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1 / 2）
男人手中的蠍尾不斷滴著血,切口處無比光滑，可見其乾脆利落。
他將戰利品遞上，看著月光下的少女,眼神狂熱。
「傷害了你的，都該死。」
聲音輕微,仿若呢喃。
在寂靜的黑夜裡,卻又格外明顯。
隨著男人狀若癡狂的話語，青石板上濺起的朵朵血花。
冰冷的水滴聲在寂靜的巷子裡格外明顯。
慢慢地,蘇橙胳膊上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恰好一縷烏雲飄來，遮擋住了月亮。
男人的麵孔也被隱藏起來。
明明他就站在眼前,卻似乎離得很遠，難以看清他的情緒。
蘇橙卻敏銳地察覺，自己仿佛被猛獸盯上一般。
炙熱的眼神令人生畏,她不自覺地朝後退了一步。
但巷子太過安靜,退後時，蘇橙踩到了一塊石子。
「咕嚕。」
石子滾到別處,但清脆的響聲，卻打破了沉默的局麵。
這一刻，大家都動了。
苓聿腳步輕移，站到蘇橙身前,寬闊的肩膀將她遮擋。
於扇則走到少女身旁,隨時準備帶她離開。
渾身都是血跡的男人對此毫無所覺。
他的目光越過苓聿的肩頭，直直地看向遠處空曠的巷子，聲音輕柔,仿若與情人喃喃自語般,
「為什麼要躲起來呢,你不開心嗎？」
男人眼神炙熱,語氣裡染上一絲苦惱。
「這就不好辦了啊……」
他仿佛對著空氣喃喃自語，唱著獨角戲一般，
「那，我把他們都殺了，好不好？」
「那樣，你就會開心了吧。」
輕飄飄的語氣落下後，男人笑了起來。
黑暗中，被血染紅的唇瓣仿若熟透玫瑰般，嗜血、艷麗。
一陣令人心驚的笑聲後，男人抬步，便要走過來。
蘇橙站在苓聿身後，見他就要動作，情急之下連忙喊道，
「住手，二號！」
少女的聲音仿若開關。
話音才落，男人便乖乖地停止了動作。
二號歪了歪頭，頭頂的黑色兜帽滑落，一張讓人記不住的臉龐露了出來。
他看向走出來的少女，墨海般的眸子格外閃亮，仿若墜落了無數星辰。
「你不生氣了，對嗎？」
男人聲音輕微，從嗓子裡擠出來的氣音記不可聞，一字一句，都帶著小心翼翼。
與他臉上尚未乾涸的血跡，以及剛才的暴行形成鮮明的對比。
仿佛害怕少女再次躲起來，他舉起手中的戰利品，語速快了許多，帶著一分急切，
「你看，傷害你的人，我都解決了。」
「你，你開心點，好嗎？」
這個仿若惡魔般的男人，話語中竟有幾分祈求。
好像少女就是他的神明一般。
掌控著他的情緒，他的生命。
可惜在這個昏暗的巷子，看著血跡斑斑的蠍尾，蘇橙實在難以擠出笑容。
但她知道，這個見過兩麵、沉默寡言的男人，一定遇上了什麼。
他的情況十分不對。
男人的目光，他的言語，都讓蘇橙意識到，他的變化，和她有關。
她是關鍵。
因此，她阻止了苓聿的動作，還不顧危險走了出來。
蘇橙努力揚起唇角，看向男人，
「我很開心。」
少女的目光與男人直視，她看進墨海深處，語氣輕柔，
「謝謝你，二號。」
男人一怔。
他穿著黑色鬥篷，臉上血跡尚未乾涸，在黑暗的巷子裡，像是個復仇者一般。
但此刻，原本癲狂的神情停頓下來，卻顯露幾分局促。
他呆呆地看著少女，一動不動。
就連那片墨海，都凝固起來。
墨海最深處，一個小小的靈魂，好像被抓住了。
見有效果，蘇橙鬆了口氣。
她慢慢移動腳步，試探地朝著男人的方向靠近。
幸運的是，男人並沒有表現出對她的排斥。
相反，他看著不斷靠近的少女，眼神專注，慢慢地，唇角竟開始向上彎曲。
少女身後，於扇神情緊張，他拉著苓聿，悄聲道，
「這樣真的沒事嗎？」
苓聿看著少女的背影，白裙將她襯托得格外柔弱，但此刻，在他心中，她的身影卻如此高大。
男人唇角含笑，淡聲道，
「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