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尾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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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稚一覺睡至天亮,黑眸惺忪地睜開,跟小奴才正對了個巴巴的眼神。

安神舒適的熏香縈繞鼻間,大抵是窗後的紗幔都掀開了,送進屋內的風清涼溫柔,沁在肺腑間的香氣使人愈發慵懶昏睡。

靈稚動了動裹在絲被裡的手腳,身子乾爽,絲滑貼身的裡衣柔軟地裹在肌膚上。

他先舒服地眯了眯眼眸,臉頰捂在絲被蹭蹭,半晌,腦子遲緩地閃過一個念頭。

小奴才笑不合嘴:「公子睡好了嗎,早膳送進來多時啦。」

靈稚一扌莫肚子,已不像吃陽春麵時那般圓滾。

他捂著絲被從軟塌間坐起身子,餘光望見放在案頭上長得精神飽滿的靈芝,靈芝一旁還有兩個精致珍貴的小花盆,還有個小包袱……

靈稚這才恍惚的意識到:他第一次回霧清山的計劃似乎失敗了。

他用來抵麵條的盆還在。

……

小奴才拿著沾水打濕的臉巾替靈稚擦了擦,靈稚雙眸閉上,十分配合對方的動作,乖靜地讓人把臉洗好。

小奴才手腳麻利,伺候好靈稚洗漱,又端來食盒。

「早膳熱過了,不燙,公子嘗嘗。」

昨日靈稚在麵館吃了很大一碗陽春麵,他並不餓,拿起一片切好的果肉,汁水鮮甜,多吃幾塊後就推了推。

這是靈稚的小習慣。

他不會一下子將食物吃完,在霧清山生活的時候,他身上的衣兜可以屯藏許多葉子和果子,想吃了就扌莫出一些填腹解饞,吃的少,屯得多。

他在靜思院用膳,吃夠了也不說不吃,更不會出聲讓小奴才囤起來。

奴才伺候久了才琢磨出小公子是喜歡在身邊,手邊輕易能夠得著的地方放一些東西吃的。

小奴才道:「先放一旁,等公子有胃口了再吃。」

靈稚清秀精致的眉眼彎彎一笑,沒有問自己為什麼會睡在臥房,不用猜都知道他應該被蕭猊帶回來了。

午後靈稚走到後院轉了轉,守門的護衛對他依舊恭敬,他越出後門並不阻攔。

於是靈稚沒有氣餒,自己再次離開太師府回霧清山還是有機會的,至於第一次的失敗……

就當積累出府的經驗,說到底他第一次來到燕都這般氣派繁華的城邑,沒有經驗很正常。

靈稚打算在靜思院休養兩天再走,而且這次他多留了一份心,存好了一點碎銀當盤纏。

這份碎銀就放在錢袋裡,擺在櫃中。

靈稚不知道錢袋何時擺在櫃中的,沒敢多拿,拿一點當盤纏都叫他心情沉重,畢竟都不是自己的東西。

至於他吃麵給出去又被送回來的花盆,靈稚忽然有點擔心,太師府的人會為難麵館老伯伯麼?

靈稚不知道的是,因為麵館老伯的一個小小善舉,他一家老少今後錦衣玉食,前途無憂,此福或可庇佑往下兩代至三代。

就如老伯伯想過的那般,給靈稚這樣溫順有禮,又漂亮懂事的人一些幫助,就當給自己積福。

蕭猊……

雖然他沒有善惡中立之分,行事一貫趨利。

可遇到靈稚把他帶到身邊大概用盡了蕭猊所有的福氣,他竟然擔心自己做盡世人眼中的惡事,以致於會把這些福氣提前用完了,如今破天荒的滋生幾分積福的念想。

蕭猊下了早朝回府,靜思院鬧了些動靜。

護衛上前匆忙傳話,蕭猊沉默,說道:「先留下。」

原來那日在後院產下五隻小貓的野貓今日突然回來,而且還直奔靜思院的方向。

護衛通常都會驅逐流竄進府的野貓,因為這隻貓被靈稚照養過幾日,護衛一時拿不定主意。此刻得了主子的話,就暫時不管那隻野貓了。

躥到靜思院的野貓蹲在房門外,咪咪叫了幾聲。

小奴才開門,忙對裡頭蜷在坐塌的靈稚呼喊。

「公子,貓、貓回來了,還帶了東西!」

定睛一看,嗬,一隻很大的田鼠。

田鼠黑溜溜的,肥碩的身軀無力地在野貓嘴裡掙紮。

靈稚走到門前,野貓仰頭看見他,尾巴一搖,將嘴裡的田鼠放到他腳邊,仰起腦袋「喵」一聲。

靈稚在山裡用草藥救治受傷的動物時,會收到它們的報恩,野貓此舉,同樣是給他報恩來了。

他對野貓輕輕點頭,野貓翹起尾巴蹭了蹭他的腿,然後迅速地躍上高牆離開府邸。

靈稚彎月要,伸手要去撿起田鼠的尾巴,小奴才急忙製止,在靈稚拿起田鼠前自己先拎起來。

「公子要如何處置這隻田鼠?」

田鼠已被貓咬斷脖子,命不久矣,靈稚讓奴才把它拿去埋好。

貓的報恩對常人而言無關緊要,蕭猊站在高樓上觀望靜思院的動靜,神色柔軟。

一切發生的,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旦與靈稚有了關聯,就無端變得鮮活靈動,可愛純善。

*********

靈稚回霧清山的計劃依然在進行。

府裡的護衛對他已經沒有了管束,在一個日麗風和的晌午,靈稚帶上用盒子裝好的靈芝,還有一點當盤纏的碎銀,將它們放進小包袱裡綁好,從後院的大門悄悄離開。

他不像要遠行的人,仿佛隻是出門隨意隨心的逛一逛。

畢竟那麼小那麼癟的包袱,尋常人用來都裝不了什麼東西。

但歸於靈稚的行李僅有這麼一丁點兒,連同包袱,裝靈芝的盒子都是他順手稍的,不稍沒辦法很好的把靈芝拿走。

自上次靈稚出太師府走到街上已經過去了四日,今日他出門比上次早,頭一仰,金烏仍明晃晃地懸在天上,日清風燥,石板街踩了踩,隔著一雙短至腳踝的涼靴,還挺燙腳的。

靈稚埋頭走,落在石板的影子與他一起晃。

晃著晃著,影子移動的速度慢了下來。

靈稚剛走到轉角道上,發現他似乎又挑了一個不是很好的時辰出門。

晌午剛過,日頭還是最曬的時候。

他伸手揉去額頭沿眼睫落下的汗珠,迎麵拂在臉頰的風把他的臉都蒸紅了,紅得透透的,繼續走一段路,薄嫩的耳垂與頸子一同紅得驚人。

太熱了。

他在霧清山住了那麼長的時間,最熱的時節都沒此刻熱。

行人通常都不挑這個時辰出門,街邊漸漸熱鬧了一點,沿攤的小販都在自家攤鋪下吹風喝涼茶。

他們看見一位年紀輕輕,容貌俊俏,朱唇粉麵的小公子站在街口,不停地用袖子擦汗。

頂著晌午最烈的日頭出街,真是個能人,這位公子怎麼不叫輛馬車送送呢?

……

偶有姑娘經過,人都撐著傘。

見狀,姑娘不由出聲,還好心給靈稚指了指路。

姑娘的聲音脆聲聲的,說道:「公子,前邊有家陳記傘鋪,要不你去買把傘遮遮日頭吧。」

靈稚反應過來,他與陌生人打交道時靦腆內斂,卻依然有禮溫順地與好心指路的姑娘道了謝。

姑娘笑眯眯的:「小事一樁,你快過去吧,老板今日新請來一位畫師,畫的新傘都十分漂亮呢。」

街邊一角,樸素轎輦裡的男人纖塵不染,炎炎灼日下,蕭猊看起來給人一股清涼舒爽之意。

他的目光自靈稚離府就沒有離開過這道纖小的身影,幾乎不加思索,等反應回來時已經不近不遠地跟在其後一段路。

暗衛詢問:「要不要給公子送把傘?」

蕭猊頷首:「去吧,」又道,「事情辦漂亮些,讓城西的班子準備準備。」

暗衛喏聲,光天化日之下猶若一道影子迅速飄散。

蕭猊靜靜望著繼續沿街走的少年,心思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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