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趕光腚（1 / 2）
他們來到半山月要的時候,還是像那天一樣有幾十隻風神翼龍守衛站在石板路兩邊。
羽將來意說明後，便有一隻風神翼龍前去通報，很快就有一個穿著黑袍的獸人親自前來帶他們上山。
鳴鷹原本以為自己還得像上次一樣等在半山月要,黑袍獸人卻示意他一同前去。
這可把他高興壞了，他早就想去看看異執住的地方到底有多奢華。
再次來到之前的大山洞,不過才幾天的時間，這裡就多了一些木質家具,最讓成歲震驚的是,家具還挺精致。
雖然沒有任何雕飾，也沒有上漆，但打磨的很光滑,比起獸人部落隻用平整的石頭當家具,這些可太高級。
異執就坐在一套木製桌椅前，還是穿著白袍。
隻是今天沒帶王冠，如墨如緞的長發往後梳成大背頭，成歲覺得,這和《魔戒》中精靈王子奧蘭多的發型簡直一模一樣。
即便帶著銀質麵具，成歲也覺得異執絕美。
成歲很想問異執：你們難道已經能做出「發蠟」這麼高級的東西了嗎，不然你這頭發是怎麼弄的這麼漂亮服帖的？
當然他沒敢問,他也怕異執的殘暴嗜血,在過分強大的人麵前,還是少說話的好。
還不等羽開口,異執便說：「你們的請求我同意了。」
成歲沒想到竟然這麼順利,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座山的石英很多,這種自然資源不算稀罕物，沒什麼好不同意的。
羽將尚且熱氣騰騰的蒸餃、煎餃放到異執的麵前,說：「首領大人，這是歲做的，你嘗嘗。」
異執微微頷首道：「好。」
在黑袍獸人的示意下，他們放下吃的就離開了山洞。
成歲和羽都能理解，異執這麼快就讓他們走，畢竟異執從小被關在地牢很少和人接觸，自然更不喜歡和人多說話。
走出洞穴鳴鷹就變成了獸形，載著歲和羽離開了這裡。
鳴鷹一路上都在激動不已的說著：「哇，異執住的山洞也太漂亮了，那些東西都是我沒見過的，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當天晚上鳴鷹回去了巨鷹部落，第二天雲鷹和鳴鷹就帶著另外三個巨鷹獸人，一起來到了歲家的壩子裡。
巨鷹部落聽說大虎部落要製陶，族長紅鷹，也就是雲鷹姐弟的母親，親自來找到饒，表示歲需要多少巨鷹，她就派多少來，希望歲以後也能幫巨鷹部落製陶。
兩部落原本就是極好的同盟關係，饒特別爽快的就答應了。
有了巨鷹部落的幫助，搬運石英就簡單的多，成歲帶著大家拿上石錘、骨刀、獸皮袋等工具，乘坐巨鷹來到攀天雪山。
成歲先教大家辨別石英，然後大家就火熱朝天的乾起來采集工作。
有的石英鑲嵌在巨大的石頭裡麵需要石錘、骨刀等工具開采出來。
開采的工具遠不如現代的鐵質工具，但獸人們力氣特別大，開采進行的倒也順利。
大虎部落從狩獵隊調了三個特別健壯的獸人，巨鷹部落的三位獸人也很強大，雲鷹和盛同樣在開采，鳴鷹就帶著歲到處飛，熟悉這附近的一切。
攀天雪山周圍有很多高山，不屬於任何部落，也不屬於王廷分部，成歲想看看這些高山上都有些啥可以采集利用的。
飛一圈後，他發現這些高山都很貧瘠，有點類似於礦山，動植物少。
獸人們還不會使用礦物質，自然認為這些山毫無用處，也就沒有部落將其劃分在領地範圍內。
王廷分部隻占據了攀天雪山，因為王廷分部不需要領地，他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並且有三大部族供養，根本不用勞作。
現在異執的王廷分部已經收服了「翼龍族」、「巨蟒族」、「劍齒虎族」，而這三大部族在王廷擁有強大的勢力，也都很富有。
鳴鷹好奇的問：「我們看這些光禿禿的山有什麼用？連野草都長的不多，歲，你要找什麼嗎？」
成歲解釋道：「不找什麼，就隨便看看，以後這些山說不定有大用處，這叫礦山，可以用來製鐵、冶銅、提煉黃金白銀……」
鳴鷹完全沒聽懂，便問：「你說的啥鐵銅，能吃嗎？好吃嗎？」
成歲：……你真不愧是個吃貨啊，就知道吃。
他說道：「不能吃，但很有用，不過現在我們還沒有能力開采礦石，更沒有精力冶煉，這些都太復雜了，需要很多勞動力。」
成歲知道，至少要在部落普及種植、畜牧之後，才能考慮冶煉金屬，獸人們的基本生活需求得不到滿足，搞其他的根本不實際。
鳴鷹似懂非懂的說：「反正你做什麼，我都相信你支持你！」
成歲：……你果然是我的頭號無腦鐵粉。
飛遍了這附近的所有礦山，成歲心裡基本上就有數了，返回去的途中，他被一片金黃色的野草吸引了目光。
他立即說：「去那邊看看，落在那片黃色草地裡。」
鳴鷹落地後，成歲立即下來查看，他激動的跳了起來：「鳴鷹，這是黃豆，太好了，我們能做豆腐、醬油了！」
他萬萬沒想到，出來看礦山，居然能在這片特別偏僻的山坡上看到黃豆。
這裡幾乎沒有任何獸人會來，難怪一直沒人發現這麼好吃的東西！
黃豆生存的條件比較苛刻，必須雨水少且氣溫維持在十幾度左右，而這裡大部分地方雨水都多，晝夜溫差大，也就導致大部分地方都沒有黃豆。
這個山坡隱藏在一大片礦山裡麵，雖然雨水也多，但山坡陡峭自然排水係統好，山高溫度一直維持在十幾度，黃豆才能自然生長。
鳴鷹興奮的問：「豆腐、醬油是什麼？聽上去就很好吃的樣子！」
成歲激動的說：「我做出來你就知道了，明天我們就來收這些黃豆。」
兩人回到攀天雪山時，已經接近傍晚，族人們將帶過來的獸皮袋都裝滿了，就等著他們回來一起飛回去。
這時，一個穿著黑袍的精壯男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成歲一眼就認出，他是異執的「心腹大臣」，名叫翼海，是風神翼龍獸人。
上次所有祭司和部落族長拜見異執，就是翼海「主持」的大會，昨天引領他們去見異執的也是他。
翼海走到成歲的身邊，遞給他洗的很乾淨還帶著微微清香的石碗和陶罐。
這是昨天他們送水餃時留在異執那裡的餐具，成歲沒想到異執竟然會心細到記得還回來。
翼海微微頷首道：「歲，首領大人讓我帶話，你做的餃子很好吃，以後你還需要什麼幫助可以隨時來找他。」
成歲有點沒反應過來，他以為異執殘暴嗜血，肯定不會被任何東西打動，更不會被區區美食攻略，但異執竟然誇了他做的食物！
他一直都將異執當作「陰鷙少年暴君」，他轉念一想，暴君應該就是今天心情好而已。
暴君嘛，喜怒無常是標配。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幻想：以後和異執混熟了，能不能讓異執變成霸王龍給我看看，我可太好奇關於霸王龍的一切！
獸形是霸王龍的人特別少，異執變成霸王龍打鬥的時候都在離這裡很遠的地方，也就導致幾乎沒人見過霸王龍，都隻是聽說過而已，成歲當然也沒見過。
更何況就算有人知道異執變成霸王龍在哪裡打鬥，也沒人敢去圍觀，畢竟誰都怕死。
成歲就想遠遠的看看霸王龍，他都覺得自己簡直不要命了。
他心想，萬一異執變成的霸王龍打哈欠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吞了怎麼辦，自己怕是還不夠霸王龍打個牙祭。
成歲：快住腦，別再想了，我真是big膽！
等成歲反應過來的時候，翼海都轉身走了，他大喊著說：「我知道了，幫我謝謝首領大人！」
翼海隻是微微頷首，隨後就變成風神翼龍，展開巨大的雙翼飛走了。
鳴鷹激動的說：「歲做的餃子真的超好吃，別說異執，就是獸神吃了都會忍不住誇贊！」
成歲：……太誇張了。
雲鷹瞪了弟弟一眼，訓斥道：「獸神也是你能隨便提的嗎，別亂說話，會給歲招來麻煩。」
鳴鷹立即捂嘴點頭，表示再也不敢。
他們一起飛回大虎部落，照樣是雲鷹在前麵帶路，她揚起的強大氣流可以讓後麵的巨鷹飛行更輕鬆更快。
當他們飛過巨狼部落領地的時候，一群特別強壯的獸人站在地上朝著他們招手。
成歲一眼就認出，領頭的是巨狼部落的二把手狼凶，上次他想和狼凶換種子沒換到，狼凶還被狼嘯打了。
雲鷹問道：「歲，下去和他們會會嗎？他們肯定沒啥好話，最好別去，懶得搭理他們。」
成歲卻想到還沒換到高粱，於是說：「去見一下也沒啥，我倒要看他們還有什麼花招。」
他們落在這群獸人旁邊，成歲走到狼凶的身邊問：「有什麼事嗎？」
狼凶直接破口大罵：「你個大傻子，饒和絳初就是養了個禍害……不許再和異執往來，你會害死我們所有人，恩靈一句話就能滅了這附近的所有部落！」
成歲絲毫不生氣，他知道他會製陶，一定會引起巨狼部落的嫉妒，他們會想方設法不讓他製陶。
這就是方法之一，不讓他去找異執要石英。
現在所有部落都在討好異執，想換好東西，不止他一個去找異執，狼凶硬扣在他頭上的「罪名」根本就不成立。
狼凶惡狠狠的說：「今天我不想打架，我倒要看祭司大人羽還能護你到什麼時候，你早晚會被當怪物燒死！」
成歲心想：嗬嗬，你是不敢打架，現在兩部落關係很緊張，一旦挑起部落大戰，你有多少條命夠來贖罪的？
隨後，狼凶說出了真實目的：「你去找異執要什麼石頭，我們都會被你牽連，如果你做出了陶器，必須教我們，否則我們會聯合其他部落把你獻祭給獸神。」
成歲心想：嗬嗬，果然是在這裡等著我呢，想白嫖製陶的方法，就給我扣上各種罪名，可惜你們捏造的罪名根本不成立。
所有部落都知道，即便異執和恩靈正在進行王位爭奪戰，但普通獸人部落對他們是絲毫沒有威脅的，不可能被牽連。
成歲知道，現在巨狼部落就是「狗急跳牆」，因為他們沒有任何更有價值的東西來換製陶的方法。
即便現在巨狼部落答應用高粱種換製陶的方法，他也堅決不會同意。
首先高粱種和製陶的方法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其次他之前已經將做粉條、麵粉的方法教給了狼嘯，是狼嘯抵賴還沒給高粱。
馬上十日的期限就要到了，饒不會讓巨狼部落再繼續抵賴。
成歲冷笑一聲說：「隨你便，我等著。」
狼凶惡狠狠的詛咒著：「歲，你不得好死，你是怪物，會給我們所有部落帶來毀滅的災難，獸神將降下神諭，你一定會被燒死，被亂石砸死……」
成歲絲毫不在乎，他坐到鳴鷹的脊背上說：「我們走，讓他羨慕嫉妒的發瘋，不管他怎麼瘋，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雲鷹騰空而起，所有巨鷹也都跟著她飛走了，飛出老遠，他們還能聽到巨狼部落的人在大聲狂罵。
成歲知道，大虎部落和巨鷹部落對他會製陶有多誇贊，其他敵對部落就多貶低汙蔑，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他並不在意。
雲鷹不住的安慰著：「歲，別和他們一般計較，你就當沒聽見，他們嘴這麼賤，一定會被獸神懲罰，讓他們爛嘴爛舌頭……」
成歲十分淡定的說：「雲鷹，我一點兒也不生氣，如果他們不搞事，我才覺得不正常，覺得他們肯定在憋什麼大招，這樣挺好。」
雲鷹愣了一下，她望著歲，夕陽照在歲白皙瘦弱的身體上，如同祭司所說被金光籠罩的獸神。
這一刻，她覺得歲是最高大健壯的獸人！
次日吃罷早飯，雲鷹姐弟就帶著兩個巨鷹族人落在了歲家的壩子裡，今天是為了去收割黃豆，昨天采集的石英已經完全夠用。
因為發現的有點晚，黃豆都熟透了，並且豆莢已經被曬的很乾，必須在現場脫粒，成歲帶了上次收菜籽的大張獸皮，以及連枷。
抵達目的地後，成歲直接鋪開獸皮，巨鷹獸人們將收割的黃豆秸稈全都放在獸皮上。
盛負責用連枷打豆子，鳴鷹將打過的秸稈抱出去，成歲和雲鷹將打出的黃豆裝在袋子裡。
大家分工合作，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收完了這片山坡上所有的黃豆，足足裝了三大獸皮袋。
成歲表示等做豆腐和醬油的時候，會教雲鷹做，也會分一些給巨鷹部落，還會教他們種植黃豆。
雲鷹則表示，他們幫忙搬運不需要任何回報，原本他們就答應了隻要能學製陶，以後成歲需要多少巨鷹搬運東西都行。
成歲沒再說什麼，但他心裡有數，他絕不會虧待盟友部落。
第二天吃罷早飯，成歲就帶著雲鷹姐弟以及饒給他分配的三個族人，一起來到了窯爐旁，準備製陶。
羽和她的徒弟們已經等在這裡，他們之前就記錄下了做土窯的過程，今天要記錄製陶的過程。
部落不用出去采集捕獵的所有小孩老人，也全都來圍觀看稀奇，他們時不時匍匐在地叩頭拜獸神，祈禱獸神保佑歲製陶成功。
成歲當然特別緊張，連呼吸都有點急促，他怕讓族人們失望。
羽安慰道：「歲，做不成也沒關係，製陶很難，異獸王廷都要特別厲害的高級工匠才能做成，你有勇氣嘗試，這就已經很好了。」
成歲堅定的說：「祭司大人，我會盡力做好。」
他回憶著在現代係統學過的製陶過程，他還親自做過很多質量上乘的陶器。
隻是在現代有各種機器輔助作業，在這裡就隻能純手工了。
之前他就準備好了高嶺土，也做好了製陶的第一步工序「淘泥」，沉澱了兩天的泥漿黏度已經特別高，攪拌均勻後隨便一捏都能成型。
他邊做邊詳細的講解：「你們像我這樣，將泥摞成半個手臂高的柱狀，摞好的放一邊等會兒用來拉胚……」
獸人做事力氣大，手腳也快，沒一會兒就摞完了所有的泥。
摞泥是為了以後做陶器更方便，一次性摞好很多泥，做陶器的時候就能直接取用。
成歲之前就做好了三個腳踩的拉胚轉盤，用木頭做底座，打磨光滑的石頭圓盤用來拉胚，腳踩就能快速轉動圓盤。
拉胚這個過程特別關鍵，並且需要大量練習才能做好，否則做出來也會成型不好，或者很容易斷裂，各種問題都會出現。
成歲用一個拉胚轉盤，雲鷹和羽各用一個。
他一邊拉胚，一邊講解：「要做多大的陶器，就取多少泥，放在轉盤上，腳踩讓轉盤快速轉動，雙手摶泥……」
雲鷹和羽嘗試了很多次，都沒做成型，成歲有豐富的拉胚經驗，很快就做出一個非常漂亮的闊口陶碗坯。
圍觀的人一邊看一邊興奮不已的說著：
「這也太神奇了，一堆泥放在轉盤上，轉轉捏捏，就做成碗的樣子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祭祀獸神時，用的陶碗，就和歲現在做的這個一模一樣，這碗烤乾後是不是就可以用了？歲也太厲害，以後我們部落就不缺陶器了。」
「這看上去好簡單啊，我覺得我都能做了。」
「嗬嗬，你是眼睛會了，手永遠也學不會，看著是簡單，但雲鷹那麼聰明，祭司大人那麼厲害，也沒做成。」
……
族人們激動的不行，他們看一會兒就又跳又唱的歡呼，匍匐在地感謝獸神，感謝歲和羽。
成歲詳細的教雲鷹和羽，怎麼做好成型。
雲鷹和羽的學習能力都特別強，她們沒一會兒就能做出比較簡單的陶碗雛形，並且越做越好。
族人們也在一旁認真聽認真學，歲對他們說：「等轉盤不用的時候，你們也來練習拉胚，多做多練習就能學成，我會讓大家都用上陶器。」
所有人都激動的熱淚盈眶，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以後也能自己做陶器，還能用上陶器，這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
他們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