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顆蜂蜜(1 / 2)
城外,蘇橙離開後,因受傷,格瑞芬的身體自動啟動修復機製,短暫地陷入昏厥。
等他醒來時,城門口早已沒有了少女的身影,遠處三個守衛筆直地站著,嚴謹認真。
但是他們的嘴唇微動,格瑞芬敏銳地聽見了低聲的交談。
「金龜子,你這回發達了啊,幫助了貴客。」
「可不是嗎,那麼漂亮的雌性,我從來沒見過!你瞧城主那樣子,肯定是著迷了,說不定沒多久他就要把自己嫁出去了,到時候啊,你這好處可不少!嘿嘿,說不定還能調到城主府工作呢!」
格瑞芬臉色一變,原本清透的冰藍色眸子裡閃過一絲晦暗的光。
城主?看上?
難道他會失去他的神女嗎?
這話中的意思很難不讓格瑞芬恐慌。
雖然知道少女將他們的關係定義為夥伴,但是格瑞芬已經感受過和少女親密接觸的滋味,再讓他放手,他做不到。
在成年後陰暗的被囚禁時光裡,她是他遇見的唯一一道曙光。
獅鷲拖著疲乏的身子,眸子裡再次迸發出某種信念。
他扇動翅膀,悄無聲息地離開,繞到城門後方。
無名城的背麵是座數百米高的城牆,這高度足以攔住大多數會飛的蟲族,對四階小城來說夠用了。
高度對於天空王者獅鷲來說從來不是問題,但是飛到這個高度卻需要極大的爆發力。格瑞芬不顧有些愈合的傷口,張開翅膀,猛地沖上天空。
注視著地麵越來越小的樹,格瑞芬默默地想,他不是為了阻止女神追尋愛情,他是擔心她遇見壞人。
這顆星球未知而古怪,身為她唯一的夥伴,把把關也很正常吧?
無名城的夜晚格外熱鬧,但是街道上卻鮮有人出沒,這也是鰈煙和蘇橙一行人沒引起動靜的原因。
此刻,獅鷲順利潛入無名城,竟未有一隻蟲發現。
沒多久,格瑞芬便到達城主府上空。
他緩緩降落,遮天蔽日的翅膀遮擋住月亮的清輝,門口的守衛總算反應過來。
「有刺客!」
「戒嚴!」
剛才被鰈煙教訓後,守衛們不再打瞌睡。
但他們的種族太弱,能力有限,獅鷲到達城主府上空才發現入侵。看著那龐大的身軀,極具壓迫力,每個守衛內心都有些發涼。
眼前的怪物不是蟲族,周身氣息可怖,難道是老人說的山脈那邊的神秘生物嗎?
想起傳說,守衛心中更是絕望。
聽見傳喚,城主府迅速湧出一群護衛,訓練有素,牢牢地將獅鷲圍住,手中的武器泛著寒光,這些以往英勇的護衛們拿劍的手此刻卻微微有些顫抖。
格瑞芬才經歷過戰鬥,周身帶著濃濃的血腥氣,護衛們並不陌生。
撕裂後的傷口流出血液,順著光滑的翅膀滑下,俯沖撕咬蛟龍時,他的鷹嘴破了點皮,銳利的爪子上血跡清晰可見。
他似乎有些疲憊,腳步緩慢而沉重。但隨著他一步步靠近,留下紅色的爪印,守衛們不禁緩慢地後退。
竟沒有一人攔住他。
守衛們提防著怪物突然發狂,現場一片緊張,戰爭一觸即發。
好在這時,聽見動靜的蘇橙趕了過來。
剛才在遊廊,聽見守衛的描述,蘇橙就猜到是自己的小夥伴,連忙快步趕來,此刻一看,果然如此。
「格瑞芬!」
少女激動的呼喚聲驚醒眾人。
守衛們先是驚訝於蘇橙的容貌之盛,見到少女身後麵色緊張的城主便了然,如此容貌,難怪城主會一步不離。
但是之後,守衛們更加震驚。
卻見剛才那隻凶猛的巨獸,此刻竟乖乖地垂下頭顱,親昵地蹭著少女的衣裙,嘴裡還發出舒適的呼嚕聲。
不像怪物,倒像是一隻撒嬌的大狗。
蘇橙扌莫扌莫獅鷲的狗頭,心疼地看著他的傷口,
「我不是讓你等我嗎,你看看,現在傷口又裂了。」
獅鷲彎下後腿,蹲在地上,他抬起腦袋,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蘇橙,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裡全是她的身影,信任又依戀,還有一絲不可察覺的恐慌。
看著月光下蹭蹭的巨獸與少女,擔憂追來的鰈煙內心一陣冰冷。
他覺得剛才給母親發消息的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他對眼前的雌性一無所知,她的來歷、身份、家人…他全都不了解。
在她過去的時光裡,他未曾出席,她的世界,他一片空白。
就這樣,他還妄想嫁給這個雌性嗎?
即便蝶族勢大,但是鰈煙並不想用權勢逼迫她。
但雌性太過珍貴,她又無比出色,必定吸引無數目光…瞧瞧,這不就追來了嗎?
鰈煙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因是男孩,外貌出眾,母親對他十分縱容。
隻有他不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
而現在,一個不能化形的低等種,竟也敢與他爭,哼,真是找死。
鰈煙的瞳孔裡閃過一抹陰狠,眼尾的緋紅越加明顯,他看著少女的背影,臉上帶著病態的癡迷。
不,她就是他的妻主,這輩子她也隻能屬於他。
格瑞芬察覺一道逼人的目光,他越過蘇橙,猛地看向鰈煙。
一個有著堪比雌性的妖嬈長相,身量柔弱,身後的翅膀絢麗柔軟,桃花眼魅惑多情,卻冰冷如箭地射向對方。
另一個是一頭高大的巨獸,鷹頭上冰藍色的眼眸銳利,此刻卻含著血絲,裡麵滿是警告與怒火,看著更加可怖。
隔著不知情的少女,兩人視線交接。
哼,一隻弱小的蟲子。
格瑞芬不屑一顧。
鰈煙驀地笑了起來,帶著不知名的情緒,格瑞芬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男人語氣溫和地開口,帶著一分恰到好處的疑惑,
「橙橙,這是你的朋友嗎?」
他走向兩人,手仿佛不經意般,放在了少女肩上,然後疑惑地看向格瑞芬,仿佛主人接待客人般無比自然。
男人的手骨纖細,骨節分明,放在蘇橙肩上,寬大的手掌似乎將少女攬著似的,無比和諧,任誰看著,都覺得兩人關係不菲。
唯一的近距離觀眾格瑞芬看著,恨不得一把將他的手打開。
但是格瑞芬委屈地想,他並沒有資格這樣做。
他隻是她的朋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