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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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期過後,迎來了炎熱暑日。

靈稚的這處洞府雖然陰涼,時日一久,身子總會悶出汗。

距離蕭猊中毒醒後,已經過去十二日。

蕭猊在石壁上刻畫下來的「正」,加之昏睡的日子,已有十五。

整整十五日,數起來短暫,卻也漫長。

山中無歲月,蕭猊困在洞府之內,外間於他而言,似乎隨之隔絕。

他拿起木柴在地上看似隨意的描摹,心內卻將一部分人名過了一遍。

吱哇吱哇的蟬聲聒噪地懸在洞外,蕭猊放下木柴,似有若無的發出嘆息。

嘆息甫一落下,洞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小藥人清脆的聲音飄著揚著盪了進來。

「君遷~~」

靈稚懷裡抱了一大兜新鮮的野山梨,他回來時就嘗過一個。

剛進洞,靈稚迫不及待地把最大的一個野山梨塞到蕭猊掌心。

「山後結了好多梨,個頭飽滿汁水充沛,你快嘗嘗。」

靈稚欣喜道:「我都洗過了。」

蕭猊低頭淺嘗一口,靈稚雙手捧臉,清淩淩的眸子笑彎彎的。

「好吃嗎?」

蕭猊頷首,眉眼幾分溫柔流露:「味道很甜。」

蕭猊受傷以後人清減了許多,俊美深邃的眉目愈發淩厲,偶爾靜靜看人具有攝人心魄的威儀。

靈稚彼時還不明白這種皇權威壓,偶然碰到,隻會縮縮脖子,膽怯而好奇的關懷:「君遷,你怎麼啦?」

蕭猊麵含淡笑:「無事。」

今日蕭猊卻有事了。

別看蕭猊成日坐在洞內跟個儀態清雅的神仙似的,暑熱時節一連幾日過,身子到底悶出汗來。

再經盪在山穀的風一吹,再如何神仙般的人,都免不得帶些汗息。

蕭猊告訴小藥人自己想簡單擦身,洞內沒有沐浴的條件,用清水盥洗勉強度過。

靈稚時常因為貪圖涼快在山後的泉澗下洗濯,他把涼涼的手貼在男人手背,笑嗬嗬的:「我洗過~」

小藥人用皂葉洗浴,淡淡的芬香混著淺澀的藥味,湧入鼻息使人醒神沁脾。

靈稚用最大的陶罐盛了大半的清水回洞,他力氣不大,抱緊大陶罐走起來顛顛搖搖,進來時在石壁間磕碰一下。

蕭猊就道:「當心腳下。」

靈稚看不到腳底,注意力全在懷裡的大陶罐。半晌,才悶悶應一聲。

靈稚抖了抖酸軟的手臂:「水還沒滿,我用小點的陶罐再取些水回來。」

他起身要走,蕭猊忽然開口:「無需跑多一趟。」

蕭猊抬手:「過來。」

靈稚走到蕭猊麵前蹲下。

蕭猊隱約看到個模糊的輪廓,蹲在眼前的影子小小的一團,他伸手,掌心準確地落在小藥人腦門,一扌莫都是汗。

蕭猊扯下衣袍的一條碎布替他擦了擦。

這身衣裳布料柔軟清涼,製衣時還用千日香等藥草香料浸染過,因此製成後衣上始終縈繞一股淡香。

蕭猊替小藥人擦去額頭和臉頰的汗,雖看不清楚,卻始終沒有粗魯的碰到其他地方。

靈稚吸了吸鼻子:「香~」

蕭猊要沐浴,總有不便的時候。小藥人特別殷勤雀躍地拿起皂葉為他擦背。

蕭猊背上前些時日刮拖的外傷已經結痂恢復得差不多了,有點癢,小藥人力道輕輕地擦拭,跟給蕭猊撓癢癢似的。

靈稚以前獨自在山裡無人說話,如今話卻不少,蕭君遷也變成了君遷。

「君遷,這樣可以嗎?」

「嗯。」

靈稚的手往下挪了挪,軟軟的指腹貼在肌理分明的肩背後。

還要再下探時,男人抓住他的細腕子。

蕭猊道:「好了。」

靈稚收起手心,笑著慢吞吞應了一聲。

蕭猊沐浴,穿上破條的衣物。

靈稚的洞府內沒有可以縫補的針和線,他不會狩獵,連用作穿補的野獸尖齒都沒有。

靈稚看著男人身上破成條的衣裳,在對比自己不襯身的灰舊衣袍,頭一次蒙生出什麼叫磕磣和簡陋。

他小聲囁嚅:「君遷,我出去一趟,會、會晚些時候回來。」

男人神色溫柔地「望」著他,沒有過問,叮囑他注意安危。

靈稚點頭:「嗯!」

正午時分,靈稚晃在山穀內采集藥草。

他采集了頭疼腦熱的藥草,驅寒止咳的,還有外傷敷治的。

靈稚顛了殿於他身形而言滑稽顯大的竹筐,將藥草洗乾淨後小心仔細的塞入筐內。

日頭落到樹梢之下,眼看晌午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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