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長河落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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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見小姑娘哭得甚是厲害,怕她甫遭橫禍,再一痛哭,身體會吃不消,於是蹲下身子,低聲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妹妹節哀罷。」那小姑娘哭得更甚了。中年人對少年道:「少主不必擔心,她心裡苦,哭出來也好。」少年點點頭,不再相勸,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小姑娘旁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皓月已至中天。小姑娘經過半天傷心勞神,早已睡了過去,少年也已沉沉睡去,隻有中年人半靠在牆邊,懷中抱著那把短刀,眼睛半閉半睜,不知是睡是醒。

翌日,東方剛露出魚肚白,中年人早已起身,在一張長凳上坐著。原來他一夜不曾睡覺,去酒館外後牆下挖了一個坑,將那老者用麻布裹了,葬在土牆下,忙完不久天色已漸微亮,於是索性不睡,坐在凳子上發呆。

又過一陣,天色已然大亮。中年人輕聲叫起少年,轉身去後廚打來一盆冷水,請他洗漱。少年卻不就洗,輕輕走到小姑娘身邊,正欲叫醒她,話到嘴邊突然停住,蹲下身來,細細瞧去,隻見她容貌清麗脫俗,一雙柳葉眉下,兩排長長的睫毛,眼角眉梢有種說不出的溫婉柔情,不由看得癡了。這時小姑娘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忽見少年蹲在身邊正癡癡的看著自己,不覺驚叫一聲,急忙坐起身來,將雲鬢整了整,這才定下神來。少年見唐突了她,忙道:「你別誤會,我隻是想來叫醒你的。你瞧,天已經大亮了。」說著忙轉向後廚走去。小姑娘待他走開,想起適才他癡癡瞧自己的情景,不由得頰飛雙暈,急忙轉過臉去,心裡道:「該死該死。」

少年從後廚找來一些吃的,待小姑娘洗漱完畢後,三人圍坐在桌上準備吃東西。中年人將昨晚埋人之事告訴小姑娘,小姑娘忙道:「多謝大叔,全我孝道。」說著眼圈又開始微微泛紅。中年人道:「宇文姑娘,不必客氣,我家少主既認你為妹,以後你就是我家小姐。昨晚區區之事,不足掛齒。」小姑娘一怔,道:「誰是你家小姐?再者,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中年人便將昨日老者臨終前如何托孤以及少主如何答應,一一和盤托出。

小姑娘昨日原本也在當場,隻是當時傷心欲絕,因此不曾聽得他們的對話,而老者給小姑娘說的仇家之事,因為當時聲音極低,也隻有小姑娘聽到,少年和中年人並不知曉。

這時聽到中年人說起昨天與老者相托之事,小姑娘這才明白過來,隻是女孩兒家心思嬌羞,不便就此相認,因此隻是默不作聲。中年人見狀,心下已知三分,笑道:「少主,宇文姑娘既然不說話,那就表示她同意了。我們也該向人家表露身份才是。」少年笑道:「是了,不然還等人家開口相問麼?」言畢,朝小姑娘一打禮,道:「我姓張,單名一個閔字。這是我家四叔,外號快刀劉。說來慚愧,我與這位劉四叔也是初識不久。」宇文迪大惑不解,道:「你們二人不是師徒麼?怎麼又說是初識?」中年人接道:「說來話長。我本是少主家一下人,十年前一個雨夜,

少主家突遭不測,仇家將家裡上下七十多口人誅殺殆盡。幸得一老仆將少主藏於枯井,才逃的一命。仇家離去後,那老仆將少主救出,連夜逃出城去。後來老仆護著少主輾轉逃至中州,一日來到一個村子,有位老人家見老仆少主可憐,便將些粥飯施舍給他們。那老仆因背著少主長途逃難,形銷骨立,已是奄奄一息,自知命不久矣,臨死前請求老人家收留少主,並從衣內掏出半塊玉玦,交給那老人家,就此氣絕。老人家本是莊稼人,膝下又無子嗣,便將少主帶回家撫養,老人本姓張,因憫那孩子孤苦,便給少主起名叫張閔。當年我因奉老爺之命出遠門辦事,回到家已是半月之後,是以免遭厄運。悲憤之下我四處打聽仇家是誰,無意間卻風聞少主僥幸逃脫,隻是不知流落何處。我便打定主意,誓要找回少主,從此四海漂泊,遍尋天下。天可憐見,苦尋十年之後,終於三個月前在襄陽找到了流落民間的少主。說來也巧,要不是看見少主脖子上係的那半塊玉玦,我可能到現在還在四處尋訪。」說到這裡,中年人聲音有些哽咽,他那飽經風霜的麵容似乎也在訴說著這些年的不易。少年道:「四叔為了找我,遍嘗艱辛,此恩此德張閔銘記於心。」中年人聞言剛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宇文迪對張閔道:「這下我明白了,你們在外名為師徒,實為主仆。不過,劉四叔為尋少主,心如磐石,這份赤膽忠心當真難得。」那劉四聽得宇文迪褒獎,雖是飽經世事的中年漢子,卻也臉上微紅,忙一笑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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