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3.8《審判日》(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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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羊女驚恐到近乎呆滯的目光中,神情平靜的年輕老板關上了身後剛剛被打開的房門。

也將她最後的逃生希望關在了門外。

然後,他向著房間正中央站著的高大男人走去。

靠近了那個瘋狂而恐怖的男人。

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恐懼。

平靜得就好像眼前這個渾身沾染著血跡,外表可怖的繃帶男隻不過是個普通人。

想到這裡,山羊女恐懼地蜷縮起來,不敢再看了。

今晚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認知。

無論是外表恐怖,舉止瘋狂的繃帶男,還是那個表麵溫和,言辭中卻隱藏著更為毛骨悚然意味的年輕富豪,都讓山羊女近乎崩潰。

「你好像很難受。」

房間裡,年輕老板輕聲道。

而戮怨看著走到身前的老板,原本還滿臉慌亂的他此時似乎也有著難以掩飾的驚愕之色。

隻能不知所措地緩緩睜大了眼睛。

被血色染得猩紅的眼珠中隻映出了酒疏一人的身影。

在戮怨眼中,整個房間都被血肉覆蓋了。

它們在不斷蔓延,不斷發出尖銳的笑聲,想要將他徹底拖入瘋狂的深淵之中。

而在這個充斥著絕望和血肉們怪笑聲的世界裡,隻有酒疏是唯一美麗的存在。

他抬起頭看著自己,濃密黑發中白色的毛絨長耳也微微揚了起來,就像在博取他的注意力一樣。

身後輕輕展開的白色羽翼仿佛在發光一樣,讓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天使。

一個神明派來原諒他一切罪孽的天使。

讓人想要靠近,想要擁有,想要更加親密地擁入懷中。

「好了,別哭了。」

精神狀態逐漸緩和的戮怨聽到自己年輕的老板如此說著。

他茫然地看著他,想說自己並沒有哭。

卻在低下頭的瞬間發現自己的繃帶下正在像幻覺中一樣,不斷滲出鮮血。

而那些猩紅的顏色也落在了他身前的酒疏身上。

將他純白色的身影染上了罪惡的血紅。

「對不、起。」

戮怨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為酒疏擦去那些骯髒的痕跡。

那些從他身體裡流出的骯髒血液。

酒疏應該是乾淨的,永遠都該是,不該染上跟他一樣的醜陋顏色。

但下一秒,他伸出的手卻被另一隻柔軟的手掌握住了。

接觸的一瞬間,溫軟的觸感讓他燙到似的瑟縮了一下,卻被酒疏握住,指尖輕輕摩擦。

白玉一般的手指染上了血液。

「沒關係,我不在意。」

戮怨聽到酒疏如此說著,聲音輕柔一如往常。

明明已經發現了他瘋狂而不堪的真麵目,他一向溫柔的老板卻沒有像他曾經幻想的那樣露出厭惡的神色。

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口出惡言,怒斥他是個該死的怪物,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相反,他彎起了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美得令人窒息。

戮怨恍惚地注視著酒疏的眼睛。

在那溫和的眼神中,竟有種自己是酒疏深愛著的情人的錯覺。

他知道這個錯覺大錯特錯,卻依然良久都舍不得移開眼睛。

迷戀於這片刻的溫存。

心髒跳動的越來越快,甚至因此產生了想要時間就此停止的妄想。

酒疏似乎看出了戮怨的想法,他伸出另一隻手,細長的手指觸碰到了戮怨綁滿繃帶的臉孔。

尤其是那雙戮怨發病時被自己抓傷的眼睛。

慘白的繃帶被染得血紅,傷口處也血肉模糊,眼珠附近幾乎全都被外翻的血肉覆蓋。

明顯的手指摳挖痕跡,力度凶狠的就像要將眼睛挖出來一樣。

而在原著中,確實是被活生生挖了出來,隻留下兩個空洞的血窟窿。

並且從此再也沒有停止過流血。

就好像永遠都在流淌血淚,悲戚著自己可悲毫無意義的一生。

酒疏看著這深可見骨的傷口,動作頓了頓後,順著眼眶下滑,指尖在戮怨的臉頰處輕撫。

「不用緊張,戮怨,我會幫你處理房間的,今晚的事無關緊要。」

酒疏的語氣溫和,像是以一個普通上司的口口勿安撫自己辦錯了事後慌張的下屬。

動作卻帶著上司不該有的親昵,指腹有意無意地在戮怨臉頰上摩擦。

如果酒疏臉上的表情並非是平靜,那麼這種行為將毫無疑問是職場性騷擾。

戮怨怔怔地看著酒疏,感受著酒疏在自己臉頰處撫過的手指,尤其是那些曖昧的摩擦。

耳尖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泛起了微微的紅色。

「……謝謝。」

沉默了半晌,戮怨才如此低聲回答著。

顯然,酒疏的方法很奏效。

隻顧著感受酒疏手指的戮怨終於不再麵露恍惚。

他耳邊轟鳴的聲音終於平靜下來了,遍布血肉的世界也停止了蔓延。

隻是它們開始向著酒疏的方向纏繞而來。

血紅蠕動著的血肉像是流動的鮮紅花朵,將酒疏雪白的肢體顯得愈發美麗,在血肉的纏繞下白的發光。

似乎也代表著他此時心底難以控製的情愫。

「不用客氣。」

年輕老板輕笑回答,毛絨長耳笑得輕顫。

「你並沒有做錯什麼,隻是見義勇為救了一個無辜人質罷了,你說對嗎,女士?」

酒疏將目光投向了一直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山羊女。

她聞言立刻抖如篩糠,連連應是。

「是是、我是被我男友綁到這裡的嗚嗚,是戮怨先生救了我……」

看著年輕老板淡淡的眼神,山羊女嚇得語無倫次,臉色煞白。

雖然那個叫做戮怨的繃帶男在救了她之後很明顯有殺人滅口的打算,但是確實是還沒來得及實施犯罪,就是說出去也沒有證據。

更不用說眼前這個年輕富豪有著無比豪華的律師團。

如果真的要去告繃帶男,那很可能會被反扣一個汙蔑個人名譽的罪名。

身為一個見慣了富豪陰私的股票交易所工作人員,山羊女比誰都了解這些金字塔頂端的富豪們擁有的諸多手段。

想要整死一個普通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一想到之前酒疏說要「清理乾淨」時投來的漫不經心的目光,她就不由得渾身戰栗。

在此之前,她從沒想過這個擁有著年輕美麗麵孔的富豪私下裡的真麵目會是如此的令人恐懼。

雖然沒有繃帶男那種直白驚悚的殺意恐怖,但那種蔓延到心底的絲絲涼意,也足以讓她感到窒息。

「或許你該道謝。」

酒疏的聲音平和地提醒道。

像個單純為下屬出頭的好上司一樣。

聞言,山羊女顫抖的聲音停下了幾秒鍾,似乎有些呆滯。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居然讓自己去對殺人犯一樣恐怖的繃帶男道謝。

但在得到了酒疏瞥過來的視線後,她也隻能忍辱負重,緊張地向戮怨道謝。

而在山羊女的視野中,麵對她的道謝聲,這個高大可怖的男人隻是安靜地站在酒疏身側,滿身血汙,臉部血糊糊的繃帶下不斷滲出血液。

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沉默看著年輕老板溫和的眉眼,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才將目光放到她身上。

尤其是她那顆很適合剜開頭蓋骨,再用尖刀攪碎每一片腦花的山羊頭顱。

也隻有如此,她才再也不能去接近酒疏,用那些骯髒的**染髒他。

戮怨大腦中殘餘的瘋狂似乎依然沒有退去。

在酒疏看不見的地方,看著山羊女的眼神中仍有著陰鬱可怖的光。

「……」

山羊女差點被戮怨的眼神嚇哭。

她以為是戮怨不滿意自己的道謝,隻能像復讀機一樣連連道謝,生怕自己會惹來這兩人不滿徹底被滅口。

又或者是像她的殺人犯男友一樣被打個半死,隻能躺在地上呻吟。

無論哪種,她都不想要。

「我們走吧,這間房間太亂了,今晚暫且去我房間休息吧。」

酒疏收回了目光,向懲戒對象提出了一個建議。

畢竟他們明天還要去趕飛機,今晚不休息好的話,明天會起不來的。

戮怨聽到這個建議後,身體似乎瞬間就僵硬了一下。

但還是勉強維持著沉默的表象,默默點了點頭。

就隻是單純地跟上司一起住在一個房間而已,他本來也不該多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雖然這麼想著,原本就沉默寡言的他還是不由得低下了頭。

不敢讓酒疏看到自己顫抖的瞳孔,害怕會暴露出自己真實的情緒。

那些本不該有的汙濁情愫。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房間。

臨走前,酒疏還不忘提醒山羊女已經報過警了。

隻是由於最近警力緊張,警察要在明天早上才會到,為了保持案發現場的狀態,今天晚上需要她在這裡待上一晚了。

「希望女士好好休息。」

年輕老板聲音隨和,似乎又恢復了之前的溫和。

隻是在滿地鮮血的房間內,這溫和的聲音隻會顯得愈發可怖。

哢噠——

房門被關上了。

山羊女也終於能暫時放鬆下來了。

她愣愣地看著地上被打成一灘爛泥的男友,臉上還是有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今晚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過刺激了,刺激到她感覺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快要瘋掉了。

雖然她是早有預謀要跟男友一起撈一筆錢,去坑酒疏一把。

但也沒想過男友居然會是殺人通緝犯,眼見瞞不住身份了居然就直接下殺手。

結果差點被勒死不說,還遇上了一個比殺人犯更可怕的繃帶男,一個恐怖的瘋子。

抬起頭,山羊女看著緊閉的房門,想起了剛才兩人相伴離開的背影。

盡管從外表看去很不可思議,很不相稱,但拉皮條經驗豐富的山羊女能看出,這兩人間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或許並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雇主與保安的關係,而是金主與情人的關係。

山羊女其實根本無法理解酒疏這種人為什麼會看上繃帶男那個可怕的瘋子。

雖然從酒疏在見到凶案現場後的第一反應是要打掃乾淨來看,他也絕不是個正常人。

但繃帶男可是個會隨時發瘋的瘋子,力氣大到可以輕易將殺人無數的連環殺人犯製服,渾身都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山羊女知道,一定是酒疏這個年少輕狂的年輕富豪沒有意識到繃帶男的恐怖而已。

僅僅想要圖新鮮感就去包養一個隻有身材能看的繃帶男,自以為能夠掌控全局。

山羊女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酒疏這種有錢人獨有的傲慢。

大概是以為繃帶男會像其他隻圖錢的情人一樣可以隨時擺平吧。

但繃帶男可不是那些花瓶。

他是個極其危險的怪物。

山羊女能看出繃帶男看著酒疏的眼神是著迷的。

他似乎也被這個年輕有錢的老板給迷住了。

這也正常,畢竟一個年輕貌美又有錢的富豪願意包養他,沒人會不心動。

但是身為一個典型的底層人,難免有著偏激易怒的本性。

或許等到這個年輕富豪玩膩了繃帶男,想要拋棄他的時候,就會發現繃帶男的恐怖之處了。

山羊女之前可見過不少富豪玩弄情人,最後被情殺的事情。

尤其是繃帶男這種本就性格卑劣,一無所有的底層人,情緒易怒,很容易就會因為被拋棄而心生恨意。

就像將她男友打得隻能哀嚎一樣,山羊女覺得到時候繃帶男估計會下手更狠。

把想要拋棄他的老板藏起來,囚禁性侵然後分屍之類的事情,新聞上可沒少見。

不過在山羊女看來,反正這倆都不是好人,簡直就是兩個再般配不過的瘋子!就算自相殘殺也不過是為民除害,最好兩敗俱傷!

山羊女這樣想著,似乎獲取了些許心理上的安慰,神經失常般笑了起來。

最後隻能待在這間狼藉不堪,滿是血跡的房間裡,等待著明早警察到來。

*

而此時,

酒疏的房間裡,在他人眼中無比陰沉易怒的戮怨已經跟隨酒疏進入了房間。

他看著坐在床邊準備洗漱休息的年輕老板,停下了腳步,變得愈發沉默起來。

隱隱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最近,他的幻想症狀越來越嚴重了。

老是會幻想老板對自己感興趣,會對自己做出一些騷擾性的舉動。

想起之前酒疏安撫自己時,握住自己的手掌,還有手指在自己臉上劃過的感覺,戮怨有些出神。

他知道自己或許是到了徹底瘋狂的邊緣了。

那些不被神明允許的愛欲已經膨脹到了他無法控製,會產生許多齷齪幻想的地步。

而對這個不介意他瘋狂殘暴的舉止,會溫和待他的年輕老板來說,他這種幻想太過可恥了。

是絕不該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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