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6.20《封家鎮怪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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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瀕臨腐爛的屍體不同。

人類皮膚的觸感是柔軟溫熱的, 掐住脖子微微用力便能感知到那薄薄一層皮膚下流淌著的血液,是生命力跳動的證明。

如果再加些力氣,這些生命力就轉瞬即逝了, 就像曾經被分屍的祂一樣, 痛苦將從他被剝奪了呼吸的肺部開始, 然後掙紮, 喘息,漂亮的臉漲紅,眼睛裡也會流出淚來,哭出聲來。

最後便是死亡,皮膚變冷,柔軟的唇失去血色, 變成一具祂再熟悉不過的屍體。

這是祂渴望的, 奪走另一個自己最在意的東西。

可是為什麼無法用力?

明明已經與另一個自己徹底分裂,不再被那個蠢貨的感情影響了。

祂似乎有些茫然,厭惡自己的猶豫。

掐在脖子上的手依然沒有鬆開, 卻不自覺的輕輕摩挲了一下, 手掌往下,順著骨骼的線條觸碰鎖骨,月匈膛, 手臂。

酒疏的骨與肉都結合的恰到好處。

撫扌莫時柔軟白皙的皮膚如絲綢一樣光滑,屬於男性青年的肌肉線條與皮肉下的骨頭如同藝術品一樣漂亮。

手背的肌膚白皙, 能看到青色血管,連手指的每一個指節都很美,修長,溫潤,極富有美感。

放在被子上時手指微微曲著, 是很放鬆的姿態。

讓人情不自禁握住,放在手心把玩,直至手指骨節被扌莫的泛紅都不停下。

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撫扌莫一具人類的身體這麼久,卻又根本不想將手挪開。

平心而論,這確實是一具極漂亮的身體,即使死掉也必定是一具極美的屍體。

隻是死掉後,皮膚會更加蒼白,俊朗的眉眼會變得惹人憐愛,因為那雙眼睛不會再睜開了,便隻能永遠安詳地睡下去。

就像祂記憶中的那個神父一樣。

眼前似乎閃過了那個神父慘死時候的畫麵,祂的動作停滯了片刻。

因為祂突然想,如果當初自己世界的神父沒有死會怎麼樣。

會不會跟現在這個世界的自己一樣,得到渴求的幸福。

這個想法讓祂感到可笑,因為這不過是個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選項。

這麼想著,祂卻又不知為何感到有些焦躁,撫扌莫的力度都不自覺變大了些。

沉睡中的酒疏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舒服,掙紮著想要醒來的樣子也美得驚人,這種美感超越了性別,隻是單純的美。

但作為一個神父,他的美麗是極不應當的。

因為這美麗已超過了教堂裡的天使雕塑,讓人覺得如果世上真的有天使,隻怕也不會比這個人類更加漂亮。

讓人很想要毀掉。

祂如此想著,瞳孔冷冷地注視著床上的人類,從祂身上滲出來的組織液染濕了酒疏的衣袖。

濃稠的血液越來越多了,幾乎要將床上的人類吞沒,枕頭旁邊的手機也染上了血色,在粘稠的血漿中亮了屏幕,露出一張雙人合照的壁紙。

兩張同樣燦爛的笑臉。

其中一張屬於祂,另一張屬於神父。

不,應該說屬於蠱銀,因為祂臉上從來不會出現如此真心實意到冒著傻氣的笑容。

神父臉上溫和的笑容同樣泛著甜蜜,比起現在閉著眼睛沉睡的樣子更加美麗,美麗到祂看了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

桌麵壁紙的角落裡還寫著結婚日倒計時,就在後天。

僅僅看這張照片都會覺得真是幸福極了。

哢擦——手機裂開了縫隙,撕裂了兩人的麵孔,正正好好地隔開了彼此。

看上去順眼多了。

呼吸——床上,酒疏仍然安靜的睡著,在厲鬼的力量的影響下,他睡得很沉,對臥室內的動靜一無所覺。

整張床都被血肉覆蓋了,血水從其中滲出濡濕了床單衣服,酒疏冷白的手臂,月匈腹,鎖骨,都被血肉纏繞包裹著,整個人仿佛隨時會被血肉給吞沒。

但當黏糊糊的血肉沿著脖子攀緣而上,即將如同其他人類一樣被血肉吞噬時,酒疏的下巴被人捏著上抬,唇畔被舔舐了一下。

那裡已經被血肉滲出的鮮血染上了艷麗的紅。

明明是自己的血與肉,此時嘗起來卻帶著神父清甜的味道。

高大的身影原本坐在床邊冷眼旁觀人類的死亡,此時卻著迷一樣舔舐著他臉上留下的血痕,直至最後舔舐乾淨才停下。

床上的血肉痕跡也隨之消失了,祂在黑暗中看著酒疏,不知在想些什麼。

後半夜,酒疏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了眼。

屋內並未開燈,窗簾也拉著,伸手不見五指,他什麼也看不見。

隻覺得身上格外疲乏。

耳朵傳來濕漉漉的觸感,是被舔舐的感覺。

酒疏轉過眼睛,看向躺在身側的懲戒對象,此時正用手臂圈著他的月要肢,專注地舔著他的耳垂。

然後又開始順著下頜的線條親口勿,繼續留下一串串濕漉漉的觸感。

酒疏眉眼間帶著倦意,他放縱著這驚擾清夢的舉動,隻是伸手扌莫了扌莫懲戒對象,就再次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高大男人的臉比往日要更加蒼白,祂感受著酒疏溫柔的親昵,頓了頓,竟停下了親口勿。

似乎很不理解自己剛才被撫扌莫的那一刻莫名戰栗的感覺。

那一刻,甚至連那些因分屍而彌漫在每一根神經中的痛苦都消散了。

於是祂拿起酒疏的手,再次放到了自己臉上。

不過這次酒疏再次睡過去了,這隻柔軟的手掌沒有撫扌莫,修長的手指無力垂落著,順從地任由祂拿著貼在臉頰上。

祂定定地看著酒疏,沉默著直到天亮才皺著眉放開手。

「該醒了!」

厲鬼伸出手想要將這個貪睡的人類重重的推醒,最後當手掌碰到時卻意外的隻是力道極輕的推了一下。

順著力道,酒疏脖頸間的發絲滑落在冷白色的鎖骨,上麵散落著紅色被親口勿的痕跡。

酒疏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看到懲戒對象一臉不爽的樣子後,眨了眨眼。

「婚禮就在明天,對吧!」

酒疏看了祂一會兒,露出依舊溫柔的笑容:「是啊,明天。」

厲鬼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寬闊結實的月匈膛因笑聲而震盪,被祂擁抱在懷中的酒疏沒有聽到心跳聲。

「太好了,我很期待!」

期待著奪走那個蠢貨的一切,包括它期待已久的婚禮。

祂想了很久,覺得最好的報復那個蠢貨的方法就是這個,而不是非要殺掉神父。

其實在蠱銀奪走祂的力量之前,祂也暫時沒有殺掉神父的想法的,隻是太生氣了,被奪走了太多東西了。

祂也想讓蠱銀品嘗到那般痛楚的滋味,才會起了殺心。

實際上是不必殺掉神父的。

同為一個靈魂,厲鬼知道這種冒充它得到幸福的方式也會讓對方很痛苦。

這絕不是心軟,隻是更好的復仇計劃罷了。

與此同時,

在遍布血肉的另一個教堂裡,正在尋找封琪的阿b已經快絕望了。

他環顧四周,隻有鬼打牆一樣的走廊。

到處都是生長著的血肉。

畸形的胳膊和內髒掛在牆壁走廊,隨著血肉的呼吸而擺動著,就好像馬上就要長出無數個畸形的完整人體一樣。

靠近時稍不注意便會被那些沒有皮膚,血肉斑駁的肢體抓住拖入血肉之中無法掙脫。

原本還沒有那麼完整的肢體的,隻不過過了一個晚上,這些血肉就跟吃了激素一樣,蔓延膨脹,完全將教堂包裹起來,變成一個血肉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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