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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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本沒有神,作為眾人在祈盼中降世的光,伊狄涅芙理所應當地成了神明。

無人不愛伊狄涅芙,無人不向往光。

無影燈下,赫瑞寫著尊崇愛戴的語句,就連姿態也變得鄭重肅肅,好像和聖地納安的居民們沒什麼不同,都虔敬地將神明放在心尖。

可仰慕和虔誠是假的,赫瑞絕不會想和獵人結盟,他們生就相克,永世不會為友。

她堂而皇之地揚起嘴角,隻覺得諷刺。

伊狄涅芙,就連孩童的歌謠都在稱贊的伊狄涅芙,留存在世的隻有一堆碎石,軀殼和靈魂早不知去了何處。

康納耐心地把赫瑞的指標記錄在冊,驚嘆道:「看數據,你的覺醒指數應該在一周前就達到了峰值,現在已經穩定,完全可以去學院報道了。」

他摘下手套,「一些新覺醒的獵人,在遇到掠食者時免不了腿軟,你……竟還能中斷盟誓,雖然未必成功,但很有魄力。」

坐在精密儀器間的少女垂視畫冊,柔軟的的棕發在背後打著卷,麵色蒼白脆弱,與「魄力」二字似乎相去甚遠。

誰也想不到她能做到這種程度,所以在來的路上,同行的獵人一直留存著懷疑。

康納又說:「直到現在,也還有獵人會私下嘗試用古法中斷盟誓,他們都算得上資深,但即便如此,依然沒有成功。所以……就算是失敗了,也不必太過自責,像這樣的情況,狩獵司一般不會追究,可以放寬心。」

赫瑞哪裡會自責,況且她也不覺得自己會出錯,她從來不做無用功。

隔著蓋至掌心的黑紗喇叭袖,赫瑞微動的手腕,像是黑藻下的銀魚。

「我不知道那樣做對不對,隻是覺得,應該能行。」

「你很厲害。」康納點頭,將身側碩大的儀器推遠,轉而將另一台一人高的測試儀拉了過來。

錯綜復雜的電線近乎纏繞在一塊,儀器底下的滾輪自上碾過。

康納拉高口罩,扭頭問:「你的鐮刀能讓我看看嗎。」

赫瑞自然不會拒絕,下頜微點。

康納當即來了興頭,指著身側的龐然大物說:「來,往這砍。」

一柄奇黑的鐮刀從虛空中劈了出來,即便是在無影燈下,那刀身也渾然如墨,暗沉無光。

像是硬生生從深淵裡掘出來的一角,彎如月弓,沉黑詭秘。

刀柄所係的鎖鏈纖細簡約,每一截都是解不開的鎖扣,整柄鐮刀上似乎都在預示著不祥。

獵人的鐮刀總是千奇百怪,有的光是刀刃就足足有半人高,有的卻纖細精致,有的刃口長直,有的曲比閃電。

赫瑞拉出來的那把鐮刀,看似有數十斤重,可被她握在手上,似乎輕比浮塵。

印象中,她鮮少和獵人打交道,隻是隱約記得自己見過這樣一把鐮刀,也不知道刀主是誰,就悄悄照搬過來了。

獵人的刀不能假借他人,自己拿在手上是輕的,可到了別人的手裡,就會比高山還重。

猩紅的刀尖像沾了血,站在一旁的康納愣了神,竟還想伸手觸碰。

幸好伸出的手及時止住,因為刀鏗一聲劈上了儀器的石晶壁,裡麵紅痕四分五裂,像是一張蛛網。

那蔓延開來的裂紋預示著鐮刀和主人的能力,康納呆愣看了一陣,隨後惋惜地嘆出了聲。

紅光,意味著情緒不夠穩定,容易沖動,這樣不受控的情緒還快要觸及臨界值了。

紅發和褐發的獵人也看呆了,但他們沒有留意儀器上慘淡的紅光,隻注意到了少女的鐮刀。這樣的鐮刀太少見,少見到……他們竟想起了一個人。

伊狄涅芙。

傳聞中,最後那位伊狄涅芙的鐮刀也是這樣,明明是神明一樣的存在,鐮刀卻像從黑暗中來。

康納差點說不出話,「你見過伊狄涅芙的鐮刀嗎。」

赫瑞搖頭,裝作控製力不夠穩定,手裡的鐮刀很快消失。

「伊狄涅芙的年紀和我差了太多,我見不到她。」

康納激動又困惑,解釋說:「不,我指的是,文獻上的貼圖。」

「我此前住在萊頓小鎮,鎮上並沒有這種文獻。」

對於撒謊,赫瑞已經遊刃有餘。

康納連忙轉身:「或許你應該看一看那些文獻,至少要看看上麵的貼圖。」

他著急地走到工位上,拉開抽屜把書翻了出來,翻了很久才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頁,指著上麵一張並不清晰的圖片說:「看得清楚嗎。」

赫瑞不緊不慢地寫,「看不清楚。」

康納嘆氣,「照片裡的鐮刀是伊狄涅芙所有,隻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那時候的照片並不清晰。」

赫瑞思索了一陣,「有伊狄涅芙的照片嗎。」

似乎所有的獵人都很喜歡談論伊狄涅芙,康納也是如此,他當即點頭,又翻到了另一頁。

那不是照片,而是一張復印出來的畫像,畫像整整占據了一整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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