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宮闈亂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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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的推理觸發【記憶膠囊】,記憶膠囊給出一段新的回憶:

殷公子全名殷漾,字漪之,是原主擄來的另一個男子,不同於樂師身份低位,這個殷漾,可是出生世家。

擄殷漾的時間和那樂師不一,原主陸寧姝先擄樂師,幾天後看尉遲序毫無反應,才擄的殷漾,還是今早出門時擄的。

帶著紅甲衛,公主作惡起來,簡直和菜市場買魚那麼輕鬆。

係統好不容易從錯失績效的悲痛緩過來,有點幸災樂禍,說:「這不就是廢物公主和她的男人們嘛?」

寧姝抽空回係統:「這麼炮灰的公主都沒人乾掉,怎麼不是公主和她的廢物男人們。」

係統:?你還想被人乾掉啊,醒醒你現在就是公主!

寧姝整理分類記憶膠囊帶來的回憶,一邊往青蓮院趕。

陸寧姝的公主府極盡奢華,她剛剛所在的院子,叫菡萏院,住著小可憐樂師,而那位「殷公子」被她安排在青蓮院,兩個院子之間隔著後園,奇花異草,假山峻峭,青石板鋪就的蜿蜒小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極盡奢靡。

有點奇怪,公主尚未出嫁,怎麼就有自己的府邸。

記憶膠囊帶來的信息,有點模糊,還得先放一放,去青蓮院解決問題比較重要。

寧姝跨進青蓮院,隻看不遠處,幾個仆從壓著一個身著純白單衣的少年。

少年披頭散發,臉色發白,依然能看出他五官俊美,那眼神,在掃過寧姝時,帶著深深的憎恨。

他就是事主殷漾了。

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世家子弟,被長公主擄到府中,就算是清清白白,也為世人所恥笑,無法抬頭做人。

許是抱著必死之心,殷漾全然不顧陸寧姝的麵子,冷嗤道:「陸寧姝,你借著先皇後之勢逞能,你是個無能廢物,你這種女人,別說虎威大將軍,就是路邊一條公狗,看你一眼都晦氣,先皇後假若在世,必得被你氣得來登仙……唔!」

他說話語速極快,咬字清晰,聲音清朗悅耳,讀書人罵人就是不一樣,不帶一個髒字,卻死戳陸寧姝的痛點。

從他開口直呼寧姝大名開始,侍從們嚇得魂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堵住他的嘴,其餘人皆跪地,瑟瑟發抖。

寧姝其實還好,罵的又不是她,但她不能說「沒事大家起來吧」,陸寧姝本來的人設,不可能眨眼之間變成親和好人,不然她要麼被當做鬼上身,要麼侍從們以為她話裡有話,嚇破膽,原主身上的色彩,讓寧姝不是想當好人就能立刻當好人。

捋清楚這邏輯,她板著臉,看向一邊侍女,道:「搬張椅子。」

侍女愣了下,立刻低頭:「是。」

椅子是紫檀木雕刻的,椅子一側兩個紅甲衛高手,椅後兩個打扇侍女,遮住日光,還有侍從跪在地上,碰上葡萄與茶。

這排場,要多大就有多大。

寧姝拂拂裙擺,坐下後,身體微傾斜,一手撐著臉頰,垂下眼盯著殷漾:「你想自戕?」

殷漾一副與她無話可說的模樣,他閉上眼睛,一心求死。

寧姝拍拍手,對那幾個押著他的人說:「放開吧,殷公子想死,你們誰都不準攔著。」

此話一出,如水入油鍋,寧姝身邊的侍女第一個跪下,直呼:「殿下三思!殷漾乃殷家三子,此番,此番……」

侍女是想說,此番強行把人擄來公主府,已是觸眾怒,殷漾的大伯在朝中乃兵部侍郎,二伯是驍勇衛統領,殷漾是武將世家難得的讀書的料,他十五歲中舉,若不是殷家盼他穩妥,壓他三年後再殿試,此時,他早已進翰林成清流。

然而,也就是在他十八歲這年,他遇到人生最大的坎。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目前看來,寧姝就是這道坎。

心裡槽得再厲害,寧姝麵色也一派冷凝,她目光逡巡四周,沒看侍女,目光釘在殷漾身上,她笑了笑:「此番,怎麼?」

侍女聲音如蚊蚋:「殷家長輩帶著殷家十七口人,跪在長華門……」

長華門乃皇宮西門,十多年前,有一起重大冤假錯案,苦主就是跪在長華門三個時辰,感動先皇後,由先皇後推動調出案卷,平反案子。

可惜如今,長華門依然是長華門,作惡之人,卻變成先皇後的嫡長女,廣德公主。

外麵對陸寧姝的罵聲,如果能化成水,長安得被淹掉一半。

這種情況下,殷漾要是死在公主府,就是皇帝,也不可能全須全尾保住陸寧姝,隻是陸寧姝身份特殊,不一定會死,但公主府的下人,將會迎來滅頂之災。

明明有更好的辦法,侍女想著,提議:「殿下,讓紅甲衛按住殷公子就好了。」

寧姝袖子底下的手指,輕掐著手心,突然,她一拍扶手,嗬斥:「怎麼,這公主府,是我做主,還是你?我的話不管用了是吧?」

侍女跪地:「奴婢不敢!」

其餘人隻好鬆手。

殷漾一得自由,將嘴裡的白布扯出來,丟到地上,隨後朝西南方一跪一拜,揚聲道:「祖母,父親,母親,孩兒不孝,隻能先行一步,隻望家中長輩康健喜樂,望國中朝廷再無蠹蟲!」

少年眼角泛紅。

臨終之前的肺腑之言,最是感人,雖然,這貨又把陸寧姝罵了一遍。

寧姝察覺到,她身邊的侍女,眼中含著不忍。

就在少年扌莫到掛在梁上床單時,寧姝突然道:「殷漪之。」

她喊了他的字。

殷漾不理她,她拽緊床單,伸長脖子,卻聽那蠹蟲的聲音,暗含譏諷:「你可想好了,你這次死後,我頂多是被罰進皇廟,五年十年後,風頭一過,我照樣出來吃喝玩樂,還能去你的墳墓前,載歌載舞,舉杯歡慶。」

聽到最後八個字,殷漾身形猛然頓住,似乎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回過頭,瞪大眼眸:「你敢!」

寧姝換了個坐姿,雙腿交疊,用一種流裡流氣的口口勿:「怎麼不敢?我都敢放你自戕,還有什麼我不敢的呢?」

「還是說,你覺得你大伯,兵部尚書,能夠收回我的紅甲衛?」

說到紅甲衛,殷漾手臂浮現青筋,少年目光幾欲噴火:「你不過是遺臭萬年之徒,不要以為有紅甲衛,你就能瀟灑自在一輩子!」

這倒是,寧姝能瀟灑的時間,也就兩年而已。

她眯起眼睛,笑得宛若狐狸:「遺臭萬年?你們文人不是最喜歡讀史書嗎,你說我遺臭萬年,那你這種……」她停了下,「世家兒郎,被迫變成公主男寵,還上吊自盡的人,你覺得,史書會怎麼寫你呢?」

殷漾驟地目眥欲裂。

寧姝哈哈大笑,形若放浪:「我不追求身後名,但是你,堂堂進士,百年之後,後人議論的不是你寫過什麼文章,做過什麼貢獻,而是你在公主府自盡而亡。」

「祭奠你的地方不是殷家祖廟,不是翰林清流之地,而是長公主府。後人會揣度你長得有多漂亮,會揣度你多麼瘦弱無能,才會被公主擄走……」

她還沒輸出完,殷漾已經恨極氣極,從凳子上跳下來,迅猛如豹,朝寧姝撲過去。

他到底是不甘心的。

幾乎是眨眼之間,殷漾就沖到寧姝麵前,在揚起的發絲間,他的五官愈發明顯,少年人不愧是能原主瞧中擄走的男子,五官精致如畫,卻不孱弱,而有一種銳利的帶有攻擊性的俊俏,若出鞘之刃,不避鋒芒,美得令人過目難忘。

寧姝一動不動。

他殺心不改。

下一刻,他就被紅甲衛按住,猛地砸在地上。

寧姝這才站起來,她蹲下身,居高臨下地盯著殷漾。

她的這具身體,不再是白蓮長相,而是在寧姝本來的底子上,將她五官變得更加穠麗,一雙眼角微揚的眼睛,非但不夠純良,還有種妖艷之美。

尤其是,此時她眼底含著淺笑,怎麼看,都帶著十足的諷意。

殷漾粗聲喘息著,他十指摳進泥地裡,指甲微微翻起,殷紅血漬浸入泥地。

寧姝靠近他,蹲下身。

他撇過頭,不肯理會她,寧姝自蠻橫地用手指,挑起殷漾的下巴,她用隻有殷漾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以你的才華,留名青史的方式是公主男寵,多可笑。」

殷漾怔愣住。

「殿下!宮裡德全公公來請殿下進宮!」又有一人來報。

畢竟殷家十七口人,還在長華門跪著呢。

寧姝站起身,她裙擺一轉,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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