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隻要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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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歲連忙就勸:「你們先別打,翼回不是說,首領大人很快就會回來嗎,他看到你們在這裡打架,肯定會生氣。」

他覺得自己和翼海也算是朋友,他沒有能力幫助翼海,總應該勸勸他們兄弟倆別打架,能幫一點小忙也是幫。

大多數獸人的脾氣都很沖,恐龍獸人尤甚,很多時候其實都沒有到必須乾架才能解決問題的地步,隻要有旁人勸一下就不會打起來。

雖然成歲覺得,翼回肯定能冷靜下來,但翼海可就不一定了。

翼回氣道:「你不聽我的,總該聽一下歲的,首領大人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們不能在這裡打起來,算我求你,別自己去說,我來想辦法!」

成歲心想,翼回也是個大怨種弟弟,翼海的情商屬實是低了一點。

翼回拚命的想拉哥哥起來,但這哥哥不僅不伸手出來讓弟弟拉,還要用腳把弟弟踹開,還要自己跳到更深的坑裡麵去趴著。

這種情況,弟弟就是脾氣再好,也要被氣死,弟弟就是本事再大,也奈何不了哥哥要拚命作死。

成歲覺得自己就不算特別聰明的,但他都能想到,既然異執讓翼海運東西是懲罰,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赦免,否則懲罰還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這也有損首領的威嚴,以後誰都敢隨意犯事,反正首領大人的耳根子軟,求求情就赦免了。

成歲能看得出來,異執是有帝王之才的人,異執的任何決定都是有著帝王權術的,就更不可能輕易免除對翼海的懲罰。

他也知道,翼回肯定是特別明白,異執懲罰翼海的用意,才沒有急著給翼海求情,但翼海完全不懂,翼海就認為弟弟不想救自己了。

翼海也很生氣,他怒道:「我不配讓你幫我,你現在可是王廷分部的黑袍大主事,是首領大人最看重的手下,我隻是最低級的運輸翼龍,你也別喊我哥哥了,我承受不起。」

成歲知道,在王廷的管理製度中,大主事就是最高級別「官員」,類似於丞相、大將軍,真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之前他也向翼海了解過王廷的職位設置之類的,他知道,黑袍和白袍是用來區別「職務功能」的,大概類似於穿黑袍的是武官,穿白袍的是文官。

翼回和哥哥一樣戰鬥力特別強,當然算是武官,即便他現在做的都是文官的活兒,但他算是從大將軍職務調過來用的,當初的翼海也一樣,穿的就是黑袍。

王廷分部真正的文官隻有大祭司、記錄主事、鍛造主事、轄奴主事、食官這幾類,其餘全是武官。

成歲猜測,異執是首領,他想穿啥就穿啥,異執更喜歡白袍就穿白袍,因為異執已經不算在文官武官行業,自然不受這方麵的限製,他是王。

他也知道,翼海現在隻是普通的運輸翼龍,其實是沒資格穿黑袍的,主事之外的所有人都隻能穿原色或者其他顏色的衣服,能穿白袍和黑袍是身份的象征。

因為即便是在異獸王廷,想要將布染就高純度的白和黑色都沒那麼容易,自然更珍貴,能穿上純黑或者純白的衣服自然都是很厲害的人。

原色的棉布衣服並不是白色的,有點類似於比較淡的原木色,因為用的都是次等級的棉花做的,沒有精挑細選的過程,總有雜色。

純白的棉布,必須用最高等級的棉花做成,精挑細選最白最好的棉花,還要經過漂白這道工序,以保證毫無雜色,純白無暇。

染成黑色也比較復雜,需要先染成藍色,再染成黑色,隻要不是天然植物可以提取的顏色,工序都比較復雜。

成歲早就發現,王廷染布技術已經比較成熟,棉布的顏色多種多樣,且不易脫色,隻要是天然植物可以提取的顏色,就有這種顏色的棉布。

在獸人部落連麻布都做不出來的情況之下,異獸王廷的人全都能穿上染色的棉布了,這就已經領先獸人們太多。

當然他知道,異執還讓翼海穿黑袍,其實也算是一種附加懲罰,黑袍是地位的象征,就像讓穿著將軍鎧甲的大將軍去掃大街,任誰都會覺得受辱。

因為原本不認識翼海的人並不知道他地位很高,但隻要看到他穿黑袍,就知道他是被貶下來的。

翼回也沒精力再管哥哥耍脾氣,懇求道:「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也要為我考慮一下,你不想我也被貶去送東西吧?趕緊把金石收拾起來,送到記錄主事那裡去!」

成歲能看出,翼海兄弟倆感情很不錯,翼海生弟弟的氣是一回事,但他不會讓弟弟因為他被牽連。

翼海怒道:「以後我的事,你別管,我就是死了也與你無關,我明天就去找首領大人,你再敢攔,我揍不死你!」

成歲很想勸勸翼海,但他知道翼回都勸不了,他更勸不了翼海這一根莖,當然不再說什麼。

翼回隻能說:「好好好,你明天怎麼樣都行,首領大人馬上就要回來了,快去你該去的地方,金石一個也別落下,記錄主事知道有多少顆,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

成歲覺得,王廷這管理製度還挺完善,記錄主事就相當於庫管,所有物資都由其掌管,誰也別想偷走任何一點東西。

他突然想到,之前雪寶撿到了王廷分部很大一袋麥子,還撿到了那麼珍貴的藥,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的運輸翼龍弄丟的,肯定被罰慘了。

翼海更氣了,之前就因為運的金石,不知道怎麼少了三顆,規矩是少一顆被吊一天,他被吊了三天,中午的太陽能把人烤乾,他差點沒渴死餓死。

他以前沒做過運輸,平時又大大咧咧的,他根本就沒注意袋子有個小口,估計就是從小口掉落的。

翼回知道哥哥想起被吊三天的事,但他不得不提醒,以免哥哥又弄丟金石被罰。

金石特別寶貴,弄丟是重大錯誤,第二次再犯,就不是吊三天那麼輕鬆了,得先挨獸皮鞭抽一頓再被吊。

獸皮鞭很粗很沉,即便翼海是最厲害的翼龍獸人也很難挨得住,現在這麼熱,受重傷在日頭下吊一天可能就沒命了。

他蹲下來小聲安慰:「是我不對,我不該提,好了,你快走,晚上我給你捏肩捶背,私底下你怎麼打我罵我都行,但人前,我畢竟是大主事,你要對我有起碼的尊重。」

因為離得近,成歲聽到了翼回的話,他有點驚訝,他之前隻看出翼海兄弟倆關係不錯,現在看來,他們是真兄弟情深。

翼海變成人形,穿上黑袍,提起裝滿金石的袋子扛在肩上,罵罵咧咧的說:「艸,這些石頭死沉,對,你可是黑袍大主事,我屁也不是,我就不在這裡髒你的眼了。」

成歲越來越覺得,翼回就是一個大怨種,這翼海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翼回明明是為他好,他還總是陰陽怪氣。

不過他轉念一想,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現在這麼慘,心態不崩才怪,翼海會這樣也可以理解。

翼海邊走邊說:「你以後晚上別再來和我擠,您現在可是黑袍大主事,你應該睡您那最柔軟的棉床,不能睡那麼硬的石床……」

成歲早就猜到,王廷既然能做出棉布,床上用品也應該比較先進了,棉被褥子啥的肯定都有,棉花床墊啥的更應該有。

因此即便他沒見過王廷分部的床長啥樣,就見過之前異執帶他換衣服的那個小洞穴有一個沒用的石床。

但他能想到,異執和王廷分部地位比較高的人,肯定睡的都是高級的木床還有完備的各種床上用品,其他人大概就睡的石床。

他看到,翼海扛著金石從大洞穴最裡麵的暗門出去了,他更加肯定那裡就是通往石頭城堡的。

鳴鷹很失望,他還盼著翼回兄弟倆打架呢,現在是根本不可能了。

成歲看出了,鳴鷹眼裡的失望,他知道鳴鷹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覺得,鳴鷹就是被巨鷹部落保護的太好,才能到哪裡都不怕,否則換誰也沒心情在王廷分部看熱鬧,萬一不小心牽扯到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翼回帶著他們回到了用餐的小洞穴,他們剛落座,翼回便小聲說:「歲,我求你一件事。」

成歲連忙就說:「翼回大主事,你說,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翼回俯身在歲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歲聽後,說:「這不算幫什麼忙,我會按你說的做,但估計沒啥用。」

翼回不停的說著感激的話,最後說道:「不管有沒有用,都是幫了我大忙,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

成歲心想,翼回可太適合輔佐帝王了,聰明絕頂但有底線,還有翼海這個耿直哥哥是他的軟肋,這就是帝王最愛用的「工具人」,異執也太會挑人用。

這時,他們都聽到了異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成歲和鳴鷹都主動站了起來,翼回迎了出去。

異執一邊快步往裡麵走一邊說:「歲,讓你久等了。」

歲連忙說道:「沒有沒有,你那麼忙,我來都沒提前說,能見到你就很好了,這是我做的包子,送你嘗嘗。」

異執坐了下來,並說:「你也坐。」

成歲擺手道:「我就不坐了,首領大人,我想去看看你們烤麵的窯,您上次送的麵包很好吃,我想自己做。」

異執卻說:「等會兒我讓翼回帶你去看,現在坐下和我一起吃。」

成歲沒想到異執會邀請他一起吃,連忙說:「我就不吃了,家裡做了很多,我回去吃。」

異執又說:「大虎部落才得了草籽不久,之前我給你們送的兩袋草籽打不了多少麵粉,你還要留種,你家今天應該沒做多的包子。」

成歲並不感到驚訝,因為他知道異執很了解這裡的每一個部落,包括這些部落領地上都有什麼主要食物獵物等,自然也很了解大虎部落。

他家今天確實沒做多餘的包子,做的全送來給異執了,因為他家也沒多少麵粉了。

異執感慨道:「一個人吃飯也很無聊,歲,陪我吧。」

成歲忽然有點心疼異執,大概從來沒人陪異執吃過飯。

他知道異執被恩靈囚禁十年之久,期間不見天日、不聞人聲,出來後又一直逃命,現在雖然成了首領,但誰都怕他,肯定很孤獨。

翼回拉起鳴鷹小聲說:「跟我出去,我給你看好東西。」

鳴鷹更好奇歲和異執在一起會說什麼,他也覺得異執就是看上歲了,他不想出去,就想在這裡看熱鬧,便說:「我要陪著歲。」

成歲知道,換做其他人,根本不用翼回拉著走,更不用翼回勸,翼回一個眼神,就知道識趣的出去了,但鳴鷹就是個孩子,不懂這些。

他正想叫鳴鷹出去,翼回又說:「我帶你飛。」

鳴鷹立即就高興的不行,立馬就跑了出去,一邊往外跑還一邊說:「歲,你忙完了來找我,別太快來找我,多忙一下也沒關係。」

成歲:……你們天上飛的,是不是就拒絕不了被翼龍帶飛的誘惑?翼回也不容易,做這工作還得哄鳴鷹這種大孩子玩。

他們走後,成歲才坐下來,有點拘謹的說:「首領大人,這一鍋是蒸的,這鍋是煎包,你都嘗嘗。」

異執拿起桌上的陶罐,為他們一人倒了滿滿一杯果酒,說道:「不用緊張,隨意點。」

成歲恨自己沒有鳴鷹那樣「自來熟」的性格,也沒有鳴鷹那麼大大咧咧,不然他早就可以和異執特別自然的相處。

他喝了一口酒說:「首領大人,我不緊張,我們吃吧。」

成歲不知道異執是不是吃飯的時候,都會換這種隻遮到鼻子的銀製麵具,就完全不影響進食,也很美觀。

到目前為止,他也沒和異執見過多少麵,但每次見麵,異執戴的麵具都不一樣。

他心想異執作為王,就連麵具的樣式都這麼多種,真豪奢!

吃飯的時候很沉默,異執幾乎不說話,他也沒覺得多尷尬,如果異執總是和他說話,他還會有點緊張,正所謂言多必失。

不過這頓飯吃下,他就覺得好像異執也沒那麼可怕了,能比較自然的和異執相處了。

因為他發現,異執吃東西的時候有點像雪寶,區別僅僅是雪寶會把腮幫子吃的鼓鼓的,異執吃東西很斯文,不會胡吃海塞。

他越看越覺得,異執的嘴和下頜線都和雪寶很像,他想著雪寶那麼可愛,也就不怎麼怕異執了。

但因為雪寶和異執的氣場完全不同,即便他們嘴和下巴很像,但異執看上去就是陰鷙狠戾嗜血,雪寶就是怎麼都可愛。

吃完後,異執鄭重的說:「歲,蒸包和煎包都很好吃。」

成歲自己也吃的很香,驕傲道:「我也覺得!」

異執拿起桌上柔軟的棉布擦了嘴,又喝了一些果酒吐在專門用來漱口的陶罐中。

成歲也照著異執的樣子擦嘴漱口,他的座位上也有這些餐飲用具。

他心想,果然不論是在任何時代,頂層人的生活和底層人的生活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異執能用棉布擦嘴,果酒漱口,精美陶罐裝漱口水,大多數獸人連麻布都用不上,更用不上陶器,大多數都沒喝過果酒。

他能看出異執心情不錯,趁機就說:「首領大人,我和翼海也算半個朋友,我看到他在運東西,他是犯了什麼錯嗎?」

這些話都是翼回教他的,這話可謂是滴水不漏,讓他說可說不了這麼嚴謹。

異執點頭道:「他是犯了點錯,被我罰去做運輸了,歲,你想給他求情?」

成歲連忙說:「我不敢,我也沒資格給他說情,就是,我覺得他那麼厲害,做運輸有點可惜了。」

他沒想到,翼回竟然能猜到異執會說什麼,翼回教他說的話,竟然完全能對上。

異執嗯了一聲說:「這倒也是,我會考慮。走吧,歲,我讓翼回帶你去看烤麵的窯。」

成歲自然不再繼續勸,主要是翼回就教了他這兩句,可見翼回能精準猜到他們的對話發展,是真的牛批。

他倆走出小洞穴,翼回已經等在了這裡,並說:「歲,我讓其他翼龍帶著鳴鷹飛著玩。」

異執在翼回的耳邊囑咐了幾句,就從大山洞最裡麵的暗門離開了。

成歲沒聽到異執說的什麼,大概是關於王廷的事,不方便說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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