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問渠哪得清如許(1 / 2)
河南府內眾人相顧無言之際,王恭銘派出打探的衙役班頭快馬來報:「府尊,打探清楚了,福王府的確被亂兵圍了,但亂兵頭目、千戶官龔某令我回報府尊,這事與地方無涉,完全是王府內的奸人侵吞儀衛司將士的賞銀喜錢所致,隻要王府主事之人願意給錢,他們就散了,不給錢,他們也不會襲擾地方的,讓我們不用管了。」
河南府通知梁玉春仿佛活了過來:「不管就好啊,大人,我們自當看個笑話!」
「司馬此言差矣!」河南府是大府,一共有三位通判,但其中兩位是不常駐府城的,所以今天到場的隻有一名薑姓的通判,隻聽這位薑通判說道。「亂兵的話不可全信,眼下他們的確是不殃及地方,可要是福王府內堅持不肯給錢,這亂兵遲早得被激怒了,屆時一切就不可揣測了,所以,還是要未雨綢繆才是!」
府經歷的官雖然不大,但卻是主官的心腹,此時就聽這位周姓的經歷附和薑通判的話道:「別駕此言乃是正理,隔岸觀火之時,首先當小心別殃及池魚啊!」
梁玉春無奈道:「那你們說怎麼辦?調兵去鎮壓,本官雖然名義上是清軍同知,可哪裡能管得了兵馬,就憑府縣的衙役,又如何能對付得了儀衛司那些丘八呢!」
梁玉春也是實在話,因此王恭銘想了想問道:「如果征調各縣弓手來得及嗎?」
弓手其實就是明代的民兵,在晚明,弓手甚至要比衛所兵還強一點呢!
可梁玉春苦笑道:「調集弓手隻怕是緩不應急啊!」
洛陽是附廓縣,人口絕大部分是城廓戶,但明代弓手一般都不成城廓戶中選擇,這主要是擔心城廓戶油奸耍滑,不如鄉民那麼敢莽,因此指望洛陽縣的弓手其實是不用指望了,至於其他轄區內的各縣調集弓手,那是需要時間的,而且還是不短的時間。
王恭銘麵色很是凝重,此時薑通判進言道:「五馬,下官以為這事已經不是河南一府能平息的了,應該立刻報告巡撫大人和布政司知曉,請布政司和巡撫衙門處置;此外,弓手還是要調,但不是用來彈壓王府儀衛司的亂兵,而是保衛洛陽不受兵火摧殘!」
王恭銘點頭道:「現在也隻能雙管齊下了······」
散會之後,通判騎馬去開封報信了,同知去調動周邊各縣的弓手入城保衛洛陽安危,王恭銘則心事重重的回到後衙,此時,師爺問道:「府尊,福王府那邊還等著回應呢!」
「一群貪財的閹豎,真是禍從天降!」王恭銘咒罵了兩句,這才告知師爺道。「許朋友,去告訴王府的人,本官已經調用弓手入城,並飛報了巡撫衙門和布政司衙門,讓他們能自行解決的就盡快自行解決,若是不能,隻要巡撫衙門的大令到了,本官就領兵彈壓······」
「這是敷衍!」消息傳回了福王府,留守宦官中實際主事的陳金勃然大怒道。「一來一去,三五天內肯定得不到解決,這不是逼著我們花錢安撫那些弁勇嘛!」
福王府奉承司左奉承丁位搖了搖頭:「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的。」
內奉承張魯不解的問道:「向南,此話怎麼說的?」
丁位冷笑道:「河南府把毬踢給了巡撫衙門和布政司,布政司難道就不會把毬繼續踢給北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