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2)
第4章
冬天之前,林稚晚又要開始一場為期一個月的出差。
具體路線為,先去敦煌實地考察壁畫,為之後的創作積累靈感,之後再去米蘭參加時裝周,再到巴黎進行為半月的課程學習。
時間安排得很滿。
因為工作關係,池宴和林稚晚生活裡都少不了出差,元寶對於兩人的「消失」也是見怪不怪。
但這次時間偏長,林稚晚害怕元元無法接受,趁她吃最愛吃的奶酪棒的時候,過去和她說明情況。
元元一邊嗦著奶酪棒,一邊問:「一個月是多久?」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丫開始數:「一、二、三……八、九、十……」
數到十,又卡住了,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媽媽。
林稚晚說:「就是三個十天。」
元元細細消化了下這個時間維度,然後「奧」了一聲。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對分別還沒有什麼巨大的印象,她奶聲奶氣地說:「那我去學畫畫、去找天天哥哥玩、去奶奶家裡吃小排骨,再跟粑粑在一起兩天就過去了。」
想了想,不對,又補充一句:「重復幾次就過去了。」
好乖好乖,林稚晚扌莫了扌莫她的小腦袋,說:「是的呀,元寶每天都有超級多的事情可以做,千萬不要哭鼻子。」
元寶哼唧一聲:「元寶是大孩子,元寶不哭噠。」
池宴也扌莫了扌莫元寶的頭,話卻是說給林稚晚聽的:「從今天開始,我和元寶就要成為留守人員了。」
元寶還不懂留守人員是什麼意思,將吃剩的奶酪棒棍棍遞給爸爸,讓他扔掉。
確實,相對於元寶,貌似池宴的情緒更需要安慰。
可有了寶寶,林稚晚還是決定先穩定元寶情緒,又哄她:「在家裡要乖乖聽爸爸的話。」
池宴又給元寶拿了一袋果泥,元寶邊吃邊點頭:「元寶會聽話噠。」
「想媽媽可以給媽媽打視頻電話。」
「好噠。」
跟元寶說什麼,她都乖乖回答,表現太優秀了,完全是一副不用人擔心的樣子。
池宴招呼她:「走了,回房間。」
小別勝新婚,那小別之前的日子,就得是狂歡。
林稚晚明白池宴的意思,可仍舊放心不下元寶,沒動,在她旁邊左看右看。「那元寶有什麼話要對媽媽說嗎?」
要說什麼?
之前爸爸媽媽出差之前沒有這個儀式呀,之前都是答應給她帶好多小玩具的。
元寶突然靈光一閃,揮舞著雙臂,振奮說:「麻麻會給元寶帶好多小玩具和零食嗎!」
林稚晚:「……」
這小孩兒,一心隻有吃?!
她是徹底放心了,嘆了口氣:「可以的。」
這句話結尾就是不想再說下去了。
機會都留給池宴。
他安撫似的拍了林稚晚的後背,同時溫聲對元寶說:「這個果泥吃完就要喊阿姨給你洗澡睡覺,知道嗎?」
元寶乖乖點頭:「我會噠。」
「要媽媽哄你睡嗎?」
元寶搖頭:「元寶自己可以噠。」
這相當於再也用不到林稚晚了。
池宴朝她揚了揚眉,示意倆人該走了。
林稚晚戀戀不舍,又回頭看了眼元寶。
這小孩兒哪裡都好,就是好像世界上對她的關愛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對她這位媽媽的需求很淡薄。
她略微失落地回到臥室,找出旅行箱,往裡麵放需要的行李。
化妝品都帶分裝,麵膜隻帶幾貼,離開敦煌,去了米蘭巴黎都可以再買。
她在衛生間沉浸式分裝,再拿著瓶瓶罐罐出去的時候,就看到池宴也在圍著她的行李箱打轉。
他穿著灰色的居家服,優質的棉麻布料極其挑人身材,穿不好像撿破爛的,而他勝在身材頎長,肩膀寬闊,利落,這身衣服在他身上愈發顯得整個人溫和,灑脫。
沒有結婚之前,這人像草原上的野馬,居無定所似的,不喜歡回家,人生的快樂是在外麵玩賽車,跟狐朋狗友參加一個又一個酒局。
結婚之後,特別是有了元元,他的生活就是公司、賽車場和家裡,每天下班乖乖回家,陪寶寶玩遊戲,再過來跟她膩歪。
他甘願蛻下風流傲骨,與她沉浸在煙火人間。
紅塵俗世紛紛擾擾,歲月未能侵染他分毫。
上帝對他仁慈,也溫柔。
他再將這份溫柔傳遞給她。
林稚晚站在衛生間門口,看他來回折騰了幾次。
一次是貼心地給她放了很多暖寶寶,大抵是知道敦煌天寒,她又是體寒體質,冬天需要溫暖。
一次是又拿出了個熱水袋,因為她很有可能去環境艱苦的地方,沒有好的酒店,晚上抱著睡覺能舒服一些。
還有一次,他低頭看了看手機,又從衣帽間最低下的抽屜裡,給她裝了一堆安全褲。
走的時間,剛巧是她經期。
房間裡開了暖色的燈光,泛著暖意的光線落在他的身後,額前垂下一些碎發,愈發襯得他溫和。
林稚晚內心滿足。
意識到有人在看自己,池宴抬頭看過來,眸子是琥珀色,很淺很淡。
兩人對視了片刻,池宴招了招手:「怎麼不過來?」
林稚晚嘴角含笑:「怕打擾到你。」
池宴給她指了指自己裝好的東西,相當自然地說:「你再看一看。」
林稚晚扒拉兩下:「好全。」
「羽絨服要不要帶?」池宴說,「敦煌晝夜溫差很大。」
他在為她忙裡忙外。
林稚突然很感動,淚腺十分發達,恨不得馬上哭出來。
她收拾行李總是不太上心丟三落四,按照她的思維「東西沒帶就再買」,可是這次去的地方比較偏遠,這可不行。
池宴沒等她回答,就再去衣帽間取羽絨服。
正看著這些顏色克數蓬鬆度都不同的羽絨服,他就感覺身後傳來暖暖的擁抱。
林稚晚臉貼在他的背上,寬厚,溫暖。
他不是那種渾身腱子肉的類型,可纖薄裡卻有一種倔強生長的美感。
她在他背上蹭了蹭。
像極了蛋撻在討好主人。
「怎麼了?」池宴轉過身,順勢給她圈在懷裡,「想撒嬌直說啊。」
「我才沒,」林稚晚死鴨子嘴硬,「我就是……就是覺得元元太不需要我了。」
「嗯?」
林稚晚在他懷裡仰起頭,語氣悶悶的:「我要走一個月哎,她都不知道想我。」
「小孩兒嘛。」
「小孩兒也得想媽媽呀!」
本來還不覺得,可這麼一提,林稚晚又感覺委屈了,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寶寶,當成寶貝喜歡著的,這種付出和回饋不成正比的感受並不好。
「她都不知道一個月有多長叫她怎麼想,」池宴安慰一般揉了揉她的頭,語氣也很溫柔,「等你走了,指不定還要打電話哭鼻子。」
林稚晚想了想:「那還是別了。」
她心軟,看不得女兒哭。
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她開心了,池宴卻不。
見林稚晚有心思來關心他的情緒,他緩緩地蹙眉,語氣拉長,輕緩且無賴:「晚晚,你這麼偏心我可要生氣了。」
林稚晚:「?」
池宴:「你就知道關心元元,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他沉默著:「元元還有天天玩,有奶奶陪著,我隻有眼巴巴的等著你。」
他劉海垂到眉眼,皮肉很薄,骨相優秀,扛得住歲月,根本不顯老,這麼一抱怨,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當真是受到了很大委屈。
「……」
林稚晚腦子懵了一瞬:「你還可以去場地開賽車呀。」
池宴冷嗤一聲:「賽車有老婆有趣?」
從前,這位高傲的大少爺的名言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