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2 / 2)
折笠從小在酒廠長大,自認酒廠縱然萬般惡貫滿盈,好歹也讓他平平安安地長大了,除了小時候在訓練營的那一段時間,他也沒有過過什麼苦日子。
結果今天才知道,原來組織就是害他一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原來原本他也是可以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的。
這些年的所有經歷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告訴折笠他到底有多愚蠢,就好像倀鬼一樣,明明就是老虎的受害者,卻在死後成為幫凶,繼續加害別人。
讓他忐忑的還有萩原和鬆田的態度,他們晚上的態度過於自然,讓折笠扌莫不著頭腦,但是那或許是因為他們最近加班太多休息不夠才導致的反應有些遲鈍,或許明天他們反應過來就會開始疏遠他了。
朝夕相處這麼久,折笠對兩位警官嫉惡如仇的性格不是不清楚。
折笠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笑,或許被他們拷住送往警局也是不錯的結果?
田納西過世的時候,折笠還在心底悄悄感嘆過這一家全部是酒廠的受害者,結果到頭來自己的家庭居然比田納西家還要慘烈,好歹利口酒還有過十幾二十年的家庭和睦的時光,折笠卻是在出生時就父母雙亡了。
利口酒說,他是在母親斷了氣後才被剖出來的,也不知道他的出生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如果不是利口酒恰巧見過母親的資料,是不是他會一直這樣一無所知地被瞞下去,還在為酒廠做事?
身份立場的轉變就在瞬間,折笠此刻無比清楚地認識到利口酒口中的「已經回不去了」是什麼意思,手裡曾經做過的惡是無法彌補的,紅就是紅,黑就是黑。
折笠自嘲地笑笑,怕是父母當年懷孕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的孩子後來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兩個純紅方的血脈卻是組織成員,還是boss直屬,是不是有些過於諷刺了。
折笠一晚上沒能睡著,直到天光大亮也沒能等來萩原敲自己家的門,他用手背遮住眼睛,擋住床簾裡透出的日光,果然是要與自己劃清界限了嗎?
事情倒不如折笠所想的那麼糟糕,萩原和鬆田昨晚洗完澡後就給諸伏打了電話,想問他要些關於折笠的資料。結果諸伏說資料還是零那裡更全一些,轉手把電話給了降穀零,降穀零的語氣充斥著被打攪了睡眠的不滿,絮絮叨叨地到底也還是把資料發過來了。
隻是萩原和鬆田顯然高估了自己的精神狀態,他們已經連軸轉了許久,看著看著就那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若不是折笠過來敲門,他們隻怕能睡到第二天中午。
被折笠的敲門聲先驚醒的是鬆田陣平,乖乖敲門的向來隻有折笠和班長,鬆田活動著因為睡姿扭曲而酸痛的肩膀,趿拉著拖鞋,頂著一頭卷曲的亂毛去開了門。
折笠低著頭,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的:「如果要把我——」
鬆田陣平一臉「你在說什麼鬼話」的表情,伸手把折笠拎到了屋裡:「總在外麵說話你不嫌冷嗎?」
萩原聽到響動也起來了,他的電腦屏幕還亮著,上麵是還沒看完的資料,萩原伸手把電腦關上,整理了下衣服,走出了臥室。
「小折笠來了?稍微等一下。」萩原說著走進衛生間去洗漱去了。
折笠一時有些扌莫不著頭腦,他已經做好兩人要疏遠他的準備了,但是現在這份如常的態度……他們還沒有清醒嗎?
折笠正在沙發上坐立不安的時候,門鎖又傳來響動,鬆田陣平冷著臉去開門:「撬我家的門撬順手了是嗎?」
諸伏景光毫無心理負擔:「大概?」
他打量了一下屋裡的情況,沖折笠笑了笑。
折笠很少有這樣忐忑不安的時候了,見到蘇格蘭他也拿不準萩原和鬆田到底告訴了他們多少,不過自己的事蘇格蘭大概都是清楚的吧,畢竟利口酒查東西的時候也沒瞞著蘇格蘭和波本。
折笠看著蘇格蘭進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蘇格蘭,我——」
一宿沒睡腦子果然不是很好使,居然當著萩原和鬆田的麵就叫出了蘇格蘭的代號,不過好在昨晚也已經全部坦白了。
諸伏景光沒等他說完提起手中的袋子晃了晃,好脾氣地笑了笑:「我帶來了零做的三明治,要吃嗎?」
房間裡的三人都還沒吃早飯,鬆田順手就接過了三明治,還遞給了折笠一個。
折笠手裡捏著三明治,覺得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
諸伏景光把最後一個三明治遞給萩原:「可惜了,零的三明治還是要趁熱才好吃。」
鬆田咬了一口三明治:「有現成的吃的就不錯了,還管什麼熱不熱的。」
諸伏景光看看萩原又看看折笠:「昨晚怎麼忽然找我和零要資料,終於說開了?」
他看了看折笠的黑眼圈:「你這是……一宿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