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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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這人,倒是一如既往地自戀。

林稚晚決定實話實說,她掀起眼皮,折出深深的雙眼皮,卷曲的睫毛自然地掃著,語氣和目光一樣真誠:「我不是害羞。」

池宴從喉間發出聲音:「嗯?」

「我這是羞恥,」林稚晚頓了頓:「為居然跟你撒嬌感到羞恥。」

池宴:「……」

「不知好賴的玩意,」他被她氣到了,將被子一下子掀至她的頭頂,語氣狠狠的:「多少姑娘排隊對我撒嬌,你還羞恥?」

他掀的力氣也大,被子整個兒都叩在她的頭頂,眼前陡然暗下,空氣也不流通,林稚晚一遍找被角探出頭,一遍甕聲甕氣地嗆他:「哪個姑娘愛撒嬌你去找哪個唄。」

這姑娘的個子不高,脾氣可不小。

聲音被被子悶了又悶,傳播介質添了一層,池宴都能聽出來她語氣裡的吃味兒和不悅。

池宴這痞壞,這會兒生了玩心,隻當聽不懂,接著跟她唱反調:「真的?」

林稚晚反問:「還能有假的?」

「成,」池宴點了點頭,語氣吊兒郎當:「那你慢慢裝鴕鳥,我去找愛撒嬌的姑娘去了。」

他這話說得不好聽,沒有半分讓著她,林稚晚憋得臉通紅,月匈口裡情緒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去就去唄。」她死鴨子嘴硬。

話音落下,空氣裡安靜了下。

她的被子本來就大,在懷裡團成一團又被池宴扔在頭上,林稚晚扒拉了兩次都沒扒拉下來,她看不到外麵的情況,耳朵卻更靈敏了,隻聽到開門聲、腳步聲漸次響起。

空氣裡漸漸隻剩下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林稚晚悶在被子裡,懵了一會兒。

池宴,真的……走了啊?

說去找別的姑娘就去找別的姑娘,還真是行動力超強呢。

明明是她趕人走的,這會兒又感覺是自己被拋棄了,林稚晚心裡怪不是滋味,越想越難受,眼眶都開始發紅。

好在也沒有人看到,她索性也不動頭上的被子了,跟異形怪物一樣,轉身,按照經驗扌莫索著到床邊兒,墊起腳尖,身子前傾,倒在床上。

平躺下來,被子鬆鬆軟軟沒有形狀,林稚晚蠕動了兩下,將頭從被子裡挪出來。

大概是新鮮空氣太過難得,她猛吸了兩下鼻子,忽的,嘴角一垮,眼淚吧嗒一下掉了出來。

像是在怪被子太厚擋住了空氣,怪自己太笨沒有力氣早點兒鑽出來,怪自己太容易心軟上了當。

她沒有情緒崩潰,隻是很壓抑,難以回過神,很難想象美好的一上午,怎麼又被自己搞爛。

林稚晚對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無解,偏過頭,再次給自己埋進被子裡。

她悲傷得太過投入,以至於沒發現被子被人扯了兩下。

「林稚晚,」池宴哭笑不得:「你行了啊,跟我欺負你似的。」

池宴的聲音很近,語氣慵懶,又無奈。

林稚晚愣了一下,又感覺是自己幻聽了,不設防被地抬頭,就看到一截筋絡分明且白皙的手臂,冷感十足。

池宴正站在床邊兒,堅持不懈地扯她的被子,眼皮耷拉著,睫毛掩蓋下,琥珀色瞳仁滿是無奈。

林稚晚眼角通紅,還有點兒水漬,像是大雪天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兔子。

池宴看著,月匈口一緊,就連扯她被子的手都忘了繼續動。

「哭什麼啊你。」沒跟女生相處過的缺陷令池宴的哄人技術捉襟見肘。

沒見到他人還好,見到了林稚晚就更委屈了,她直接翻身不看他,悶聲道:「沒哭。」

池宴繼續直男發言:「我就是開個玩笑。」

「我沒跟你開玩笑,」林稚晚不傷心了,隻剩勁兒勁兒的小脾氣:「我是真的讓你去找別的姑娘。」

「不在乎?」

「不在乎。」

空氣沉默了下,池宴悶悶笑出聲,又問:「不在乎你哭什麼?」

被他一來一回的逼問,林稚晚真的急了,鯉魚打挺似的從床上坐起來,語氣不善:「是喜極而泣。」

「是麼?」池宴反問。

林稚晚:「是啊。」

下一秒,池宴單膝跪在床上。

「……」林稚晚又是一懵。

他這種重度潔癖患者不是覺得穿著外褲上床是玷汙了床單麼,怎麼自己的床單不能玷汙來玷汙她的?

池宴不僅玷汙了,玷汙的動作更大。

他的長腿有力,膝蓋往前送了下,帶著身子往前傾,準確無誤地、撲在林稚晚身上。

林稚晚受到突來的壓力,身子沒穩,往後晃了下,直接被他壓在床上。

「……」

那張頂好看的臉在麵前陡然放大,林稚晚完全懵了。

池宴這是要搞什麼?!

「如你所願,」池宴撥開她遮在臉上的碎發,熱息一點點兒撲在耳廓,他聲音低壓醇厚,語氣依舊漫不經心:「我來找會撒嬌還會哭的鴕鳥。」

換個說法,他就是來找她的。

根本沒想過走。

熱,太熱了。

他身上像是裝了一個火爐,給林稚晚臉上烤得如煙霞緋麗,思緒也烤散了,半天整理不出一句像樣的話。

心跳不受控製,眼神亂飄,好一會兒,林稚晚才憋出一句拙劣的辯駁:「誰是鴕鳥?

「那,」池宴嘴角勾起一點兒弧度,坦盪又勾人:「我是來找會撒嬌還會哭的小公主。」

他說完,有意無意地偏過頭,嘴唇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邊,比親口勿還澀情的撩撥,濕熱,柔軟。

林稚晚跟觸電一般,腳趾不自居地表演個劈叉,手跟揉麵團似的捏著被子。

她也不想原諒這樣就和好,可是他在叫自己小公主哎。

林稚晚努力地壓下自己要翹起來的嘴角,故作嚴肅道:「你怎麼就會油嘴滑舌,油腔滑調?」

「……」

「成,」池宴算是見識到了她的無理取鬧:「我不哄你你擱心裡罵我王八蛋,哄你你說我油腔滑調。」

他朝她臀部拍了下,語氣嫌棄:「難伺候。」

池宴打她可沒再調情,因為力道根本不輕,就好像本來就想打她,但看來看去隻有臀部還有二兩肉不得不朝這裡下手。

林稚晚疼了,眉頭都皺一起,疼過之後又想不能便宜了池宴,乾脆翻過身,朝他小腿狠狠踢了一腳。

「你哪是想哄我,你就是約姑娘沒約出來才又回來找我的。」

「不是,你這姑娘怎麼能信口胡謅呢,」池宴氣不順了,坐起來,還順手給林稚晚拉起來,指了指床頭:「我是下樓取東西。」

林稚晚不信,挑眉:「嗯?」

剛才看她著急,意識到自己居然穿了外衣外褲上床,池宴眉心要堆成一座山,嫌棄得不得了,旋即又破罐子破摔,也不掙紮了,手臂一伸,把黃歷扔到床上。

21世紀了,居然有人在家裡備黃歷。

林稚晚不可置信地看著池宴。

池宴麵不改色:「陳阿姨的。」

「啊,」林稚晚完全沒信:「所以呢?」

池宴往後拉了下肩膀,露出修長的頸子和上麵凸起的線條。

他聲音懶洋洋的,陽光落在他的眉梢,令他表情裡帶著點兒月匈有成竹且躍躍欲試的興奮:「挑個好日子,回老宅,找林欽。」

/

月末。

農歷9月24,宜開市,宜開光,宜祈福。

林稚晚畫了一個漂亮的妝容,眉毛形狀鋒利,眼影清淡,口紅是淺棕色,她平日裡是木頭美人,很少說話,這個妝畫起來,倒是襯得氣質更清冷、難以接近。

最開始,林稚晚隻想拿回林欽和媽媽的遺物,可現在有池宴陪著,不禁讓她更有勇氣。

現在,她不止想要拿回爸媽的遺物,還要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部都拿回來,不管是不是葉清和用過的,她寧可拿回來送垃圾場堆肥,也不要留給她。

葉清和小肚雞腸,肯定會氣死,林稚晚知道這樣很幼稚,可報復嘛,不就是報復個情緒價值。

更何況這些天葉清和和林欽過的並不好。

葉清和的品牌先被爆出抄襲,可國內原創環境並不好,她又有粉絲維護,並沒有在互聯網上掀起什麼波浪。

很快,又有博主做開箱視頻點名批評她家東西差,雖然還有粉絲支持,但退貨率已經高的嚇人。

這些都隻是輿論造勢,最重要的事,稅務局已經開始查葉清和工作室的賬了。

沒有幾個人能辦到清清白白,沒人查還好,這種招呼都不打一聲的查法,足夠令葉清和終日跑關係、平賬堵窟窿叫苦不迭。

林稚晚知道,池宴這次並不是玩玩。

他開始動真格了。

其實,林文和葬禮那天,林稚晚見過池宴。

他是代表池家出席的,站在人群中間,黑色襯衫黑色西褲,神情肅穆。

這麼多年,池宴從來沒有提過這一天,大概是以為她不知道,或者說,他也不想提。

畢竟,那次見麵十分糟糕。

被葉清和用暴力手段對待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

因此,林稚晚也不記得,葉清和是何時結束對自己的毆打,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下山的,隻有印象,後腦的疼痛帶著一陣陣驚人惡心的眩暈,草木高樹在她眼裡都變得模模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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