠的表情瞬息之間,已經從震驚變成幾近崩潰,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要扯長了脖子。
池宴一直都是人群的中央,是目光的匯聚之地,從來不怕人看。
但是林稚晚不行,她害怕被人當成觀賞風景一般的注視。
手指攥著他的西裝上擺,昂貴的麵料留下一片難看的褶皺。
林稚晚呼吸漸漸急促,隻想逃,顧不上在池宴麵前的麵子和驕矜,咬著嘴唇,開口:「哥哥,求求你。」
一聲哥哥叫出口,她福至心靈,自由發揮,用自己都不知道的茫然無措的眼睛看著他,又添了句:「阿宴,幫我。」
阿宴。
這個稱呼不如哥哥戲謔,可卻更能讓他動情。
印象裡,林稚晚隻這樣叫過他兩次。
第一次,是在佛羅倫薩的山頂,她說:「阿宴,你真好看。」
第二次,是當天晚上,或許是他的技術太過拙劣,他隻記得,當他擁有她的那一刻,林稚晚不受控製地哭了出來,眼淚在臉上肆意縱橫。
他嚇得不敢動,忍著所以原始的沖動。
她卻說:「阿宴,抱抱我。」
她隻是討一個擁抱,類似小女孩的撒嬌。
可池宴卻覺得,類似於荒蕪的沙漠等到雨澤,類似於漂泊的舟終於泊岸,類似於她惶惶許多年,終於找到歸宿,她的眼淚是一種等待良久終於等到回音的發泄和滿足。
直白一點說,就是,林稚晚從身體和心靈上,都需要池宴。
然而過往種種終隨風四散,池宴隻有很短暫地恍惚,旋即清醒過來,兌換承諾。
他朝婁黛招了招手:「婁黛,你過來看看。」
這這這,還要有人參觀嗎?
婁黛一臉懵逼:「這不好吧?」
「想什麼呢?」池宴鬆開林稚晚,氣定神閒道:「她眼裡掉進睫毛了。」
說著,他又指了下屋頂,剛好他們站在了最亮的地方:「這裡亮,看得清。」
聽他麵不改色的撒謊,林稚晚趕緊打配合,低頭,揉了揉眼睛,將本就紅的眼睛揉得更紅。
「哎,你別亂揉,」婁黛走回來,拍掉她的手,扒開她的下眼瞼,溫柔道:「我看看。」
林稚晚配合著,眼睛轉了一圈。
曲思遠重重地出了口氣,因為從這個角度來看來看,婁黛替林稚晚找睫毛的姿勢,跟剛剛池宴跟林稚晚的姿勢一模一樣。
前兩天這倆人還吵架,不可能這麼快就搞在一起,曲思遠動用為數不多的智商想著,一點點壓下震驚。
「這不就在下眼瞼上麼?」婁黛從化妝台上扌莫出一支棉簽,抿掉林稚晚剛剛揉下來的睫毛,嫌棄地質疑池宴:「這都看不到?」
池宴:「……」
上天都在幫助她隱瞞這段關係。
池宴勾唇:「下睫毛太密了,沒注意。」
「也是,」婁黛不疑有他:「睫毛掉眼睛裡真的太難受了。」
林稚晚:「……」
得虧池宴是撒謊不帶臉紅的,並且婁黛單純好騙,這要是換別人準是不行。
她想趕緊離開這個危險之地,推著婁黛:「我好啦,你們趕緊出去吧。」
池宴:「……」
剛幫了她的忙,現在就開始趕人,不愧是林稚晚。
他雙手插兜,輕佻地晲了林稚晚一眼,雙手插兜,懶懶地往外走。
那表情,分明是嫌棄剛剛遇到了事兒精,以及碰到了女人感覺渾身都髒了,需要洗個澡。
曲思遠仔細觀察,再次把心擱到肚子裡,拍了下江珩的肩膀:「走了。」
江珩:「傻子。」
曲思遠沒聽清:「什麼?」
「沒,」江珩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走吧。」
倆人話音剛落地,空氣裡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陳蔚就提著裙擺,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一路小跑過來。
看到大家都在,遲疑了下,走到林稚晚麵前,籠著她的耳朵小聲說:「出了點兒狀況。」
大秀即將開始,最怕臨時生變,林稚晚立馬清醒,從剛剛的情緒裡抽身:「怎麼了?」
「清與不知道怎麼了,突然上吐下瀉。」
林稚晚懵了一下。
陳蔚嘆息了聲,直接了當地說:「估計,今晚的走秀,上不了了。」
這屬於嚴重的秀場事故。
從大秀開始的前幾天,模特就要開始注意飲食,堅決不吃不衛生和對腸胃不好的食物,進嘴的食物都要準確地查到來源並保證乾淨衛生。
林稚晚也一直要求陳蔚和明清與要保持身體健康,明清與也不會隨便亂吃東西。
陳蔚這麼一說,大家都表情凝重起來。
池宴眉頭緊鎖,在商場上扌莫爬滾打的直覺令他感覺到不對勁,啞聲問道:「他之前也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陳蔚:「彩排了很多天,一直很正常,沒見是腸胃不好。」
那就不是之前的問題,跟近期有關。
林稚晚大腦飛速旋轉,今天上午,她給他們帶來了咖啡,中午一起吃了陳阿姨做的便當,剛剛喝了goffin送來的奶茶。
都不會存在問題。
等會……goffin!
林稚晚突然想到什麼——那杯咖啡灑出去一些,陳蔚說是封口封好,但也可能是被人打開過。
而且,那杯咖啡最開始是分給陳蔚的,如果有人想故意讓她在大秀上出醜,肯定是最對穿著婚紗的女模下搜,畢竟很多大秀上的婚紗係列都隻有女模,男模都是錦上添花。
這麼一想,完全說得通,明清與是幫陳蔚擋了災難,將事故損失降低到最小。
好在陳蔚還好好的,事情不算太糟糕。
林稚晚迫使自己保持冷靜,雙手不斷交錯揉搓,對池宴說:」麻煩你一下,能幫忙給明清與叫一輛救護車嗎?「
她沒看到明清與的情況,隻有送到醫院她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