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她重生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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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靜每天坐公交上班,她家離這趟車始發站近,比早高峰早幾分鍾出門定然是有座位的。

她送兒子到家附近的小學學校門口,再趕來車站,時間剛剛好,一般都是坐上車就閉眼補覺。不堵車半小時能到,堵車晚三五分鍾,反正出來的早不怕。然後她從公交站下車,穿一個小區走路不到十分鍾就能進入公司所在的寫字樓,每個工作日基本如此。

沒有疫情的時候,小區隨便穿越。有疫情,進入小區時會掃碼測溫,耽誤十幾秒也沒什麼。她天天走那個門,門衛都認識她了。

那棟寫字樓附近雖然也有一個地鐵站就在樓下的大廣場有出口,不過從她家坐地鐵需要換乘一次,而且地鐵車廂裡往往沒座位,換乘走的距離也超級遠,不如坐公交車安穩。公交除了慢沒別的毛病。

每次坐公交,她都能看見幾個熟悉的麵孔,不知道名姓。

有比她早一站下車夾著公文包的年輕小夥子,也有送孫子去上學的老爺爺,還有拉著買菜的便攜小推車隻坐兩三站的老奶奶。麵孔鮮活,或是與孫子聊天,或是自己看著手機,各忙各的。手機支付消滅了小偷,發達的移動網絡讓人隨時查閱各種信息,問路的都少,車上的安全員除了喊人給老幼讓座,基本無所事事……

塗靜望著那輛廢棄的公交車心神恍惚,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三年前末世尚未到來時,那一幕幕日常場景,曾經那麼和諧而安全,她卻隻覺得平淡未曾珍惜。

現在那輛公交車就歪倒在路邊,燃燒過的焦黑還有鏽跡已經看不出本色,在一片同樣灰暗的廢墟裡本來一點都不顯眼。

她的思緒卻透過了重重阻礙,飄進了車廂。她想,最後的歸宿就選在那裡吧。

末世來臨那天的記憶時隱時現。

那天,一開始她還以為隻是簡單的交通事故,若不是有人拉了她一把,她還在車裡發懵呢。那個拉她的人是誰,她沒有看清對方的臉。

其他沒有跑出公交車的人,被隨後的火光吞沒了。那時候就死掉的人,不用麵對接下來的末世,其實也是幸福的?

現在,城市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模樣,變異的植物占領了鋼鐵森林,到處都是坍塌的廢墟,上麵覆蓋著各種植物,不隻是綠色,也有肉食性、腐蝕性、甚至吃垃圾的五顏六色的變異植物。

她走近的時候,又覺得那輛公交車或許不是之前她乘坐過的,隻是看著像而已。座位上沒有屍骸,意外的「乾乾淨淨」。所有有機物都被喪屍、變異動物以及植物吞沒。

短短三年,城市竟然變得如此陌生,她根本分不出自己在哪裡。

其實在哪裡都不重要了,她就快死了。

她被喪屍咬傷,偷偷離開團隊,回到荒廢的城市等死。喪屍病毒無解,被咬傷後短則幾分鍾,長則幾小時,最多一天她就會變成嗜血的怪物。她沒想到自己這麼幸運,能走這麼遠還維持著清醒與完整。

是啊,她體內有喪屍病毒,喪屍對她毫無興趣,變異植物會耐心等她走不動倒地再「吃」。若是平時,她不可能這樣光明正大隨心所欲的回到城市。她忽然明白為什麼不想活的人,都會走回城市等死。

也許隻有這時,活人才能有「空閒」光明正大的回來逛逛,追憶往昔。

她的兒子在末世之初就死了,這是她最大的遺憾。她一直沒有聯係上丈夫歐陽雲卷,現在想想倒也是正常了。末世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太常見了,沒聯係上還能幻想對方活著,總比親眼看見屍體舒服一些。

她說不出自己對丈夫是怎樣的感情,沒有真愛是不會給他生娃的。

可丈夫的心中工作永遠比家庭重要,沒有末世,那人也指望不上,就當他也早就死了吧。

現在她回來這裡,可以自欺欺人的以為是與他們團聚。

她走進殘破的公交車內,將身上那個裝了半瓶過濾雨水、半包碎餅乾渣滓的雙肩背包扔在遠處角落,靜待有緣人拾取。她身上的厚衣服還有武器早就贈送給朋友。她此時全身已經沒剩下什麼有用的物資。

她將一段尼龍繩拴在自己脖子上,另一端牢牢固定在車廂內的金屬扶手上。這樣就算她死後變成喪屍,有這段繩子拴著脖子對旁人的傷害性就會變低。

她用了一種越掙紮越會收緊的繩扣,這還是特意問別人請教過的結繩手法。她把骯髒單薄的衣袖扯裂,露出肩膀被喪屍咬過的傷口,免得遇見好心人或搜救隊不明情況會救她。

隨著脖子上的窒息感越來越重,她的心也歸於平靜。

一切就要結束了。

然而,公交車急剎車,她的頭重重磕到了前麵座椅的椅背,頓時驚醒了。

耳畔是各種嘈雜聲,還有外套口袋裡,自己的手機一邊震動一邊響鈴。

她一時恍惚,以為自己死前做夢,可是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切。那久違的手機鈴聲是她特意設定,隻給丈夫一個人的特殊鈴聲。這鈴聲一年到頭也不會響幾次。

就算是做夢,夢裡能再聽聽丈夫的聲音也好。她果斷按了接聽,將手機舉到耳側,同時觀察周遭情況。

「靜靜,我剛到單位,被通知今天臨時加班要通宵,晚上不回去了。你和兒子先睡。」一個溫和的男子聲音傳了過來。

與塗靜朝思暮想的那個聲音重疊,她難得任性地說:「我想和你視頻,我想你。」

「別鬧了,你在去單位路上麼?專心點別坐過站。」歐陽雲卷語氣很平常地說,「對了,若是明天我還沒回家,你記得看一下我的私房錢盒子。你知道在哪裡。」

塗靜冷靜下來,她可能不是做夢。這句話她以前也聽過,她當時沒有細想,因為幾分鍾後她這趟公交車就會出事故。隨後世界完全變了樣子,她都沒有機會再回到家中。

她心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她莫不是重生了?夢裡不會有這麼清晰的感覺。

此時她邊上坐著的人要下車,和她說了什麼,她完全是下意識站起來,讓那個人能挪出來。

她認出對方是那個每天都會比她早一站下車夾著公文包行色匆匆的小夥子,耳畔報的站名卻不是這個小夥子應該下車那站。小夥子一隻手握著手機,臉色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老公,我剛才接到班主任通知,說咱兒子不舒服,我可能要馬上返回去接他。」塗靜急中生智扯了一句瞎話,又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我怎麼聯係你?」

這句話現在說出來,就很容易讓人覺得是比如是兒子生病,需要父母都到場諸如此類。

電話那端的歐陽雲卷卻似乎察覺到別的意思,隱約吸了一口氣。

塗靜知道丈夫上班時間從來不接電話,加班或出差的時候,偶爾會接一下,不過總感覺像是轉接,就是要電話響很久才會有人聽。他說過很多次,沒啥事就發微信,他會抽空看。但隻是看,他極少會回復消息。

他單位門口不掛牌子是事業編,對外宣稱搞傳統文化研究,結婚前說什麼朝九晚五周六日休息,不過生了娃之後他就經常加班,出差頻率也比以前多了。等她發現他事業心太重已經晚了,娃都生了不能不管,她隻好進入「喪偶」式育兒狀態。

她的老公平時戴個眼鏡,顯得文質彬彬,身材偏瘦,整個氣質不像什麼特工武夫。他也說自己隻是文職小科長而已,回家從來不提工作的事,她若多問,就說是牽扯到國家機密,「過於先進,不方便展示」,非係統內不能講。

她百思不得其解,啥傳統文化還能「過於先進」?難不成真是什麼秘密科研部門?

「嗯,若真需要緊急聯係,那就打我們單位總機,輸入咱兒子生日,有人會接聽。」歐陽雲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這些,又補充道,「若是沒大事你們在家休息,別出門亂跑,最近又出了新的變異病毒……我先掛了。」

上一世塗靜沒這麼問,自然沒聽到這樣的回答。打總機轉分機就好,怎麼還要輸入兒子的生日當代碼?搞得很神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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