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醋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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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倒映在石板上,親密無縫。

靈稚晃了晃騰空的腿,示意蕭猊自己要下去。

蕭猊輕柔放下懷裡的人,風大,他牽緊了靈稚的手,啞聲道:「頭發亂了,替你理一理。」

靈稚眉眼彎彎,似天上皎月。

他乖乖在蕭猊麵前揚起頭,月色照映的雪白臉蛋泛起輕微紅暈,乖巧憨掬,眸子清淩淩的。

靈稚無憂爛漫,眸中的陰鬱和虛弱一掃而空,就仿佛他們彼此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算計與隱瞞,更未隔著性命。

蕭猊彎起手指穿過少年烏黑如緞的發絲,被這麼一雙眼睛仰視,積壓在心髒的喜悅和滿足瞬間溢滿身軀,沿四肢百骸流動。

蕭猊喉結滑了滑,才從懷裡放下的人頃刻間立即想重新擁緊懷裡,揉進身體,忍得手背浮現青筋,骨頭刺疼。

靈稚狐疑,因個子不及男人,隻得將臉仰得更高,呼吸之間微澀的藥草氣息包裹了溫熱,柔柔地吹在蕭猊臉上。

「君遷,你怎麼了啊?」

蕭猊鬆開靈稚的發絲,狼狽地移開眼睛。

「無礙。」

靈稚「哦」一聲,覺得君遷把他的頭發順漂亮了,立刻扭頭跑去石灶旁,掀開灰塵遍布的陶罐。

他捧起臉蛋做唏噓模樣,小聲抱怨:「咱們太久不回洞府啦。」

石板上長的那道影子靠近稍微矮一點的那一道,蕭猊應聲:「嗯,」又說一句,「下次換新的吧。」

靈稚點點頭,他在附近轉了一圈,摘幾枚果子拿到山後的水泉下清洗。

少年一手碰果子咬,另一隻手被蕭猊穩穩當當的牽在掌心朝洞府走。

他給蕭猊餵去一個果子,驚嘆:「山上的果子何時都生得那麼好了。」

山中「野果」都是暗衛從各地運回燕都的優質樹種,所結果實皆味美汁甜,要運一批優質果樹種在山裡,耗費的財力與人力非常人所想,太師府數百名的精英暗衛這些日子光運樹木去了。

夜風灌進洞內,清涼舒爽。

靈稚沿自己的洞府轉幾圈,還算滿意。

他添置的東西都還好好地待在洞內,比如當寶貝一樣的草靈芝啦,完好無損地放在疊好的被褥上,隻是顏色褪得很舊了,飽滿的靈芝變得乾癟。

其餘隨處可見的小玩意兒有的被風吹落在地上,他蹲下拾起幾件重新放好,洞府一切如初。

蕭猊靜靜注視不停走動拾撿東西的少年,眉眼間的笑意愈深。

靈芝突然一拍額頭:「啊——」

他轉身,無助而迷惑地望著蕭猊,細白的手指指向壁岩的一處位置。

「君遷,這裡似乎還缺了件東西,為何找不到了呢?」

他順從本能和模糊的記憶在洞裡翻找,蕭猊心髒一緊,薄唇抿緊不語。

靈稚指的地方,少的東西正是那日他布置喜堂時貼上去的大紅色囍字,

靈稚生了病,抗拒回憶那日,蕭猊又何嘗希望對方想起無法挽回的那一刻。

所以他隱去兩人成親當時所布置的喜堂的痕跡,將一切停留在最愜意舒適的時候。

靈稚皺眉,自言自語:「少了什麼呢?」

蕭猊牽住他的手腕,笑容溫柔:「沒少任何東西,是你記錯了。」

靈稚再三確認:「真的麼?可是……」

他伸手亂糟糟地比劃著,卻不知比劃出來的是什麼玩意兒。

似乎丟掉了很重要的東西,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少年垂頭喪腦,一下子撲進了蕭猊的懷裡,胳膊摟著男人修勁的月要身蹭啊蹭的,笑不合嘴。

「算了,應當是我糊塗啦,君遷說我記錯了,那就是記錯了。」

蕭猊輕摟靈稚貼在頸側親昵撒嬌的腦袋,低聲應道:「嗯,下次我們一起看看往那裡添什麼合適,好麼?」

靈稚連忙點頭。

他身子還虛弱,掩唇打了個嗬欠。

蕭猊轉身收拾好被褥,這是唯一一件來時叫人提前新置的,褥子柔軟。

他拍了拍枕芯,如同燈下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神仙,高潔出塵,和靈稚說道:「時候不早,先來休息。」

靈稚乖乖點頭,靠近蕭猊與他腿貼著腿坐好。

蕭猊道:「我燒些熱水給你洗洗手腳。」

靈稚搖晃腦袋,抱住蕭猊月要身,滑嫩的臉蛋貼在他的頸側繼續蹭。

意思是要偷懶不想洗。

但洗一洗之後再睡總會舒服點。

蕭猊扣下燈罩,擁緊靈稚躺下。

「閉眼睡覺,陪你睡了我再燒點水給你擦,不妨礙你。」

昏暗的火光幽幽照著石壁,靈稚困倦,唇微微動了動,吐字含糊不清。

他才不願意讓君遷那麼晚了還要忙活,可實在太累了,麵頰一歪,唇微啟,挨在蕭猊的肩頭睡意沉沉。

月光落進洞口,一道影子輕巧無聲地進來。

暗衛手端木盆,蕭猊半傾身,取綢巾沾水打濕,細致緩慢地為靈稚擦一擦臉,再到手腳。

靈稚睡著以後就一個姿勢,過去總被蕭猊乖乖的抱在水裡睡一夜,翌日睜眼依然維持同一個姿勢。

蕭猊輕輕調整了枕芯讓靈稚墊得舒服,等暗衛退離,便合衣躺在少年身側,擁著他,舍不得入眠,就這般看著人。

他給靈稚造了一個夢,但這夢更像給他的。

方才看靈稚在山洞裡忙碌,他連呼吸都不敢有半點起伏,怕隻怕打破了心髒這份來之不易的相處,心髒沉甸甸跳著。

少年發端有一股好聞的藥香,蕭猊抵在對方發頂,又嫌看不見人,微微俯下臉,與靈稚額頭互抵,擁抱這份纖小柔軟的身軀,何時入睡竟毫無知覺。

他希望黑夜延長得更久。

******

燭火燃燒,天不亮蕭猊清醒。

他平緩的氣息微微一提,觀察靈稚乖巧睡在懷中的麵容,這口氣息才悄然鬆開。

隻一夜,蕭猊與靈稚身上的味道便混在一起。

略微苦澀的藥味混雜一股清淡的冷香,就如大獸給小獸舔/舐標記上自己的氣味。

一切都剛剛好,柔情四溢,溫軟在懷,若讓沖動焦躁的欲念打破,對此都是一種褻/瀆。

蕭猊不得不從這場虛幻甘甜的夢影清醒。

他合衣起身,溫暖的指腹貼在靈稚麵頰細膩摩/挲,而後輕輕點上他的睡穴。

蕭猊單手穿過靈稚的後膝打橫抱起他,灰暗的人影平穩地朝山下徐步而行,清風拂衣,月色疏淺,過不久就會迎來拂曉。

劉總管一早就到後山靜候,瞧見素衣烏發的主子抱著少年出現,山路漫長,老奴伸手想把少年接過來讓主子休息片刻。

蕭猊一哂,舍不得鬆開懷裡暖融融的身子。

抱了一夜,手指就跟長在靈稚身上似的,不覺乏累,神清氣爽。

合該就要走哪抱哪,想把懷裡的靈稚抱來抱去的帶在身邊。

他道:「劉總管,你在想什麼。」

劉總管訕訕,一張老臉難得發熱。

靜思院,蟬聲飄起,軒窗正對的池子青荷正盛,粉白的苞尖就要綻放了。

蕭猊聞此桀桀喳喳的蟬鳴隻覺吵鬧,但靈稚喜歡,多聽幾次,此種擾人的叫聲也能聽出幾分可愛來。

蕭猊小心把靈稚放回床榻,嘆息這場夢太短,又惱晝日漫長。

他解開靈稚的睡穴,沒有停留太久,該到靈稚起來洗漱的時辰了。

小奴才來送水時不敢往門外背著身窺聽牆角的太師瞄去半分,少年睡眼惺忪地捂著被褥坐在床榻出神,見小奴才進來,竟露齒一笑。

猶如窗外含苞待放的荷花苞,含羞透粉。

小奴才置好盆,抬頭立刻呆住了。

他結結巴巴開口:「公、公子……」

這還是頭一次瞧見公子笑呢,真好看,他字認得少,心道若要形容公子笑起來好看的程度,定是摘星星摘月亮都要哄他笑一笑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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