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何以解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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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那幾句謁語反復品味,始終沒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後來經過一家藥鋪,門口有幾個小兒打鬧嬉戲,見此情景,觸類旁通,忽然間便明白了那幾句謁語的意思。我想這 ''竹葉平陽落'' ,當是說李郎去了平陽。念及於此,又是一陣欣喜,便決意趕往平陽尋找他。我騎馬日夜兼程,幾日便到了平陽。果不其然,在平陽府龍王鎮北的這座荒寺內,我找到了日思夜想的他。豈料他早拜寺內一老僧為師,已然遁入沙門。我見到他時,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 ''這位女施主,貧僧法號上空下竹。今日有緣既已惠臨,日後再也不要見麵'' 。我當時萬念俱灰,經年相思之苦,累月滿腔熱枕,竟盡東流。千萬悲傷一時化為兩行清淚,我心如死灰,轉身離開。出了荒寺,舉目四顧,天地之大,竟無我一片立錐之地,淒涼之感油然而生,悲愴之餘自怨自艾命中該有此劫。在平陽待了三日後,正欲北歸,忽聞街上風言四起,俱道龍王鎮北的那座荒寺出大事了。我一聽之下,掛念李郎安危,隻是躊躇不定:待要去救,念茲負心之傷;待要北還,復又懸心不已。思之良久,終究情難自已,決意赴寺與他共渡患難。不意俟我趕到,那寺果然出了一樁大禍事,隻見寺內滿目瘡痍,院內屍橫遍地,我大吃一驚,急進各房內察看李郎下落,待我推開第三間房門時,見房內地上血跡斑斑,再看牆壁時,上麵寫著一行字,昏暗之下看不清是什麼,我便壯起膽子,慢慢走將進去,一步步挪向那麵牆,待走得近些,仔細一看,那牆上血淋淋的寫著 ''屠寺者,大趙天王也'' 八個大字。我因陡遭奇變,又兼心焦氣急,本已六神無主,待見到那八個血字,一時心力憔悴,再也忍耐不住,雙腿一軟,便向身後牆上靠去。萬不曾想,我一靠上牆,頭頂便似乎觸碰到一件硬物,剛喊聲痛,忽覺腳下一空,整個人便掉了下去。等我醒來,才發現自己來到了這穀中。我見穀內鳥語花香,又有飛禽走獸,便取名叫「百獸穀」。初到此穀時百獸生疏,又與外間隔絕,不免有孤寂後悔之心。待得一兩年後,漸漸發覺此地清靜幽雅,更無外間負心薄幸之事,又與百獸朝夕相處日益融洽,是以便在此留了下來。四五年前

,因一時百無聊賴,我便訓練百獸群鳥依樣擺陣飛舞,漸漸的竟越來越純熟了,在這無人絕穀中,也可稍慰我心。我原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外人了,沒想到在此竟遇見了你。」說到這裡,慕容尚梅輕輕一笑,不知是開心,還是傷心。

張閔聽她說完,才明白原委。心想慕容尚梅際遇堪奇,她雖出身鮮卑胡人之後,終究是良善之輩。隻是未免太癡情了些,平白苦了自己。

二人經此長敘,彼此熟悉增進不少。此時天色已漸漸微亮,原來兩個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聊了一個晚上。張閔想起司馬雲衣尚在洞中,不覺擔心起來,不知她昨晚有沒有休息好。

慕容尚梅見他神色有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一夜不曾睡覺,有些困了?」張閔見問,心知此事瞞不住,便直言道:「姐姐休怪,我還有一個妹妹也隨我一起困於此地,此刻便在那洞內。」慕容尚梅道:「既如此,那更好了。我以後便有可以傾吐心聲的人了。」話剛出口,忽然覺得欠妥:自己甘願待在穀中,卻不知人家喜不喜歡。想到此處,臉上一紅,便低下頭來。

張閔知她心意,忙打岔道:「姐姐說的正是。我妹妹若得結交姐姐這樣人物,也定然開心。」

二人說著來到洞外,張閔忙叫司馬雲衣出來相見。不一會兒,司馬雲衣便走了出來,隻是腳傷未愈,走得甚慢。剛走出洞口,慕容尚梅朝她上下打量一番,喜道:「天底下竟有如此標誌的姑娘,我今天也算是見識了。」說著便上前一步,拉住司馬雲衣的手,笑問:「妹妹芳齡幾何,鄉關何處?」司馬雲衣見問,忙低頭欲回,張閔笑道:「正是我糊塗了。與姐姐聊了一晚,竟忘了介紹我們兄妹二人,該死該死。我這位妹妹復姓司馬,名叫雲衣,我們原是洛陽人氏。後路過平陽,因躲避惡人追逼,這才來到此處。」說著便朝司馬雲衣道:「妹妹,這位姐姐便是此間主人。她原是名門之後,復姓慕容,芳名尚梅。」司馬雲衣聞言,抬起頭來,朝慕容尚梅微笑致意,見她明眸皓齒,膚澤白皙,心下亦是暗暗贊嘆。

三人寒暄一陣,張閔朝慕容尚梅正色道:「不瞞姐姐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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