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印度上師(2 / 2)
濕婆被視為毀滅之神,這些信徒可與那些佛教弟子天差地別,眼前這位更是好戰嗜殺,被尊為「濕婆」的化身。
唐斬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仰了仰下巴,狂態畢露,惡相猙獰,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回望向對方,雙手插兜,步步先前,澹澹的說道:「夠狂,縱觀我過往所遇敵手,除了那隻猴子,也就你有些意思,就憑你剛才的一番話,我留你個全屍,葬在這裡,應該足夠你瞑目了。」
一步一印,步步氣機強提。
「嗬嗬!」
苦行者不再說話,而是麵無表情的發出打嗝似的怪笑,也朝著唐斬走來。
雙方距離逐步拉進,氣息也在不停變化。
唐斬吞氣入腹,哼哈有聲,雷音乍起。
那苦行者氣息漸漸下沉,最後渾厚的猶如鼾聲一般,但聽著又如同擂鼓。
直至相隔一步,二人齊齊頓住。
唐斬俯視著麵前這個比他幾乎矮了半個頭的身影,四目相對,二人僵立不動,全都彷似成了石凋木像,就連剛才奇異的氣息聲如今都已消失不見,皆氣沉丹田,不動則已,動則石破天驚。
可這對峙一站,竟然從白天站到黑夜,直至金烏西墜,玉兔東升,二人仍舊紋絲不動。
唐斬氣息沉凝如水,早已蓄於丹田,他身上的殺意也越來越慘烈濃鬱,隻因這苦行者居然打算以其自身強橫蓋世的肉身將他耗死在此。
功夫是殺人技。
講究驚雷一瞬的出招變化,找尋敵手破綻,從而以最快最簡單的手法斃敵殺敵。
可唐斬眼前這位,周身氣機圓融,他一時間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換句話說,對方身上沒有破綻,這讓他忌憚非常,冒然出手,可能下一秒就是身死的下場。
但不出手也不行,這般凝神以對,氣血調動,損的是心力,耗的是精氣,時間一長,無需動手,他自己就得倒下去。
得盡快想出破局之法。
越是如此,唐斬的內心越冷靜清明,精神也越集中。
月華無垠,普照大地,時值雲收萬嶽,月上中天之際。
原本死寂安靜的天地間,驟然多出一些奇特的聲音。
「嗡嘛呢叭咪吽~」
這聲音源自於山下,極遠。
但唐斬如今感知驚人,耳力過人,順著夜風,依稀能聽清楚。
想是山下朝聖的信徒得知這位苦行者登臨聖山,這才誦念真言。
也不知是百人還是千人,亦或是萬人,萬千誦念之聲匯聚一起,虔誠無比,凝練純粹,乍聞之下如佛陀開口,回盪在群山之間,久久不絕。
然而,唐斬聽聞這六字真言,卻有種莫名的觸動,好似受其感染,好似身體每一寸筋肉骨骼都在跟著真言的起落而微微顫動。
眼角餘光可見,一輪圓月當空,亮如銀盤,似觸手可及。
不知為何,唐斬好像覺得這月亮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了,而且,他鬼使神差的想到一個東西,那枚舍利,仔細想想,那塊圓石不就好像一輪縮小無數倍的月亮麼,剔透晶瑩,恍忽竟然和這圓月重疊在了一起。
而他對麵的苦行者,這時留意到了唐斬身上隱約發生著某種轉變,本是黑白分明的眼中,若有若無的好似多出一輪明月,幽深難測,深不見底,身上還洋溢著一層澹澹的光華,當下冷哼一聲。
「居然有所頓悟,哼,看拳!」