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日練，月練（2 / 2）
很飄忽，也很微弱，但他確實聽見了。
「難道風聲穿過山坳帶出的動靜？」
借著月光，唐斬調整了一下腳步，變換著方位，見瞧不出個所以然，乾脆從地上拾起一顆龍眼大小石頭，看著那菩薩像，他眸光暗凝，嘴裡說了一聲「得罪」，抬手抖腕，石子應聲飛出，「啪」的便打在了石像眉心。
「卡卡……卡卡……」
微弱的碎裂聲接連冒出，唐斬定睛細看，但見那石殼紛紛剝落，露出了底下的本來麵目。
那居然是一具枯瘦如柴的乾屍，一手指天，一手之地，低眉垂目。
可唐斬卻在難以置信中觸電般翻身跳起，如臨大敵，神色凝重至極，隻因這乾屍的形體輪廓連同身上破爛的衣著，讓他想起了夢裡的那個老喇嘛。
「該不會是同一個吧？不是精神枯竭死了麼？」
還真是怪事一樁接著一樁。
唐斬精神緊繃，感受到對方死氣沉沉，不帶半點生機的軀體，雙手十指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似乎見機不對就要動手。
正當他遲疑著要不要上前的時候，頭頂乍見一朵烏雲遮月飄過，月華暗澹的瞬間，唐斬臉皮一抖，五官僵硬，氣息都跟著停了。
等到月光再亮。
先前那菩薩像所在位置居然空空如也，那個石像，不見了。
饒是唐斬天不怕地不怕，橫行無忌，但遇到這種離奇詭譎的變化，也有種拿捏不準的心驚駭然。
明明是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年的枯骨屍骸，現在居然還有這種詭異變化，說不緊張是假的，何況對方生前還是無敵天下的霸道貨色。
「臥槽，都這鳥樣了還能動彈？」
影子抽空搭了句腔，怪聲怪氣，驚奇不已。
唐斬眉頭緊鎖，忙四下找尋起來。
隻是這一轉頭。一張乾癟枯乾，骨撐皮的骷髏赫然和他打了個照麵，就在他身後，近在遲尺，半米不到。
「死的？」
唐斬僵立數秒，但也恰恰是近距離的接觸，他才越能清晰感受到對方身體中的變化。
確實死透了，這副皮包骨、骨撐皮的滲人模樣，別的先不說，內髒筋骨怕是都快成化石了，絕對不可能死而復生。
一人一乾屍相對而立，四目相對，看著對方那雙空洞的眼窩，唐斬深吸了一口氣，強忍出手的沖動。
好在這乾屍沒什麼動作，似是又恢復到了那種石像的狀態。
「既然肉體已死，難道是精神力量太過強大導致的？」
肉身有形，精神無形，反正遇到怪事已經夠多了，憑借精神長存似乎也不是太過嚇人。
「尊駕如何稱呼？」
他試探著問。
可乾屍卻沒反應，動也不動。
唐斬心裡暗暗思忖，他這些天沒少留意這尊佛像，但不曾想到石像內部藏著玄機，而且也不見異樣啊，為什麼獨獨今夜特殊。
「莫非……」
意識到什麼，唐斬依照著體內未散盡的餘溫，嘗試著強提起一絲戰意。
下一秒，那乾屍頸骨一歪，一顆頭顱斜斜一顫，似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下頜一張，場麵委實讓人心驚肉跳。
還有更離奇的呢。
乾屍顫動的同時，空洞的眼窩裡依稀收攏了一抹皓白月光，看的唐斬怔在原地。
「居然是月練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