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又不是我的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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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稚發現蕭猊的掌心乾燥且熱,明明一起從雪地裡走過來的,這人的手怎麼還能如此熱的?

他不著邊際地想這件事,捂在腳邊的熱一陣一陣地揉著他,從腳心腳背到腳踝,蕭猊眉眼專注平和,沒別的情緒,似乎隻是十分認真地給靈稚捂腳。

靈稚滋生幾分苦惱的情緒,因為他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嬌氣了,曾經明明的他並非如此。

獨自住在山上的時候,哪有那麼多的衣裳,冬日冷了就裹著曬乾的草在洞裡睡覺,旁邊燒一堆柴火。

冷是冷的,可他能咬牙挺一挺,加上分辨不清世人所說的苦和難,他自己再冷,腹中飢餓,都沒覺得苦過難過。

未嘗甜就不知苦,一切皆因經歷才有了參照和對比。

等下山回來一趟,好多都變得不一樣了。0在山下過慣舒服日子,有些好和不好漸漸刻在骨子裡。

比如他開始找農婦填的冬衣,沒覺得哪裡不好,可一旦穿在身上,他的身體就會替他辨別布料的質量,忍著不適穿了兩天,因為布料粗糙生出一身疹子。

他獨居山洞時,常年穿的一身袍子比冬衣不知要粗舊多少倍,曾經穿著也沒什麼事,回來以後,隻要貼身的東西質量不精細些,靈稚自己不講究,他的身體為他計較起來。

尋常百姓吃的飯菜添加粗鹽所製,微淡的苦味幾乎辨別不出,可靈稚在那什麼的府上吃慣了細鹽所製的精細食物,嘗一口就能嘗出用了粗鹽烹飪食物的苦味。

靈稚悶煩,他發現包裹著腳心的手掌停了下來,蕭猊似乎捂著捂著開始走神了。

於是趁蕭猊走神之際,成功地將腳丫子從對方掌心抽走。

他輕聲道:「已經夠了。」

又別扭地補充:「你又不是我的誰,乾嘛給我捂腳啊。」

他們既非朋友也沒有比較親密的關係,蕭猊這麼做,顯得他們好像非常熟稔並且關係不錯似的。

蕭猊沉默,思緒還停留在掌心裹覆的觸感上。

他定定注視靈稚,方才有些酒後微醺,心裡藏著與雪天相似的空白茫然,憑著直覺從府上離開,沒想到真的能在燕都城找到眼前的這個人。

蕭猊似恍惚間喪失了言語的本能,靈稚盯著他看了半晌,還把狐氅從身上扯開。

蕭猊目光放在靈稚一身灰撲撲的冬衣上,勉強找回開口說話的力氣。

「你的腳很涼,」話一頓,蕭猊眉宇間有些憂心,「我……我讓人在洞府中給你置辦了許多衣物,為何沒有穿?」

蕭猊對靈稚的心十分矛盾,尤其在送他回霧清山後。

既想做對靈稚足夠包容,滿足靈稚的願望,讓他回到山上自由自在生活的「好」蕭猊,又因受不住各居兩地的煎熬,不得不自私讓暗衛大致地送一些關於他的消息回來。

既要鬆著又想緊著,其中矛盾的糾結大抵隻有蕭猊自己知曉,他甚至也理不清這份心境變化。

當他不想放手時,千方百計地用各種方式挽留靈稚,可見靈稚心意決然,對他始終抑鬱寡歡,更心疼靈稚日漸安靜收斂的本性,希望他快樂的念頭更勝一分。

蕭猊知道自己的私心是有多重的,靈稚回霧清山那段時間,他按捺克製,盡量不讓自己了解太多靈稚的消息,以防控製不住安排人乾預。

實在想念,忍不住了,知道他一切安好平安快樂就罷。

所以賀柒模糊地傳回來的消息隻告訴他靈稚搬了地方,生活平穩順意,蕭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叫人準備的衣物靈稚沒有穿。

他啞聲問:「因為嫌棄東西是我命人置辦的嗎?」

靈稚皺眉。

「山洞讓泥水淹了,我搬去村裡住了。」靈稚說,「那些東西我本來也沒碰,就穿了一身衣袍,睡了床榻。」

他還挺認真地解釋:「沒有嫌棄,隻是不合適。」

所以他不想用蕭猊準備的東西。

蕭猊驚訝:「山洞為何讓泥水淹了?」

靈稚細細端詳蕭猊的神色,發現這人不像再騙自己,又道:「深夜下了一場暴雨。」

他不確定的問:「蕭猊,你真的沒有派人悄悄跟著我嗎?」

靈稚不太相信的。

對上靈稚探究且懷疑的眼神,蕭猊喉結一滾,說道:「我……起初讓賀柒送你回去以後,讓他多停留了一些日子,等你穩定下來確保安全後才離開,自此以後,沒有命人跟著你。」

靈稚眼眸清亮:「哦。」

蕭猊避開靈稚的眼睛,喉嚨滾了滾,又道:「隻有前段日子,我有些擔心,才讓賀柒又過去一趟,得知你一切都好我就安心了。」

靈稚隨意地點頭。

他仍看著蕭猊,輕聲問他:「那你為何要騙我呢。」

靈稚反應慢一點,但不是傻子。

跟梅若白和藍文宣接觸了不多但也不算少的病患,他能看出蕭猊並非傳言說的那樣病重了很久。

他想著蕭猊身份尊貴,就算百姓可以私下議論皇朝貴胄,卻不能私下編排,給他們「定論」事實。

從城裡傳回八雲村的「定論」說得跟真的一樣,若換作常人,腦袋早就掉搬了家。

蕭猊眉一挑,他讓賀柒在當地發散消息,具體如何傳播,隻讓賀柒見機行事往誇張的成分說。

靈稚道:「誰敢傳你還吊著最後一口氣,命將歸西的話?」

他輕聲問:「是你讓人這麼說的,對不對啊。」

蕭猊有口難言,沉默地認下了。

畢竟他要賀柒把他的傷誇大化,私心想讓靈稚對他愧疚,別忘記自己,無論過程如何,這道命令是他讓賀柒執行的。

蕭猊低聲:「是我不對。」

又說:「莫要生氣。」

靈稚懶得看蕭猊,一副不與他計較的神色。

掌櫃帶著小廝送來熱水和食物,靈稚彎月要,發現自己濕了大半的鞋襪被蕭猊放到另外一頭,他用腳往蕭猊的小腿輕輕踢了一下,蕭猊道:「你身上濕,先簡單浴洗一番,吃點熱食填腹。」

靈稚指著另一頭:「我的鞋。」

蕭猊聲音低了低:「已經濕了,我讓人送雙乾淨的過來。」

蕭猊想把靈稚這身灰撲撲又濕掉的衣物都換了。

「燕都雪厚,你返程需要十幾日,這時候要多注意保暖,莫要在途中生病。」

靈稚咽下嘴邊的話。

從霧清山上燕都城的十六日的確不容易,他們趕著路程,沿途幾乎沒下過車,成日以乾糧就著清水飽腹,乾糧吃多了,靈稚嘴巴裡都起了火泡。

蕭猊兀自走到屏風後:「我不看你,趁水還熱,先洗一洗好嗎?」

靈稚看見蕭猊那身華貴的宴服下擺都是濕的,不知道這人在雪地裡走了多久。

他垂眸,悶悶地將手指曲在膝蓋抓空。

半晌,解去衣物窸窣的動靜自屏風後方響起,蕭猊神色這時才帶了一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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