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5章 趙敏敏,離我遠點(二更)(1 / 2)
北方的人總說北方的冬季如夏。
南方人似乎也認為有了暖氣的北方真的不太冷。
可。
北方還有一群人,生活在沒有暖氣的環境當中。
如果這一冬不去燒煤,遇到九數寒天進入到零下二十五六度的日子裡,人會被活活凍僵凍死。
不是任何人都生活在溫暖的樓房裡的。
趙敏敏的頭很暈,她看得到那扇門,可想要站起來卻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啪嚓。
她的頭摔到手臂上,倒在了地上。
感覺不到痛。
甚至腦子都是木的。
不知道喊人,不知道向外爬。
也爬不動。
過去幾年當中,她從未因為燒煤出過任何的事故。
她眨著眼睛。
眼淚流了下來。
或許是對這個世界的眷戀。
或許是她不甘心。
她明明已經那樣拚命地生活了,她努力向上努力想要擺脫命運帶來的磨難。
再有大半年。
隻要大半年。
她就可以離開這個城市,遠走高飛。
她的睫毛眨動,看著自己的手臂。
她想她爸她媽了。
沒有親人的日子裡,真的好難過。
一個人活著,好累。
她是趙敏的趙,趙敏的敏啊。
她爸爸說趙敏敏會是生活當中的女主角的。
徐周元開著車闖了紅燈。
車子開不進去,橫在路邊,他就穿著真絲睡衣睡褲披著一件羽絨服踩著拖鞋快速跳過欄杆奔了進去。
走到門前,並沒有看到門打開。
徐周元稍稍後退。
然後一腳踹了上去。
砰砰砰!
對麵二樓的大爺還沒有入睡,老人家嘛,睡眠很淺的。
晚不睡,早上又起得很早。
他聽到砰砰砰的聲音,馬上下了床穿拖鞋。
老太太問他:「你乾什麼去?」
「好像是樓下有動靜。」
那孩子就孤零零的一個人,得時刻注意著點。
老頭兒拉開窗簾將頭貼到了塑鋼窗戶上。
「怎麼了?搶劫啊?」老太太覺得就是搶劫偷東西,也不至於挑這一戶吧。
那孩子窮得和什麼似的,能有啥值得搶和偷的?
「不對,好像要出事兒啊,有人踹門……」
老頭兒拔腿就要往門口去跑。
老太太喊著:「你把衣服穿上,自己多大的歲數了……」
也不是你的親孫女,你那麼著急做什麼?
這一天天的就是閒的!
徐周元連續幾腳,附近的樓群其實很多人都有聽到聲音,不過大多數人並不關心樓下發生了什麼。
隻有少數的幾乎有人站在窗前向下看了看。
看了也沒有動。
這年頭管閒事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兒,大家都怕惹上麻煩。
四腳、五腳……
徐周元改成砸了窗戶,他單手扶牆跳了進去。
趙敏敏麵條一樣的躺在地上,他扶了幾次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徐周元將人抱了起來,推開大門。
門外的風呼呼吹了進來。
天氣預報說今晚降溫。
徐周元的手拍在她的臉上,「趙敏敏,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他繼續拍。
「這是怎麼了?小敏敏這是一氧化碳中毒了?」二樓爺爺跑了出來。
他跑到門口這麼一看,就曉得趙敏敏這是中毒了。
他之前就說,街道應該給想想辦法的,你說扔著一個孩子自己獨自生活在這種環境當中,這太沒人性了。
管著給送到哪裡去呢。
「趙敏敏!」徐周元繼續拍。
啪啪啪!
不是打耳光,但聲音也不小。
趙敏敏睜開眼睛,和徐周元目光對視。
「能不能聽清我講的話?」他低下頭,盡量讓自己貼近她耳邊一些。
她隻是看著他。
頭歪在一邊。
好像沒什麼力氣的樣子。
徐周元抱起來她向外走,二樓爺爺一拍大腿:「我跟你去。」
他不跟著去不行啊,這人他沒見過啊。
徐周元個高腿長,加上年紀小,跨個欄杆馬上就出去了。
後頭的大爺被欄杆給難為住了,他八十好幾的人哪有那麼靈活的身手?
繞了遠路出來,結果看不到那兩人了。
徐周元把她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伸手去解開她的衣領。
「我現在送你去醫院,能不能聽明白?」
他快速找到附近最近的三甲醫院,然後撥了電話出去。
「……我現在送她去醫院可以嗎?還是要等120過來?」
徐周元將人送進醫院,他就穿著他那一身坐在外麵等。
去辦入院手續,去辦繳費預存。
想了想,在電話通訊錄裡滑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名醫生朋友:「……麻煩你過來到醫大一院一趟。」
……
趙敏敏躺在病床上,說她有意識她似乎真的有。
說她醒著吧,問什麼又問不出來。
大半夜的除了值班醫生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大夫,大夫按照正常程序治療,剩下就讓家屬等明天的。
「怎麼回事兒啊?」袁湛抱著被子進了病房的大門。
那邊護士馬上走了過來,出聲警告:「大半夜的,說話小點聲兒。」
別的病人還睡不睡了?
袁湛一臉歉意。
「小點聲啊。」護士轉身離開。
徐周元走到床邊,低聲道:「我現在抱你起來,咱們鋪個床。」
這床他看著別扭。
實在是看不過眼。
她睜著眼睛然後很快又閉了上。
徐周元看袁湛:「鋪床。」
袁湛心裡罵了一聲。
任勞任怨乾了起來。
「我可不知道你家什麼被子可以拿什麼被子不能拿啊。」
他鋪了一床又一床。
趙敏敏隻覺得很迷糊很暈,然後她痛苦地想要掙紮起來。
「要什麼?」他問。
她突然在他懷裡掙紮了一下揪著他的衣服,徐周元想將人直接甩飛出去,就是沒來得及。
趙敏敏吐了出來。
吐了徐周元一腳。
他腳上穿的還是家裡的那雙室內拖鞋。
袁湛眼珠子四處轉轉。
然後快速想去開窗子。
這人吐了味道肯定不好聞啊。
「別開窗。」徐周元說。
袁湛:「……」
趙敏敏身上的力氣可能掙紮中就都用完了,吐完又軟噠噠栽了回去。
……
徐周元打了一盆水,將睡衣袖子挽起來。
拿了一條毛巾盯著她的臉半天,他想用濕毛巾直接捂死她。
咬著後槽牙,將毛巾在她臉上走了一圈,替她擦了擦嘴。
其實最想做的是,想喊她起床用消毒水清清口。
袁湛挺詫異的。
反正他沒見過這樣的徐周元。
他還以為剛剛那孩子吐了徐周元一腳,徐周元會將拖鞋砸到那孩子的腦袋上呢。
「她什麼情況啊?」
「你走吧。」
就這麼屁大點地方,又是大半夜的,他不想多說廢話。
事實上他一秒鍾都不願意在這個房間裡多呆。
袁湛想想,擺擺手就走了。
算了算了,明天再說吧。
徐周元在手機上找了半天能半夜出來乾家務的家政,可惜的是他一個都找不到。
哪怕他開出來天價,他找不到人。
通訊錄裡唯一認識乾家政的,此刻還在床上躺著呢。
十二點十分,徐周元下樓去接了自己的朋友上來。
護士一臉不高興道:「大半夜的。」
按道理病房熄燈以後是不能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