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391:夢境 他會是個慈父(1 / 2)
下午四點至晚上八點,這漫長的時間,傅先生數著分秒度過。
傅太太被推進監護室時,他整個人仿佛從水裡過了一遍。
渾身被汗水浸濕。
吳江白急忙奔赴而來時,就看見傅奚亭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整個人頹廢得像是剛剛歷經了一場大劫難。
他走近輕輕地喊了一聲傅董。
傅奚亭疲倦的目光地落到他的身上,眼眶猩紅疲倦的像是一隻數晚上都沒有睡覺的獅子。
「時月已經被警方控製了。」
傅奚亭聽聞時月二字, 內心淌著後悔。
早知會有今日,當初他就不應該把她送出國,而是應該讓她隨著那個狗男人去找她的祖宗十八代。
可此時悔恨已經來不及了:「讓她活著。」
這世間多的是比死還恐怖的,讓1時月死簡直是太便宜她了,他的妻子受了怎樣的痛,他一定會在時月身上加倍收回來。
動他的妻兒,罪該萬死!
「太太?」吳江白猜到江意現在的情況應該不會很好,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
太太二字一出來。
一旁候著的素馨望著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示意他不要問。
這日淩晨, 產子和手術之後的雙層疼痛裹挾著江意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剖腹產的傷口和刀傷的傷口相隔不遠,麻藥過後那種撕扯感,似乎要將她的靈魂都拉扯開。
她躺在床上,無力地望著天花板。
腦海中想起傅奚亭2008年在首都大學演講時說的一句話:疼痛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彼時,她覺得傅董這種青春疼痛文學就跟舊社會女人的裹腳布似的,雖然存在過,但是沒有任何意義。
但現如今,她腦海中突然閃現出這句話。
突然覺得言之有理。
如果沒有經歷這一遭疼痛,她怎樣才能從妻子的角色轉變為母親的角色呢?
必經之路,果然是必經之路。
她醒了。
恍惚記得昏迷之前,見到了傅奚亭。
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發現自己能發出來的聲音極其微弱,氧氣麵罩戴在她的臉上, 所有的言語都變成了支吾聲。
她醒了一次,又沉沉睡去。
直至第二日, 醫生查房,她被說話聲吵醒。
長長的睫毛顫抖著。
眸光散了又聚, 聚了又散。
隱隱約約聽聞有人輕喚她。
她掙紮著醒來, 入眼的,是穿著一身隔離服的傅奚亭。
見到江意醒來的那一刻,男人渾身的血液都好像靜止了一半,眼眶中的淚水不自覺地掉落下來,他頻繁喃喃:「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寶寶呢?」她微弱的嗓音與傅奚亭的喃喃聲比起來,簡直堪比蚊吟。
可傅先生懂。
這是他愛人啊,他怎能不清楚他此時此刻想問的是什麼:「女兒,白白胖胖的,很可愛。」
傅先生說著,拿出手機將照片翻出來給她看。
這張照片,是臨進來前,伊恬發給了他的。
不僅有嬰兒的照片,還錄了哭聲,試圖讓江意聽聽。
江意無法言語,眨了眨眼,僅是眨眼間, 淚水嘩啦啦的淌下來。
人生啊!不會太壞。
這日的重症病房, 夫妻二人哭成一團。
二人無聲落淚, 畫麵感天動地。
一旁的醫生護士不忍觀看, 緩緩轉身將目光從二人身上移開。
旁邊的醫生看了一眼小護士,見其低頭吸了吸鼻子,內心頗有些五味雜陳。
誰說這世間沒有愛情的?
你未曾擁有,並不代表它沒有。
傅先生一心撲在愛人身上,小家夥那邊,也幸虧是有伊恬。
江意從重症病房轉到普通病房來,已經是三日之後的事情。
中國人講究坐月子,月子坐不好會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病症出來。
傅太太孕期,傅先生與人取了不少經,聽聞那些過來人講坐月子落下的病根給他嚇出一身冷汗。
他曾幻想過江意坐月子時會發生的千萬種可能,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一種。
這不是坐月子,這是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