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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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端著銅盆進屋,寧姝放下手上重做的毽子,問:「現在什麼時辰?」

「亥時三刻了,」玉屏擰乾溫熱的巾帕,遞給寧姝,小聲說,「聽說逢時院鬧得雞飛狗跳,不知道三爺怎麼了,躲在屋裡不出來。」

「受傷也不肯醫治,老夫人正發火。」

寧姝停下擦臉。

完了,不會是被她罵破防吧。

但係統沒播報完成度驟減的信號,寧姝想了想,便假裝不知緣由,她倒杯溫茶,潤潤口。

玉屏出去後,沒多久,寧姝聽到敲門聲,她以為門外是玉屏,還有點奇怪,敲什麼門呢。

踩著鞋子,她拉開門扉,道:「怎麼……了,侯爺。」

門外,卻是一身玄衣的謝嶼。

因為是在自己熟悉的居所,她穿著單薄的中衣,隻披著一件外衫,領口敞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烏發半散,隨心所欲,這副裝束,絕不適合出現在外男麵前。

尤其是,可能已經對她有意思的男人麵前。

她低下頭,沒有去觀察謝嶼的目光,隻說:「容我換身衣裳。」

謝嶼從喉嚨裡低低地應一聲。

寧姝合上房門,立刻整理衣裳,穿好外袍,又隨手挽好頭發,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去開門。

謝嶼還是站在那裡,如一柄筆直的帶鞘長劍,沉默中帶著冷肅。

她站在他兩三步開外,說:「侯爺可是有何事……」

謝嶼覷到他們的距離,眉頭微動,自然,他來此是有別的要事,便開口:「下午酉時,你和謝巒吵架了麼。」

寧姝料到了,承認得坦盪盪:「是。」

隨後,她福身,「我對三爺說了些僭越的話,若是侯爺覺得不合適……」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先一步服個軟,侯府上下再寵謝巒,這事也不會對她有多大影響。

隻是她話音未落,謝嶼卻伸出手,擋住她的雙臂,扶了她一把。

寧姝愣了愣,謝嶼已經收起動作,說:「是我該替三弟道歉。」

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謝知杏都同謝嶼說了,謝嶼輕嘆了聲:「還有,我也要道歉。」

寧姝訝然,輕輕咬了下舌尖,她險些以為自己做夢呢。

謝嶼望著她白淨的麵龐,緩聲說:「我知道三弟不喜歡你,卻縱容著他,有好幾次,都是輕輕放下,才釀成今日。」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長兄如父,是我沒把三弟教好,叫你又犯險了。」

便看寧姝抬起眼睛,她好像沒猜到,他會低頭道歉,烏圓圓潤的眼珠子,露出星芒般細微的亮光,十分可憐可愛。

謝嶼抑住想撫扌莫她頭發的沖動,又說:「我想勞煩你一件事。」

不得不說,被穩重的謝嶼客氣相待,是一種上賓的禮遇,寧姝小聲清清嗓子,沒說客套話,直接問:「侯爺的意思是?」

靜默了一息,謝嶼說:「還得你勸勸三弟。」

去逢時院的路上,玉屏和一個婢女打著燈走在最前麵,寧姝和謝嶼並排。

他們誰也沒說話,但這種安靜卻很靜謐,舒適,讓謝嶼這一晚的煩躁,輕易地化解開,消散於涼如水的夜晚。

在逢時院正門口站定,他看著寧姝前去敲門,裡頭傳來謝巒一聲悶喊:「滾!」

寧姝麵色不改:「是我,」停了下,又說,「不開門的話,我就走了。」

她這般強勢,謝嶼不由稍揚眉頭,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不一會兒,那扇鎖了一晚上任誰來都沒用的門,竟從裡頭打開。

寧姝推門進去,回過頭對謝嶼頷首示意,又關上門。

謝嶼輕笑了下。

其實,把寧姝叫來,他也有私心。

如果寧姝要進侯府,勢必要和侯府其他人相處好,尤其是他主意大的兩個弟弟。

不可否認,他多少帶了點為她鋪路的心思,而寧姝的表現,自也沒叫他失望,她的從容和大氣,不是偽裝的,而是刻在骨子裡。

謝知杏很喜歡她,現在看,她也壓得住謝巒這個小霸王。

即使不談他自己的感受,寧姝也十分適合。

何況……

謝嶼心頭微熱。

房內,給寧姝開門的,是青竹,他不敢說話,指指裡間,示意寧姝在裡麵,又指指桌上放的膏藥和乾淨的水。

自己則立刻遁到外間,生怕被連累,逃之夭夭。

寧姝:「……」

她目光略過房中一應物品,謝巒的房間,看起來和他嬌慣的性子並不十分相似,牆上掛著的,不是風花雪月,而是一張張邊防部署圖,多寶閣上,間或有鐵戟、刀劍的擺飾。

像一個擁有軍事夢的小屁孩。

裡間和外頭,隔著一層雨過天晴軟煙羅,在燭火下,隱約透著光芒,能見少年瘦削修長的影子。

他背對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正匆匆把那東西往抽屜裡塞。

寧姝拿著藥膏,她跨進裡間,靠在門邊看著他,說:「先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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